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我喜歡你!很喜歡,非常喜歡!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是賈森打過來的,周圍很吵,幾人應該還在外面吃飯,甚至可以聽到伍停忍不住笑出聲來。
凌菲笑了一聲,“你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然后那邊哄笑了一陣,賈森說:“是。你的聚會結(jié)束了嗎?要不要過來我打車過去接你?”
凌菲:“沒呢,我在衛(wèi)生間。”
賈森:“哦,那好吧。我掛了?!?p> 凌菲笑著,“好?!?p> 凌菲掛了電話,自己做了一碗蛋炒飯,坐下來打開電視準備邊吃邊隨便看點什么綜藝節(jié)目,電話又響了。
辰南:“還沒睡嗎?”
凌菲:“嗯,在吃飯?!?p> 辰南:“怎么現(xiàn)在才吃飯呢?”
凌菲:“查了會兒資料,一入神忘了?!?p> 辰南頓了一下,“我想你。”
凌菲也頓了一下,“你喝酒了?”
辰南:“一點點?!?p> 凌菲放下碗筷,因為辰南是從不喝酒的。下班路上他說有個重要的客戶,可是到底是什么樣的客戶需要他違背原則?
凌菲:“你現(xiàn)在在哪里?”
辰南:“你樓下?!?p> 凌菲連忙關了電視,帶好手機,穿了件風衣,親了一口Lucky,換好鞋子拿了鑰匙往外走。出了電梯跑著去,到了小區(qū)門口又停下來,緩兩口氣,然后正常地往外走。
她一眼看到停在小區(qū)門口的車,還有站在樹影里的辰南。
她走過去隔了一點距離看著他,“你不喜歡陰影,為什么要站在暗處?”
辰南笑了一聲,“我喝酒,會上臉。”
凌菲:“知道不好看,為什么要過來找我,你的完美形象不要了?”
辰南靜默了。
一個站在陰影里,一個站在燈光下,就像凌菲在對著虛空講話。
凌菲:“你不喝酒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辰南:“你喜歡我嗎?”
凌菲深吸了一口氣,辰南絕對有事,而且絕對不是小事!
這太不像他了,凌菲習慣的咬著下嘴唇,冷靜了一下,她說:“喜歡?!?p> 辰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是笑了,又像是沒有。
凌菲更擔心了,她說:“你怎么來的,代駕?”
辰南:“嗯?!?p> 凌菲暗暗在風衣里捏緊了手,不好的預感太強烈了。
努力冷靜下來,她伸出手道:“鑰匙給我,我送你回去。”
辰南沒有將鑰匙給她,而是做了他這輩子最出格的事。他拉過她的手,把她拽進黑暗里,緊緊地抱住她。
他說:“我真的,好想你。”
凌菲也伸手抱著他,但為什么他的身體那么涼?是不是在下面站得太久了?凌菲把自己的身體緊緊貼進他的懷里,試圖給他一些溫暖。
兩人在那棵好心的大樹的遮擋下,相擁了好一會兒。
直到手臂有些麻,凌菲才緩緩退出來。辰南沒有阻止,他放下手。兩人的距離還是很近,甚至呼吸和心跳都能聽得見。凌菲仰頭看著他,他也看著她,但凌菲總覺今晚看不清他的臉。
于是她抬手捧著他冷冰冰的臉,踮起腳尖,湊過去。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不知是否因為都不會,所以只是青澀的唇瓣觸碰,暖意和寒意的短暫交匯。
辰南伸手摟著她的腰,但他似乎在努力克制,他沒有深入,靜靜地等著這個觸碰結(jié)束。
凌菲心跳很快,這是她的初吻。
她可能自己也亂了,沒有意識到辰南異常的反應。她依舊捧著他的臉,現(xiàn)在這張臉有她的溫度已經(jīng)暖和一些了,她依舊靠得很近,分開一些只是為了說話。
她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既羞澀又帶著誘惑地小聲說:“你要回去,還是上去?”
她故意將“上去”放在了后面,其實意圖很明顯,作為女生她已經(jīng)很主動了。尤其在辰南面前,這已經(jīng)是她的底線。
辰南靜得像一潭死水,比他任何以往都要沉寂。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喝了酒,發(fā)生再美好的事情,都不會記得。如果那是你的初次,那我就辜負了?!?p> 凌菲笑了一下,她想著大概是辰南今天真的遇到非常不順心的事情了。因為他真的喝了好多酒,只是接吻她都有點暈。
她湊近又親了辰南一下,“好,我們來日方長?!?p> 然后她從他口袋里找出鑰匙,把他從陰影里拉出來。帶往副駕座,但辰南卻說:“酒氣太濃了,我坐后面?!?p> 凌菲笑著同意,開了門扶他進去幫他系好安全帶,然后從后備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給他喝,最后啟動車子往他家開。
這一路走得很安靜,很長。凌菲開得很專注,她想的是趕緊到家好讓辰南早點休息。但辰南想的是,他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永無止境。
到了家,凌菲將他扶進了臥室,讓他坐在旁邊的榻榻米上。幫他換鞋,脫了外套,又忙著準備去洗浴間幫他拿一塊熱毛巾來。
喝醉的辰南不哭不鬧,安靜地坐在那里,看著凌菲忙前忙后地照顧自己,他只是眼眶濕潤。凌菲什么也不再多問,她幫他擦洗干凈扶到床上躺下,蓋好被子。
凌菲拍拍他的手剛要去洗漱,辰南道:“對不起。”
凌菲輕輕地笑了一下,看著他,“為什么要道歉?”
辰南頓了一下,說:“讓你看到了我不好的一面?!?p> 凌菲笑著眨眨眼,“那我才應該道歉,我經(jīng)常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給你。那你會原諒我嗎?”
辰南:“會。”
看著辰南閉上眼睛,凌菲關了燈,拿著辰南的外套和鞋子走出臥室,將門關好。
出去以后他從辰南口袋里拿出手機,輕易就密碼輸入正確解鎖。她看了辰南今晚的通話記錄,最后一通是打給自己的,往上有一通陌生電話,20點23分,通話3分43秒;再往上有一通是備注名為“客戶”的,雖然通話時間有點長,7分55秒,但這沒什么奇怪的,跟客戶談生意難免會講的多一些。
最奇怪的是再上面一通,“J”是辰南對那個在國外生活的好友的稱呼,這兩個人雖然關系很好,但卻很少聯(lián)系。這天他們竟然講了兩個小時的電話!
這三通電話,都挺奇怪的,超出了凌菲所認識的那個辰南。但是人總是對熟悉的事物本能的會放下戒備,所以凌菲看著那個陌生號碼回撥了過去,電話才響了兩聲就接起來。
“…辰南你,你到家了嗎?怎么會這么晚才到家呢?你,怎么不說話…你還好嗎?辰南?”
凌菲冷靜的掛了電話,刪除了通話記錄。
第二天,凌菲早早的做好早餐,六點一到辰南準時下樓來。他站在廚房門口,笑了,“有位女主人的感覺,真不賴?!?p> 凌菲也笑,“快點過來幫忙?!?p> 辰南笑著幫著擺好早餐,兩人坐下來吃。誰也不提一句昨晚的事情,就像沒有發(fā)生一樣,吃完早餐兩人開車上班。
路上,那個陌生號碼電話又來了,辰南看了一眼,沒有接。凌菲也看了一眼,什么也沒有問。
響了三次,誰也沒有動作。
辰南:“你不問問?”
凌菲打趣昨晚這個人不順她心意,她笑道:“名不正言不順,不敢多問?!?p> 辰南:“是我母親,一個很早前就離家出走的母親。我不喝酒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我有一個酗酒的父親,死于酒駕。”
凌菲轉(zhuǎn)臉看著辰南,久久說不出話。
辰南的車速依舊平穩(wěn),他平靜道:“從前撕心裂肺的事情,過了,再講出來就是一個陳述?!?p> 凌菲覺著辰南昨晚喝醉,極有可能就是這個離家出走的母親引起的。她伸手握著辰南開車時習慣性放在腿上的手,她說:“無論今后發(fā)生任何事情,無論我兩最后是什么關系,我永遠不會離開你?!?p> 辰南笑了,他將手翻過來,與凌菲掌心相合,然后十指交扣,他說:“有這份心意就夠,不要許這么重的承諾?!?p> 凌菲皺眉,調(diào)皮道:“你信不過我?”
辰南笑著,“有一點?!?p> 到了公司,凌菲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帶包,也沒有化妝,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況??戳搜蹠r間,這個點大家應該都到了,她略微思考了一下,面無表情地往辦公室去。
可是她實在太引人矚目了,伍停一眼看穿,“你今天怎么沒有帶包?。繆y也沒化,你,”伍停笑起來,她這一停頓其他幾人也來了興致。
凌菲尷尬的笑著,“嗯,是啊。睡同學家了,太晚了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有沒有帶口紅借我用一下?”
江璐遞了一支小羊皮管香奈兒的過來,“用我的吧,她的太妖艷了,不適合你。”
伍停:“我的哪里妖艷了?我這是復古紅好嗎?”
凌菲笑著,“我下次試試你的妖艷復古紅,感謝啦?!?p> 賈森一臉的不高興,“你同學男的女的?”
凌菲:“女的,大學舍友。”然后她拿著口紅往外走,“我先改善一下我這嚇人的氣色去?!?p> 她一走,伍停一屁股坐在賈森桌上,“喂,我說渣男,你這次不會是認真的吧?我怎么覺著你連看她的眼神都帶上了類似愛情的味道?!?p> 江璐:“最好別,人家是瞧不上他的?!?p> 杜洋抬抬眼鏡插了一句,“你怎么那么肯定呢?”
馮芹隔空看了一眼江璐,江璐頓了一下道:“這不明擺的么?長得漂亮碩博連讀,人家要腦子有腦子,要學識有學識,憑什么看上渣男?”
賈森不滿的“嘶”了一聲,但也反駁不了。
伍停笑著回到自己位子上,“好像是。”
幾人忙著面試上班,隔壁行政部門的人不時過來溝對一下下周五舉辦的公司終年慶活動。問凌菲愿不愿意出任節(jié)目主持人,凌菲連忙搖頭,“不不不,我不行,我有人多焦慮癥,站上去話都說不清楚的。”
賈森笑著看她,不帶調(diào)侃,甚至有些寵溺,“你怎么那么多小毛?。磕闵洗芜€說你有獨處困難癥?!?p> 聽見這句,大家憋不住笑出聲來,所有人心照不宣。
行政的同事道:“凌菲,忽悠他可以,別忽悠我們呀。你可是眾望所歸,公司男同事一致表決通過就要你上的,臺卡我都幫你準備好了。”
說著行政的同事真的把臺卡遞了過來,凌菲連忙推拒,“不不不,我不開玩笑,人一多我就忘詞兒。這么好的演講稿被我說得亂七八糟,那不是打臉咱們行政人事部嗎?讓李瑤和伍停上,她倆絕對夠格?!?p> 莫笑抬著水杯“路過”道:“凌菲,做不好也得做,這是任務不做要扣錢的。李瑤早就定了?!?p> 所有人先靜默了片刻,等著莫笑的門關上,隨后哄堂大笑,凌菲拿臺卡捂著臉。
伍停笑著抬手戳戳凌菲的胳膊,“想拖我下水,你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