白蘊坐在床上,內疚感將她整個人抽筋剝皮。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禍害,從青春時期開始就是……要是沒有她,楚鴿應該會成長得更好,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吧?
楚鴿打完了石膏,看著走進病房的漁叔問:“漁叔,你剛剛去干什么了?沒有告訴白蘊醉吧?”
漁叔坐下來回答:“已經告訴她了?!?p> 楚鴿有些惱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生氣的資格。
“醫(yī)生,我手機呢?”楚鴿低頭尋找著,有些著急地問。
楚鴿想:出了這樣的事情和白蘊醉有什么關系?只是碰巧草地上有大石塊才導致受傷罷了。
“在這里!”一個年紀較小的護士匆匆忙忙拿著手機趕來。
漁叔轉頭離開房間。
“蘊醉姐姐——”在電話撥通之后,楚鴿有些慌張地喊。
“鴿子,你怎么樣?”白蘊醉心亂如麻。
躺在病床上的賴溪看著楚鴿這副模樣,只覺得有些刺痛的陌生。這才是真正卸下偽裝的楚鴿?那個一心一意只想著白蘊醉的楚鴿?
“蘊醉姐姐,我真的沒事,這點小傷幾天就可以恢復了,你別擔心?!背澋恼Z氣中帶著溫柔,又糯又甜。
“你在哪……我來看你?!卑滋N醉還是緩解不了心中的擔憂。
“黎城第四醫(yī)院。”楚鴿乖巧地說。
“我馬上就坐車過來?!?p> “別來!你趕到的話肯定是凌晨了!”楚鴿有些著急。
“我一定得來,鴿子,你最重要。”白蘊醉沒給他反駁的余地,就掛了電話。
其實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傷幾天就能恢復,只是因為經歷得多了,身體受的摧殘多了,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但帶著這樣的傷口作戰(zhàn)的情況,已經數(shù)不清了。
這樣的傷口,連他們自己都不在乎。但白蘊醉并不了解他們的生活,把他的傷口看得如此巨大嚴重。
賴溪問:“你那個姐姐要來看你嗎?”
“不知道她會不會來。”楚鴿還是不敢妄下定論。
畢竟在他們彼此心里,對方都像是一只風箏。
“早就想見見你這位姐姐了。”賴溪想。
楚鴿查著柳城到達到黎城的班車,賴溪說:“你有傷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p> 楚鴿搖了搖頭,一種復雜的心情纏繞在他的心頭,他換下了病號服,晚上八點就出發(fā)了。
他盼望著白蘊醉來,又擔心著她來。
凌晨時分,黎城車站的復古鐘聲響起。
“咚咚咚——”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童話,一定是在此時午夜的黎城發(fā)生。
白蘊醉走出車站,神色慌張,沒有帶箱子,只帶著一個白色的小方包。她一身雪白,像是午夜突然落下的雪。
楚鴿隔著人流看著她,無數(shù)感動涌上心頭。
他拼命地朝著白蘊醉奔跑著,顧不上骨折的右小腿,一瘸一拐的努力姿勢讓人心疼。
他努力跑著,最終撲到她懷里。他真的太想念她了。
隨時隨地都在想念著她。
“蘊醉姐姐?!?p> 在黎城寒冷的冬季,他見到了自己最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