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花燈節(jié)
你、太、瘦、太、弱、了、恐、怕、不、行。
這十個字在晏奚腦海中一個一個放大,他覺得要是不給她一點教訓(xùn)這句話要在他腦子里循環(huán)一天。
自他有記憶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么跟他說。
晏奚面上不顯不悅,笑容似乎更加親和的黏在了臉上。
洛瑤找回場子退開后,就見晏奚披著笑下了床。
“你干什么?”洛瑤忙問,提醒他道,“要走可以,別嚇到我娘,她不知道我?guī)Я藗€人藏在屋里?!?p> 晏奚:他又不是被偷的人......
晏奚站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邊走邊說:“我還沒報答你的恩情呢,怎么會走呢?”
信他就有鬼!
果不其然,晏奚在墻邊停下,彎下腰,呈好看的一條線,舉止悠然自得,顯得矜貴傲慢。
見少年纖長的手指挑起一盞剛剛糊好紙的燈籠,洛瑤大驚失色。
“你放下!”
晏奚心里微微得意,果然拿捏住了她在意的東西。
他恍若不知道洛瑤的緊張,懶洋洋轉(zhuǎn)過頭,故作不解的看著洛瑤:“這是什么?”
洛瑤罵他:“你怕是個白癡。”
晏奚挑花燈的手忽然一翻,捏緊了花燈。
“你好好說話?!彼埔馓嵝?。
“你做點人事好嗎?”洛瑤充耳不聞晏奚的威脅。
她的指責(zé)隨后噼里啪啦擲出:“你搞清楚,是我救了你,你一醒不報恩就算了吧,我自認(rèn)倒霉,但你你說你這一通鬧的,又是威脅又是懷疑的,你還是人嗎?”
因為說得有些激動緊張,洛瑤很合時宜的釋放出兩滴清澈又圓潤的眼淚。
晏奚:......
他撇撇嘴:“至于嘛?!?p> 洛瑤慢慢挪步到晏奚身邊,不動聲色的拿回來晏奚手中的燈籠,將它輕輕放回墻角。
晏奚很少被人近身,還是拿走他手上的東西。
當(dāng)然啦,他不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所以這種例外空前發(fā)生也說得過去。
晏奚抱胸,看著眼前眼圈又紅又因為沒睡好有些青黑的少女,不再牙尖嘴利。
他盡量平和的說:“我是問你,那燈籠是做什么的。我不是白癡?!?p> 白癡可不能習(xí)武。
洛瑤再看向晏奚,他的眸子望過來,一片干凈,沒有任何邪念和狠厲。
他連花燈節(jié)都不知道?連花燈是干什么都不知道???
有點可憐。
洛瑤也和緩了語氣,“今天就是花燈節(jié)了,你不知道嗎?”
晏奚沒有表情不甚明朗地點頭。
洛瑤就接著說:“花燈節(jié)就是惜緣節(jié),年年城里都會辦節(jié),若有相戀的男女就可以一起逛街游玩,賞焰火放河燈?!?p> 洛瑤說完,臉頰有些紅。
這些也是她憧憬的事呢。但她沒有機會去做了。
晏奚聽完,神色古怪。
洛瑤忍不住好心問他:“怎么了,還有哪里不明白嗎?”
晏奚無所謂的搖搖頭,語氣漫不經(jīng)心:“沒有。只是,我僅僅是不知道今天是花燈節(jié),并不是不知道花燈節(jié)?!?p> 她這樣曲解他的意思跟他解釋什么是花燈節(jié),是在暗示他什么嗎?
洛瑤此刻羞憤欲死,要不是眼前少年一臉散漫并無譏諷,她可能就把他趕出去了。
洛瑤啊洛瑤,枉你受了那么多現(xiàn)代教育,現(xiàn)在怎么連人話都聽不懂了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真的太久沒有見過男人了嗎?這里孤獨的生活莫非消磨了她腦子的靈光?
洛瑤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晏奚皺眉,輕哂:“你的思想真豐富。表情瞬息萬變?!?p> 洛瑤強制從自我懷疑中掙脫出來,耳根緋紅。
這人打架厲害就算了,怎么嘴也這么毒舌?
“喂,你要不要我陪你去燈會???”晏奚思索了一會兒,提議出。
是明媚討好的語氣,跟昨晚面對黑衣人的冷和醒來后的諷都不一樣。
好聽到讓洛瑤想起夏日海風(fēng)吹過咸咸的大海的藍。
晏奚眼神可并沒有跟聲音配對,沒有洛瑤想象中的燦若星辰,但平靜無波中跳躍出出一點碎星的光芒等待她回答。
但這么說,就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了?
洛瑤心里輕哼,她才不需要呢!
但想到自己出發(fā)要帶的一大堆貨品,她又鄭重點頭:“行!”
于是,互相拌嘴了半天的兩人,暫時熄火。
洛瑤還像換了個人一樣,溫聲對晏奚說待會吃午飯。
晏奚感嘆:怪不得林星然那家伙總說女人心海底針......
**
洛瑤燒火做飯的時候,晏奚就在屋里屋外四處轉(zhuǎn)。
蕓兒醒來又睡,晏奚聽了洛瑤的囑咐,沒有到她跟前晃悠。
他不打算趁機回昨晚那個地方去查看那具用苗疆術(shù)法藏毒的尸體。
雨大,林又荒,尸體上痕跡該沖的沖,該被野獸叼的叼,去了意義也不大。
更何況如果遇見了過來查看的人,被人跟蹤回來發(fā)現(xiàn)了洛瑤的家,那就不妙了。
他暫時不想害她。
逛完一圈,晏奚見著灶房里那個忙碌的身影一點沒有搭理人的意思,就抿著嘴回到了房間。
他開始打量起少女的閨閣。
說實話,他雖不常在家,但府邸無論走到何處總是金碧輝煌的。
女兒們的閨房他沒進去過,但至少也應(yīng)該是軟塌香薰,南窗翠屏。
洛瑤的房間除了有裂隙的墻面,一張木床,一張小幾,一條小竹凳,唯一可以入眼的東西就是排滿了整個墻角的花燈。
少女的手很巧,晏奚年年不怎么看花燈,卻也瞧得出來這些花燈從編形到糊紙的手藝都非常精湛。
與其說閨房一詞,倒不如說是洛瑤干活的地方。旖旎浪漫似乎與她分毫不相干,怪不得對于帶一個年齡相仿的男子回家也神經(jīng)大條的覺得并沒有什么。
如果她是真的沒有任何目的的巧合救了他,晏奚覺得自己不吝嗇知恩圖報一下;可是如果讓他知道這少女是某個人派來玩他的,他也不介意作弄一下她本人。
晏奚早用內(nèi)力蒸干了頭發(fā)和衣服上的水,百無聊賴中又躺回床上,等待開飯。
洛瑤做好后悄悄走進來,把一個木頭托盤放到小幾上。
晏奚躺著側(cè)過頭,見托盤里只有一小碗米飯,一碟青菜。
晏奚又不動聲色的正過頭,裝什么都沒看到。
洛瑤放好后直起身,對晏奚輕輕說:“你一個人吃一份吧,我要和娘親一起吃?!?p> 晏奚點點頭。
察覺到少女沒有走,晏奚又側(cè)過頭去看她。
少女站在不遠處,有些局促。
她竟然讓晏奚覺得她有些嬌憨。
洛瑤摸了摸頭:“最近買紙和漿糊用了一些錢,待會還要買蠟燭燈草,沒什么可以招待的,你將就吃。”
待客用白飯加青菜,況且這青菜還是水煮的,洛瑤在以前還沒那么摳門過。但現(xiàn)在她確實沒錢嘛。
“無妨,反正我也不是你家的客人?!标剔砷]上了眼,枕著手臂正躺著,看不清眼中的神色,懶懶的聲線之中竟然多了一絲溫柔。
他是在寬慰她?
洛瑤心里剛泛起鼓脹的感動,就聽見晏奚又諷她:“你剛剛說我不算個人的,如今還肯施舍我一頓飯,我自是該感恩戴德?!?p> “恭喜,姑娘對我的恩情又多了一筆?!标剔梢琅f沒睜眼,但洛瑤猜測他眸子里應(yīng)該含著戲謔的怪笑,因為那聲恭喜說得低沉又曖昧。
懶得理他。
洛瑤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陪蕓兒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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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川姣姣
今天又早期發(fā)文啦~有小可愛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