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柳城。
楚鴿坐在床邊,皺著眉。
奶奶生病了。
窗外的陽光刺目,照亮了楚鴿的側(cè)臉。少年的眉宇滿中是無奈,他把頭低下,輕輕推了推老人說:“奶奶,到中午了,該吃藥了。”
老人睜開眼睛,心疼地看著楚鴿,把藥品就著溫水咽下。
楚鴿看著奶奶吃完藥才安心下來,微笑著說:“那我先去做飯?!?p> 楚鴿走到廚房,皺了皺眉,朝著房間大喊:“奶奶,沒有醬油了!我出門去買醬油!”
“好?!?p> 楚鴿飛奔一樣跑去河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又飛奔著跑去了商店打電話。
他撥通了背了無數(shù)遍的號碼,電話中傳來女人的聲音:“喂?哪位?”
“我是楚鴿。上次你給我的錢,買藥用光了……”
“全部都沒有了嗎?”
“藥很貴,我還需要很多錢……”楚鴿說。
“噢,好……”女人答應(yīng)了。
楚鴿松了一口氣。
即刻,電話中又傳來了男人粗魯?shù)穆曇簦骸坝质悄隳莻€要債的兒子打來的電話?上次你從我這拿的錢,我還沒找你算賬!這次休想!”
電話“嘟嘟嘟”的斷掉了。
楚鴿站在電話前,心臟如同火焚。
他不可以再拿她的錢了。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兒子,不能再給她添加負(fù)擔(dān)……
楚鴿帶著失望回到家,熟練的做起飯菜來。在白蘊醉離開的這兩個月里,他們的生活已全然改變。
白蘊醉在黎城看著那些絢麗燈火的時候,楚鴿已經(jīng)休了學(xué),奔波在醫(yī)院和家里的路上。小小少年長得飛快,背影帶上了電影中的滄桑感,猶如一個小大人。這時的楚鴿,不過十四歲。
楚鴿躺在床上,已是凌晨兩點鐘。窗外的白月照亮了窗欄,他想起白蘊醉的話來:“小鴿子,你放心,我們以后什么都會有的?!?p> 是啊……什么都會有的……楚鴿仍然這樣想。
夢里是白蘊醉藍(lán)色的長裙在夏風(fēng)中翩翩,還有他們一起度過的無數(shù)個河畔黃昏,那樣寧靜美好。在夢里,現(xiàn)實終于變得不再沉重,只有昨日的夏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
“小鴿子……”清晨,奶奶的聲音喚醒了楚鴿。
楚鴿睜開眼睛,朝著奶奶的房間跑去。
“奶奶,怎么了?”楚鴿面色蒼白,現(xiàn)在的他也是十分脆弱的,心靈猶如隨時能被沖倒的一塊薄板。
“小鴿子,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大片墓園,墓園里長滿了鮮紅色的牡丹花,好漂亮……我真的不想治了,你要去讀書,要讀書!”老人的語氣慢慢變得堅定。
“奶奶!要治!”楚鴿比老人更加堅定。
每天要上演無數(shù)次這樣的場景,楚鴿身心交瘁,奶奶也絕望麻木。
如果失去了彼此,是很難活下去的。
楚鴿不相信憑借著自己的一雙手,還不能買得起那些藥。
“奶奶,聽話!”楚鴿堅定的對奶奶說,老人眼中的淚水劃破初秋的清晨。
他和白蘊醉像是故事的兩條支線,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