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府郡主
論一覺醒來家被偷了是什么感覺,南煙只想向天豎一根手指,繞是她心里在強大,此時此刻只想說一句,我可去你的吧。
她苦苦經(jīng)營這么久的星系,她一點點苦練出的本源,不過是貪睡了一覺,就這么沒了。
不僅如此,她好不容易締造的三千世界,也面臨崩潰,南煙的臉上滿是生無可戀。
她坐在灰蒙蒙的星空里,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過了許久,南煙站了起來,抹了一把臉,不就是重新再來嘛,現(xiàn)在她積累的資源和經(jīng)驗,可比當年強多了,咬咬牙努努力,她的星系一定會再次重放光芒,成為最亮的那顆星。
她抬眸看向星系里那些暗淡的星星,眼里劃過一抹堅定。
伸手在虛空輕輕一抓,本源未曾被拿走,只是破碎以后分散在了小世界中,而她要做的就是收回本源。
微微閉眼,在出現(xiàn)之時,她的手中持著一座小小的房屋,上書四個大字,百味書齋。
“以書為引,締結(jié)契約?!睅е厥忭嵚傻陌藗€字落下,書齋迅速變大扎根,最終停留在南煙面前。
南煙抬腳踏了進去,仿佛穿過了時空來到了一座類似藏書閣的地方,她坐在中間的椅子上,等著今天的第一個客人。
雍親王府,少女躺在床上,蒼白的面容也難掩其絕色的容顏,只是眉間病態(tài),其態(tài)奄奄,顯然是命不久矣。
不知過了多久,她眼中迸發(fā)出光芒,猶如將死之人回光返照。
百味書齋中,南煙攸然抬頭,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來了。
一身穿月白色長裙的女子款款而來,其身姿窈窕,容色絕艷,眉間沁著絲絲愁緒,卻更添幾分動人之色。
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無不彰顯大家風(fēng)范,“小女子見過大人?!甭暼酎S鸝,沁音凌凌。
南煙伸出手,“姑娘請坐。”
女子輕垂首,“謝大人抬愛。”
南煙倒了杯水,輕輕送到女子面前,“姑娘請用。”
“小女子彌留之際,曾聽音而來,大人若能達成所愿,小女子自愿付出所有。”
“你同書齋有緣,飲盡杯中水,契約方成,自會如你所愿?!蹦蠠煷桨晷θ轀\淺。
女子皓腕輕抬,清茶入口,隨后再次盈盈一拜,消失在書齋。
說是有緣也不假,她的本源之力散落在小世界各地的世界意識上,而本源之力偏愛之人會受到世界意識的指引來書齋找她。
人都會自救,更何況是世界意識,凡人壽命短暫,只看朝夕,世界意識看到的卻是未來的軌跡。
本源的消失就意味著南煙的消失,那么被南煙創(chuàng)造出的世界也會一點點湮滅在星空之中。
宇宙星空何其龐大,數(shù)不清的年歲里,多少星子消失在時光的長河之中,他們因南煙存在,自然也不想因為一個小偷消失。
南煙用百味書齋連接了兩方通道,本源之力自然會送有緣人前來簽訂契約,契約成時,也是南煙收回本源之日。
明明該是深沉一片的王府,此時燈火通明,皆因王府的小郡主,在燈會遇刺,此時命懸一線。
月色灑落在地上,床榻之上的少女面容蒼白,唇色清淺,仿佛風(fēng)一吹就要散去。
那淺淺的呼吸似有若無,床榻邊上的婦人神色憔悴,美麗的臉龐如蒙了塵,眼中是深深的痛苦。
臥室外間,男子站在門口,手緊握成全,俊美面容上滿是陰鷙,一雙眸子布滿血絲。
攸然間,女子咳嗽出聲,這一聲如石子落入湖水,將一切平靜打破。
“晏晏,”婦人失聲開口,淚水蜿蜒而下。
南煙緩緩睜開眼睛,淺色的唇瓣漾起一抹笑來,“娘親,晏晏無事?!?p> 風(fēng)帶起簾幔,男子已然來到床前,“晏晏,”他語氣顫抖,伸出的手幾次沒敢落下。
“咳咳,”南煙咳嗽起來,胸口的刺痛讓她眉間輕蹙。
婦人快速擦干眼淚,“沒事了,大夫說了醒了就過去了?!?p> 她嘴唇還有些顫抖,卻緊緊握住女兒的手,露出一抹笑來。
大夫來了又走,南煙抵不過困倦,沉沉睡去。
南煙這次的有緣人,是雍親王府的小郡主,所求一愿,護佑王府安康。
這是大魏元年間,魏元帝登基第五年,雍親王府的老王爺和先皇一母同胞,雍親王府按理來說和先皇應(yīng)該極為親近。
可事實恰恰相反,先皇忌憚雍親王府,因此不惜一切手段,都要除了自己的弟弟,哪怕老雍親王一生寄情山水,所遭受的暗殺也是不斷。
可以說,先皇在位期間,雍親王府是最難的時候,最終老雍親王在最后一次毒殺時身亡,死在雍親王妃面前。
而那時,他們的女兒南煙郡主才兩歲,雍親王妃從那一刻就有些偏執(zhí),她恨先皇,恨先皇毀了她的夫君,明明步步退讓最終還是沒有逃開。
于是,心中充滿仇恨的她,將所有的一切傾注在了才七歲的南朝身上。
南朝從小背負著仇恨,沒有一天放松的時候,幼時習(xí)武練劍,由舅家親自教導(dǎo),十五歲那年,被新帝派去邊疆。
而那時南煙十歲,南煙是整個雍親王府支撐起來的動力。
她的容貌和老雍親王像了個十成,比之更多了幾分艷絕,也因此,集雍親王妃寵愛于一身。
年幼時,南朝每次受傷,都是小南煙陪著,妹妹是南朝堅持下來的一道光。
十五歲那年,南朝離開王府,九死一生在邊疆打出了殺神的名號,二十歲那年班師回朝,正式受封雍親王,掌朝廷十五萬兵馬。
可也因一身煞氣,被京城的貴女避之不及,無人肯嫁。
新帝同先皇一樣,一心要滅了雍親王府,因此特意下旨,將京兆府嫡女阮儂賜婚于南朝。
京兆府嫡女,誰人不知有名的懦弱無能,陛下此舉眾人皆知。
賜婚到完婚,只用了三個月,阮儂卻出乎意料的讓人喜歡,性格并沒有傳說中的懦弱,相反靈動聰慧。
一舉一動間雖還稚嫩,可看得出她很認真的在學(xué)著怎么當一個合格的雍親王妃。
雍親王太妃對她并無不滿,甚至因其聰慧純真多了幾分親近。
變故在七夕燈會,阮儂心疼南煙無人陪伴,因此主動帶著她出去看燈,也是那次新帝抓住機會安排的刺殺。
南煙中箭被帶回王府,最終身亡,本就瘋魔的雍親王太妃徹底崩潰,她將一切都怪在了阮儂身上。
仇恨讓她幾乎瘋狂,也因此被魏元帝利用,一點點加劇著雍親王府的滅亡。
本來應(yīng)該是恩愛夫妻的二人,最終一個郁郁而終,一個自焚于雍親王府。
而幕后之人穩(wěn)坐釣魚臺,一手策劃了一切,傾覆了整個雍親王府。
新帝沒了阻礙,也越發(fā)開始放縱,大肆整加稅收,做盡了昏君所做的一切,喜美人,殺忠良,喝酒煉丹,可以往他昏庸之時,邊疆有南朝守衛(wèi)。
如今卻一盤散沙,他送去接手的人是個慫的,不過是被蠻夷打了幾場就嚇得開門放敵,大魏被蠶食之時。
也是天下大亂開始,金戈鐵馬下,是百姓的悲憤哀嚎,四處戰(zhàn)亂開始,拉開了又一個亂世。
本就搖搖欲墜的世界,還未誕生新生的天子,一時間到了末路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