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陳太極向眾人介紹道,“這位便是內(nèi)衛(wèi)閣領(lǐng)蔡昆蔡大人!”
在大玄朝,內(nèi)衛(wèi)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官職,它的職能有點兒類似明朝的錦衣衛(wèi),是一個龐大而恐怖的情報機構(gòu),令官員們聞風色變,誰也不敢得罪。
而內(nèi)衛(wèi)閣領(lǐng)更是高人一等,乃是太后和皇帝的近臣,深得皇家信任。
“見過蔡閣領(lǐng)!”
眾人連忙卑躬屈膝,向這位蔡大人問好。
蔡昆則沒有抬頭,而是仔細地收好懿旨,這才面無表情地說道:
“各位同僚,太后懿旨中指明如遇緊急變故,方讓蔡某處理此案,我想……”他冷冷地掃視眾人一眼,“現(xiàn)在這種情況,應(yīng)該算是緊急變故了吧?”
“是!”眾人豈敢有異,急忙附和。
“鐵棺案的情況我已經(jīng)基本了解,”蔡昆說道,“關(guān)于刺客的事,我自會派人稟明太后,找人前來辨認!
“不過,有一件事,我有點兒想不明白!”
說到此,他故意停頓下來,掃視眾人一番,在見到無人應(yīng)聲之后,這才雙手比劃著說道:
“那么大一口鐵棺材,至少需要一輛巨大的馬車,還有眾多的人力,才能推到那座石橋上面去的吧?
“如此明顯的目標,”蔡昆盯著邱永年等人說道,“你們就真的查不到一點線索嗎?難道……它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這……”
邱永年等人面面相覷,微微發(fā)抖,誰也不敢搭茬。
“上元郡守何在?”誰知,下一秒,蔡昆突然喊了這么一嗓子。
“在……在!”
泰敏嚇了一跳,急忙答應(yīng)。
“上元郡守,我說的這件事,你可有計較?”蔡昆問道。
“這……”泰敏腦筋飛轉(zhuǎn),急忙回答,“卑職認為,搜查范圍應(yīng)該不僅限于新葉縣,還要擴大范圍,嗯……調(diào)查周邊各縣,以及行走商人,看看有誰見過那口鐵棺!”
“哼!呵呵呵……”
沒想到,蔡昆突然笑了,可笑聲陰沉,讓人聽著不寒而栗。
“兩年前的鐵棺案,你們也查遍了周邊郡縣,我問你,管用了嗎?”蔡昆揚起眉毛,臉上掛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笑。
“這……”泰敏咽口唾沫,不知如何回答。
“要是像你說得這樣容易,那么上次的鐵棺案應(yīng)該早就破了吧!”蔡昆眼睛一瞥,重重說道,“看來,你們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其實就出在新葉縣內(nèi)部嗎???”
?。。??
此言一出,邱永年連忙跪倒在地,那羅百萬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幾乎趴在地上。
好吧,徐尊官位最小,也只能跟在后面。
“哼哼,”蔡昆冷哼,“這么大一口棺材,這么大一起案子,你們新葉縣衙竟然一點線索也查不到,如果不是你們內(nèi)部有人作祟,還有什么解釋?
“來人吶!”他勃然沖手下們喝道,“把新葉縣衙這些人全都給我抓起來!本官,要好好問問他們!”
“這?”
聞聽此言,一直沒有做聲的陳太極本想勸阻,可在一番思想斗爭之后,還是選擇了沉默。
“大人,大人冤枉啊!”邱永年趕緊申辯,“這案子,我們已經(jīng)竭盡全力,請大人手下留情!”
“……”羅百萬本想跟著辯解,可只覺心口發(fā)悶,什么也說不出來。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到了和當年鐵棺案一模一樣的情景,上面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只不過在找?guī)字惶孀锔嵫颉?p>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更為糟糕,誰都知道內(nèi)衛(wèi)們的手段可比刑部殘忍得多,被他們抓去問話,恐怕九死一生!
真是瞬間地獄,上一刻還在討論案情,現(xiàn)在卻全都變成了階下囚!
看著內(nèi)衛(wèi)們沖自己走來,邱永年再次央求道:
“大人,求大人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或者……懇請大人賜告當年案情,”他苦苦哀求道,“我們根本不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對于查案十分不利,還望大人給個機會啊!”
“哼,當年?”蔡昆陰冷一笑,“當年嗎?我告訴你,當年那件案子有可能也是內(nèi)部人干的,就是因為我們太心慈手軟,才導(dǎo)致它成了一樁無頭懸案!”
“啊?”邱永年忙問,“大人,當年那口鐵棺現(xiàn)在何處?當年那37名被害人又是何人呢?”
“嗬,你倒是真敢問??!”蔡昆笑道,“別著急,待會兒等我們聊天的時候,我或許會告訴你的!”
言罷,隨著蔡昆示意,內(nèi)衛(wèi)們一擁而上,將邱永年、羅百萬和徐尊分別扣押。
“蔡閣領(lǐng),”見事態(tài)逐漸失控,陳太極終于忍不住向蔡昆小聲提醒道,“邱縣令是進士翰林,那徐尊則是沈侍郎的女婿,嗯……”
“哦?”蔡昆看了陳太極一眼,陰森森地笑道,“陳大人這是在教我做事了?”
“不敢!”陳太極急忙抱拳,面色難堪。
“知道,為什么太后要派我過來嗎?”蔡昆貼近陳太極耳側(cè),小聲說道,“就是因為她信不過你們這些刑部出來的人,你若是再提徐長麟和沈天德,我就只能向上面如實匯報了!”
“是!”陳太極連忙退后一步,再不敢多言一句,而他臉頰兩側(cè)早已被冷汗浸濕。
“不止這三個人!”這時,蔡昆看著邱永年等人,對內(nèi)衛(wèi)們說道,“縣衙里面的衙役,捕快,但凡是有點兒權(quán)利的,一個不落,都給我抓起來!”
“大人,冤枉??!大人!”邱永年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請寬限我們幾天,我們一定把案情查清……”
再看羅百萬,已然伏倒在地,渾身戰(zhàn)栗……
此間,唯有徐尊不為所動,仍在冷靜地沉思著。
他的腦中,正在一遍又一遍,高速地過濾著整個案情,從自己遭尤大郎陷害開始,到鐵棺案的發(fā)生,再到遭遇的種種意外,越發(fā)波詭云譎的案情,還有現(xiàn)在面臨的生死大難……
這種種遭遇,都像是一場精心設(shè)計的圈套,來得既突然又兇猛,讓自己措不及防,毫無招架。
然而,越是這樣,徐尊心里卻反而冷靜下來。
因為,他似乎透過這團氤氳迷霧,看到了部分真相!
雖然,他尚不能窺透全局,可他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的脫身之法。
可是,就在徐尊認為事態(tài)尚有轉(zhuǎn)機之時,一場更加驚天可怕的災(zāi)難接踵而至。
蔡昆正在安排內(nèi)衛(wèi)們的抓捕工作,突然有名刺史府的差人匆忙跑進大廳,拿著一封信向刺史李巖匯報道:
“報告李大人,有人在鐵棺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上面寫著要刺史大人親啟!”
言罷,差人將信遞給了李巖。
“哦?”
李巖先是看看蔡昆,又看看陳太極,這才匆匆忙打開信,查看內(nèi)容。
蔡昆和陳太極離得很近,二人亦是好奇地湊到跟前,和李巖一起看信。
信的內(nèi)容似乎并不長,當三人看罷之后,竟齊刷刷地看向了——徐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