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沐浴著星辰投影講臺顧流年那自信的身影。
祝一一坐在帷幕旁用雙手托起了自己精致的臉旁,美麗瞳孔中倒映著他與星辰。
路小煙摘下了半只耳機(jī),神情專注了些,自言自語道:
“也就這門課還算有些意思?!?p> 能被選進(jìn)來的學(xué)生對待靈能理論的學(xué)習(xí)還是很認(rèn)真的。
況且。
又有哪一位年輕人沒有做過獲得超凡能力的夢呢。
他們看著顧流年解構(gòu)著逸散場的計算模型,以場論、廣義相對論和量子漲落理論進(jìn)行分析授課。
內(nèi)心的尊敬和崇拜就又多了幾分。
齊明院士與楊玉海院士都了解最近出現(xiàn)的靈能理論。
但專業(yè)跨度還未交叉。
他們作為生命科學(xué)家自然還沒有深入研究。
齊明院士老先生舉起了手。
周圍的背景音樂也就暫時停滯。
“顧研究員,在你看來,【深淵】是什么?”
“如果讓我來分析,那是白銀之海的信息污染?!?p> 顧流年平靜的笑著回答道,
“信息熵增的高維,代表了人類理性上限無法負(fù)擔(dān)的知識,那就是深淵?!?p> 老先生發(fā)散思維繼續(xù)說道:
“也就是說,伴隨理性維度與知識接受能力的拓展,深淵將會從一種污染,變成人類可知的資源庫?!?p> “齊明院士,您說的沒錯。”
他點了點頭然后幽默的說道,
“其實這個概念很早就在‘克蘇魯神話’中被提出。
其中舊日教派最常見的開幕詞就是:
‘先生,占用您一點時間,我想跟您介紹一下我們?nèi)奶旄缚颂K魯?!?p> 背后的大屏幕里祝一一也很及時的切屏。
然后放了一只大魷魚的圖片。
顧流年就笑著指著畫面說道:
“各位注意,這就是很典型的深淵邪教,遇見這種情況記得撥打特事局電話。”
因為平日里防范邪教教育做的很多。
所以一聽到顧流年說這個梗。
禮堂中學(xué)生們都笑了起來。
屋內(nèi)頓時被歡樂的氣氛充斥。
就連路小煙也不例外。
下一秒。
整個禮堂在星河投影的覆蓋下,忽然仿佛被無形的立場覆蓋。
整個禮堂的燈光全部熄滅。
阿爾忒彌斯的迷宮出現(xiàn)了。
【意志鑒定:無光之鏡】
【不朽意志發(fā)動】
【無光之鏡豁免】
顧流年僅僅一瞬便掙脫了出來,然后他平靜的說道:
“各位不必慌張,接下來這十分鐘,你們會回憶起過去經(jīng)歷的遺憾?!?p> “會看見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p> “但如果能直面并接受曾經(jīng)的自己,而后繼續(xù)前行?!?p> “突破三階通明的問心關(guān)就沒有任何問題?!?p> “如果不愿接受,歇十分鐘后,一切也都會自然結(jié)束。”
聽到顧流年說的話。
整個禮堂剛剛產(chǎn)生的疑惑便被掃清了。
他們認(rèn)為這是【星河】這一課的內(nèi)容,也就沒有擔(dān)心太多。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遺跡都有屬于它自己的規(guī)則。
【孤島:綠洲】的規(guī)則是【進(jìn)化】【生長】
而【阿爾忒彌斯宮殿】。
又稱【鏡宮】。
代表了月神的權(quán)柄【靜謐】【無光之地】【倒映】【折射】
【月球倒映著太陽的光,洗滌塵埃,所以我們才能追逐著曾經(jīng)的光,看見過去的自己】
顧流年在【不朽意志】的保護(hù)下。
他能清楚的看見眼前那一面鑲著華麗銀邊的鏡子,情緒和意識卻沒有被拉進(jìn)去。
鏡中是曾經(jīng)的自己:
小時候的他。
還有自己的父母。
“小年,今天我們出去加班,你自己做點東西吃吧?!?p> “小年,最近有個項目,要出差三個月,你自己照顧自己。”
“小年,大學(xué)你自己去租房子吧,我們有個項目需要出差三年。”
他一開始聽到這種話,還會感覺有些不舍。
但后來就釋然了,等他們走后就默默的回屋打游戲。
游戲成了曾經(jīng)的寄托。
十幾年過去。
寄托變成了習(xí)慣。
“無妨?!?p> 顧流年輕輕摸了摸鏡面,平靜的說道:
“因為我的遺憾,都在未來,還未出現(xiàn)。”
剎那間,他眼中整面鏡子破碎成了一片一片晶瑩的裂隙,而那些裂隙里都倒映著星辰的光。
與他不同的是。
整個禮堂中的人都陷入了回憶之中。
祝一一握住散發(fā)著微光的月石。
她忍住了淚水,然后微笑著說道:
“父親,我會得到幸福的,一定會?!?p> 她堅強的走出了【阿爾忒彌斯的宮殿】。
向身前那位朝夕相處的少年伸出了手:
“顧流年,以后請多指教?!?p> 少年沐浴在星光里握住了助手小姐的手,溫柔的說道:
“壓制了月石的力量,也要回憶過去,很辛苦吧。”
“不辛苦?!?p> 可愛少女搖了搖頭,然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因為你告訴過我沒有危險?!?p> 顧流年也便溫和的給出了回答:
“前路漫長,請多指教?!?p> 此刻。
整個靈能理論講解禮堂的人都被【無光之地】與【倒映】兩種規(guī)則籠罩。
齊明則想起了曾經(jīng)和自己一起研究的老同事呂宏才。
他在前年得癌癥死了。
也是啊。
自己年紀(jì)也很大了。
“遺憾不是阻礙?!?p> 老院士再一次與老友握住了手,沒有任何遲疑:
“老呂,你沒有完成的研究,我會繼續(xù)下去。你沒有找到的答案,我會找到,到時候,我會找個閑時,把文件與燒酒一起放在你的墓碑上?!?p> 齊明離開了【阿爾忒彌斯宮殿】
在他身旁是自己的孫女。
齊琳沒什么太多遺憾,只是有些心虛的跟他說道:
“爺爺,我其實考過三次不及格?!?p> “我知道,當(dāng)時你追星過度還參加什么綜藝社,你爸想訓(xùn)你,被你奶奶攔下了了?!?p> 齊明老爺子看上去心情很好。
齊琳撒嬌道:
“我就知道奶奶疼我,下次我支持你下廚做菜,做糊了也沒問題?!?p> “科學(xué)飲食觀的事情,能叫做糊了嗎?”
此刻,齊明老先生感覺很無語。
楊玉海院士再一次見到了那片亞德里亞深海。
他又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來自深海的恐怖。
寂靜、黑暗。
但他沒有畏懼。
而是哼著那首【水手】的老歌,拉開了隔水閥,擁抱著深海巨大的壓力瀟灑的說道:
“我早就想親身感受這一切了。”
無論是生命學(xué)院士,還是研究場論、量子力學(xué)的院士前輩。
人生經(jīng)歷都十分漫長,但最終依然問心無愧的走出了【鏡宮】
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年輕了幾十歲。
那不是虛假的幻覺。
這是【遺跡的饋贈】
很多人失敗了,沉溺在舊夢中。
有的人早就接受了遺憾。
推開了大門。
唯有路小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