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衙門外,一聲聲鼓聲在深夜中回蕩。
鼓聲沉重,震人耳膜。
“屋外為何會(huì)有鼓聲?”
張昭朝三名捕快問道。
“有人擊鼓鳴冤!”
趙捕頭小聲說道。
“既然有人擊鼓鳴冤,就應(yīng)該把他們給請(qǐng)進(jìn)來,問清冤屈!”
張昭疑惑外面之人為何不白天來鳴冤,偏偏要晚上來,但還是讓兩人去開道。
“不行!”
另外一名捕快阻止,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而且還緊了緊門栓。
“為什么不開門?”
看到同伴的行為,張昭愈發(fā)不解。
“擊鼓鳴冤的不是人,而是鬼,我們不應(yīng)該出去!”
“張兄弟,這些冤魂每天晚上都在外面擊鼓鳴冤,要不是我們把門窗都鎖好,不然他們會(huì)偷進(jìn)來!”
趙捕快一臉無奈。
“冤魂?”
張昭若有所思。
趙捕快嘆息道:
“東寧城最近幾年怎么了,妖物遍布,有能力的民眾都搬離東寧城,唯有我們這些討生活的人,才沒有辦法窩在這里?!?p> 趙捕快的話,讓另外兩名捕快沉默下來。
妖物亂世,百姓生活水深火熱。
張昭心中了然,難怪剛才從縣衙門口進(jìn)去時(shí),擊鼓用的棒槌會(huì)有黑色的一圈。
“縣令干嘛去了,既然有擊鼓鳴冤,他就應(yīng)該受理此案!”
張昭冷聲問道。
“縣令比我們都還怕,他不但不敢出現(xiàn)在這里,還讓兩名捕頭在他的住所輪崗,不讓冤魂找上他!”
作為一名二十一世紀(jì)穿越而來的青年,張昭對(duì)古代官僚主義十分不恥。
聽到趙捕快的話后,他猛的一拍桌子。
“哼,官就是他這么當(dāng)?shù)膯幔俊?p> “連魂魄都開始擊鼓鳴冤,這是有多么大的冤屈,作為縣衙,就應(yīng)該把受理此案!”
“既然縣令不審案,那么我替他審!”
《正氣歌》一書能夠帶來正氣,但不是長久之計(jì)。
縣衙不為民做主,東寧城的浩然正氣,就不會(huì)長久存在!
張昭目光一閃,朝三人命令道:“趙捕快,你去打開衙門,剩余兩個(gè),隨我去大堂,我要審理冤屈!”
“?。。。 ?p> 三人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張兄弟,那些可都不是人,而是冤魂!”
為冤魂伸冤,張昭兄弟好大的魄力。
“作為縣衙捕快,你以為我們能夠置身事外?”
“今天找縣令,可能明天就會(huì)找上你們,你們難道想讓家人也受到冤魂侵?jǐn)_?”
前者的話,讓三名捕快沉默下來。
張昭大步朝衙門走去,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想要以后免受冤魂侵?jǐn)_,就按照我說的做!”
思索再三,趙捕快朝兩名同事說道:“我去開門,你們立于張昭兄弟后面,助他審案?!?p> “趙大哥,冤魂會(huì)索命,我們真要這么做?”
兩名捕快聽到趙捕快的話,雙腿直打哆嗦。
“為了家人,也為了東寧城的未來!”
趙捕快臉上露出堅(jiān)毅之色,大步朝門口走去。
“走吧!”
受到張昭與趙捕快的感染,剩下兩名捕快雙腿不聽使喚,但還是顫顫巍巍的朝審案的衙門走去。
審案公堂上方的牌匾,已是一片污濁。
張昭自帶文氣,具有書生意氣,袖子往牌匾一揮,兩袖清風(fēng)一過,牌匾上露出“浩然正氣”四個(gè)大字。
公案桌上的驚堂木,發(fā)出輕微嗡鳴。
走進(jìn)公堂,張昭把捕快衣服一丟,露出他特種作戰(zhàn)背心。
二十一世紀(jì)的青年,要為古代的冤魂做主。
“開堂,審案!”
張昭驚堂木一拍,大聲喝道。
“威!武?。。。 ?p> ‘浩然正氣’牌匾發(fā)揮威力,又有文氣加持,站立在大堂左右的兩名捕快聲音遼闊。
吱呀!
縣衙門口緩緩打開。
一群披頭散發(fā),衣裳襤褸的鬼魂,齊齊往衙門處看了過來。
他們臉色發(fā)黑,瘦骨嶙峋,鬼氣彌漫,周身被一片淡淡的綠光籠罩。
當(dāng)看到門外的鬼魂,趙捕快頭皮發(fā)麻,后背僵直,直接不能動(dòng)彈。
站立在大堂兩側(cè)的捕快看到密密麻麻的冤魂,更是差點(diǎn)站立不穩(wěn)。
握緊殺威棒的手,盡是冷汗。
聽到張昭要開堂審案,好事書生呂秀才從《萬妖錄》中出來,勸張昭把這個(gè)審案的機(jī)會(huì)讓給他。
但看到一眾冤魂。
“鬼??!”
呂秀才嚇的大叫一聲,鉆在了張昭椅子下,瑟瑟發(fā)抖。
他自幼讀書,雖沒有成為文修,卻自帶書生文氣,死去后文氣壓制住鬼氣,讓呂秀才面容如常人一樣,沒有變得恐怖。
冤魂步履蹣跚的走了進(jìn)來,他們都是一些老人,身上濕漉漉,身后拖出一條長長的水印。
當(dāng)眾多冤魂走進(jìn)公堂,冤魂的鬼氣直接沖擊整個(gè)縣衙。
啪!
張昭文氣護(hù)體,驚堂木猛的一拍。
“堂下何人?”
鬼氣安安靜靜的回到冤魂體內(nèi),不敢亂動(dòng)。
“大人,我乃梨花村村長張武,跟我一起來的,都是梨花村村民!”
堂下的老者跪在地上,出聲說道。
“請(qǐng)老爺為我們做主??!”
眾多冤魂此刻也跪在地上,紛紛哭喊道。
冤魂伸冤,鬼氣又蠢蠢欲動(dòng),可是感受到張昭深厚的文氣,鬼氣不敢做出逾越舉動(dòng)。
“有何冤屈,速速說明!”
張昭注視著堂下的一眾冤魂。
“東寧城三年不降雨,我們梨花村村民無水飲用,活活渴死!”
老者張武語氣哀傷。
“你說的,可是遼河旁的梨花村?”
張昭出聲問道。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后,張昭心中奇怪,再次問道:“東寧城三年不降雨,你們自可以取遼河河水飲用,怎會(huì)渴死?”
古代的遼河沒有受到工業(yè)污染,水流清澈,可以直接飲用,為何居住在遼河河邊,還會(huì)渴死?
“遼河三年前就渾濁一片,魚蝦死絕,腥臭撲鼻,牲畜飲一口直接口吐白沫而亡,河水是飲用不了!”
趙捕快低聲在張昭耳邊解釋道。
蛟和蛇雖不是善類,但也不會(huì)污染河水。
張昭眉頭一皺,這么說來,遼河河神既不是蛟也不是蛇妖。
遼河河神,究竟是何種大妖?
在張昭疑惑間,張武嘆息道:
“遼河河水三年前不可飲用,被稱為東寧城世代花源的梨花村樹木枯萎?!?p> “我們打井飲水,也發(fā)現(xiàn)井水被污染,方圓百里,只有蒼谷山有一眼泉水可用?!?p> “但兩個(gè)月前,蒼谷山被大妖占據(jù),通往東寧城的所有道路也被妖給占據(jù),我們困于梨花村?!?p> “請(qǐng)縣衙除妖,除妖遲遲不成功,我們困在梨花村被活活渴死!”
張武臉色悲痛,嚎啕大哭:“蒼天啊,渴死做鬼,也不放過我們,我們站在家門口,等待地府帶我們回去?!?p> “可是遼河河神擔(dān)心事情敗露,派出河官把我們鎖在河底,世世代代不能超生!”
張武越說越是悲慘,堂下哭聲一片。
整個(gè)村落,活活渴死,成為魂魄之后,還被遼河河官鎖在河底,三名捕快臉色也是一片悲痛與憤慨。
跪在堂下的張武越哭越是哀痛,鬼氣漸漸壓抑住了理智,整個(gè)大堂中,溫度急劇下降,霧氣彌漫,森綠色的鬼氣閃爍著綠光。
張武臉上露出滲人慘笑,指著張昭大聲吼道:
“我要狀告東寧縣府,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