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yùn)醉回憶著曾經(jīng)的事情,羅小滄幫她梳頭發(fā)、給她穿好看的衣服、把她抱在腿上。這些場景,是她童年的光芒。無論她長大后遇到了什么事情,這些溫馨的場景總會自動變成治愈她的光束。
可是為什么這樣顯而易見的答案,她卻還在懷疑?羅小滄難道不愛她嗎?難道對她的愛,只是因?yàn)榘灼靻幔堪滋N(yùn)醉陷進(jìn)了自己思緒的死胡同里,她始終不敢確定。
就在這時,有陌生號碼打來。
白蘊(yùn)醉沒多想,按下了接聽鍵。
“蘊(yùn)醉姐姐,是我?!笔区澴拥穆曇簟?p> 白蘊(yùn)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機(jī)屏幕,號碼的歸屬地是黎城。
“鴿子,怎么了?”
“蘊(yùn)醉姐姐,我就是想和你說——千萬不要多想,我的意思是滄阿姨很愛很愛你,這些愛我從小就看得見。她愛你不是因?yàn)槿魏问?,也不是因?yàn)槿魏稳恕!?p> 這些話像是一道光,讓白蘊(yùn)醉在思緒的死胡同中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好,我知道了?!彼恼Z氣裝得很平靜。
“鴿子,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先掛了?!卑滋N(yùn)醉掛斷了電話,靠在自己的膝蓋上流著眼淚。
楚鴿在電話的那段,輕輕嘆息。剛剛她在電話里的聲音都是顫著的,他懂她的心境。
白蘊(yùn)醉想,鴿子怎么會知道自己這樣想?
可是……她終于好受多了。連鴿子從小就深刻地記得羅小滄是愛她的,那她還懷疑什么?
人一旦變得不自信,就會變得越來越懦弱。白蘊(yùn)醉害怕自己是個連出生都不被祝福的孩子,所以才怕自己配不上羅小滄的愛。
到了很晚的時候,白蘊(yùn)醉還是靠著墻壁坐著。
自從羅小滄去世之后,她就逃離了這個家。如今這個家里沒有白旗,她終于能夠坐在這里陪陪她。
“你怎么就那么愛他呢?”白蘊(yùn)醉咬著牙對著空氣問羅小滄。
她想說,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愛……
可是她還是低垂著眼眸,幻想著她的靈魂還棲息在這里。
“媽媽,你舍不得走的吧?”
——“因?yàn)?,我還在這里。我愛你啊。”
白蘊(yùn)醉擦了擦眼淚,看著天花板上的愛心氣球,實(shí)在心痛。白旗如此幸福著,如何對得起羅小滄的愛?
這時,白旗和姜素回來了。
白旗又在婚宴上喝醉了酒,他在進(jìn)門的一瞬間,就帶來了一股強(qiáng)烈濃稠的酒味。
結(jié)婚都喝成這樣子,到底是因?yàn)楹徒亟Y(jié)婚的喜悅,還是因?yàn)橐姷搅诵煊扔龋?p> 白蘊(yùn)醉坐了太久,腿已經(jīng)麻木了。她扶著墻壁起身,筆直地站在白旗的面前,她的目光未曾分給姜素半分,卻直截了當(dāng)?shù)慕o了白旗一巴掌。
姜素猛地推開白蘊(yùn)醉,擋在白旗的面前。
“白蘊(yùn)醉,你干什么!”姜素的語氣里都是心疼,她把白旗扶到床上,然后拿來冰袋敷白旗臉上的巴掌印。
“你他媽被白旗下了藥?”白蘊(yùn)醉吼。
姜素的肩膀輕微抖了一下,有些震驚地回過頭來,有些慘淡的笑了,她說:“你了解你父親嗎?”
這句反客為主的話,讓白蘊(yùn)醉笑得更加輕蔑。
眼前的這個穿著紅色旗袍式敬酒服的女人,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
“我怎么不了解他?你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嗎?”白蘊(yùn)醉說著越來越激動,臉漲得通紅。
“打得好!”白旗躺在床上喊。
白蘊(yùn)醉瞥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半夢半醒的白旗笑著,可是眼角卻有液體溢出。
姜素替他掖著被子,他卻緊緊拉著姜素的手說:“姜素,好疼?!?p> 姜素趕緊拿起床邊的冰袋繼續(xù)敷著他的臉,可是他眼角的淚水越來越多。
男人只有喝醉了,哭泣才能被世人所諒解吧。
“好疼?!彼啊?p> 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