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郊游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團(tuán)團(tuán)伙伙。陸山所在的班級同學(xué)也逐漸形成了一個一個的團(tuán)團(tuán)伙伙。少的由兩三個同學(xué)組成，多的由八九個同學(xué)組成，當(dāng)然也有閑云野鶴單飛的。團(tuán)伙中同學(xué)之間校內(nèi)、校外都經(jīng)常湊在一起玩，團(tuán)伙之間一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有時還會出現(xiàn)團(tuán)伙之間成員流動來流動去。
陸山也不例外，與五個男生三個女生關(guān)系比較緊密。這不大家周五一商量，約好周六騎自行車去梧桐河郊游。梧桐河是松花江的支流，水流比較湍急，流量較大，河流周邊樹木、草甸非常茂密、蔥郁。梧桐河距離市里20多公里，大家誰都沒有去過，問過爸媽大體位置和路線，騎自行車1個多小時即可到達(dá)。
周日一早大家在學(xué)校門口集合，六個男生每人一輛自行車，一個女生騎一輛自行車，另兩個女生不會騎車，由兩個男生帶著。
沿著公路騎行，時而大貨車呼嘯而過，卷起一路灰塵。有些路段看起來很久沒有維修了，被大貨車傾軋得坑坑洼洼，布滿了厚厚的泥土。
陸山的后座上帶著女生宋衛(wèi)波，騎了半個小時，已經(jīng)滿頭大汗淋淋。陸山感覺口干舌燥，向騎在前面的女生趙小敏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小敏，把你的水給我一下?！?p> 趙小敏放慢了車速，等陸山從右側(cè)趕上來后，單手扶把，右手把斜挎在肩上的軍用水壺拿了下來，向陸山遞了過去。趙小敏的車把突然向路中心拐了一下，一聲刺耳的“嘀嘀”聲響了起來，一輛大貨車打了一個弧線緊急停了下來，隨即從駕駛室傳出了一聲怒吼：“找死呢”。
趙小敏本能地把車把向右側(cè)轉(zhuǎn)了過來，遠(yuǎn)離了大貨車，停下車臉色發(fā)白，愣愣地看著大貨車。陸山也急急地剎住車，心撲騰撲騰地跳，看著趙小敏說：“沒事吧”，舉起右手，向司機(jī)拍了拍。司機(jī)白了陸山和趙小敏一眼，沒再說啥，車轟隆隆開走了。
陸山接過趙小敏手里的軍用水壺說：“對不起啊，差點出事。”
趙小敏長舒了一口氣，一手扶著胸口，看著陸山說：“嚇?biāo)牢伊耍瑳]事，走了。”說完，騎上自行車緩緩向前駛?cè)ァ?p> “嚇?biāo)牢伊?，太危險了?！彼涡l(wèi)波緊張地說。
陸山大口喝了幾口水，才感覺心里平穩(wěn)了一些，說：“是啊，我真不該向她要水，太恐怖了?！?p> 陸山望了望前面趙小敏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絲內(nèi)疚，暗暗想著：“還要騎好久，可得小心點了，靠邊騎，不能打擾別人，仔細(xì)觀察周圍。”
又騎行了半個多小時，公路有些坡度，陸山用力地蹬著腳蹬，感覺自行車后墜嚴(yán)重。剎住車，陸山回頭向宋衛(wèi)波說：“你坐到前面大杠上吧，這樣省力點。”
“?。俊彼涡l(wèi)波有點驚訝，隨即臉色有些緋紅，看了看陸山嘩嘩地從額頭上流下來的汗，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宋衛(wèi)波側(cè)坐在陸山前面的橫杠上，身體前傾，近乎壓在車把上，盡力和陸山保持一點距離。
陸山再蹬起來，的確省力不少，只不過，隨風(fēng)飄起的宋衛(wèi)波的長發(fā)時不時掃了掃陸山的臉頰，癢癢的，時而又吹過來女孩特有的味道，陸山感到心曠神怡，呼吸更加粗重了。
爬完上坡，又出現(xiàn)了下坡，宋衛(wèi)波不由自主地向后傾斜上身，后背緊緊地靠著陸山，陸山的腦袋放在宋衛(wèi)波的左肩上，宋衛(wèi)波感覺到陸山粗重的呼吸，臉頰更紅了。
“累吧，要歇會嗎？”宋衛(wèi)波微側(cè)了一下頭，看著陸山的臉頰柔柔地說。
“還行，現(xiàn)在下坡，不費什么力。”陸山不敢看宋衛(wèi)波，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路面飛快地從前輪隱沒。
宋衛(wèi)波不知從哪掏出一塊手帕，擦了一下陸山額頭上的汗，繼續(xù)看向前方，不再說話。
兩人的心理是不平靜的，現(xiàn)實中又是平靜的，只聽得到風(fēng)聲、車輪的沙沙聲，大貨車的隆隆聲，偶爾似乎能聽到雙方的心跳聲。
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跨河大橋，騎到近前，橋下飛淌著寬大河流，發(fā)出嘩嘩的水聲，河流清澈，顏色泛黑，河的兩岸高大喬木和低矮灌木密密匝匝、郁郁蔥蔥。
大家推車沿著河邊小路走著，路邊黃色、紫色的野花星星點點，河水的清涼水氣彌漫著，呼吸起來很是舒暢。
走到一處河水平靜的路段，拿出從家拿的大方格塑料布鋪在河邊的草地上。從各個背包中拿出餅干、面包、罐頭、糖果、咸菜、啤酒、汽水、果醬、水果、蔬菜等等擺到塑料布上。啤酒和西瓜用網(wǎng)兜裝著沉到河水里冰鎮(zhèn)。再擺上便攜式雙卡錄音機(jī)，放著流行的港臺歌曲，嗯，有那郊游味了。
大家紛紛聚到河邊，手放到河水里撈一撈，冰涼冰涼的，非常清爽。女生們坐在河邊，光著腳泡在河水里，嘰嘰喳喳地聊著天。男生們會游泳的，只穿著褲衩跳到水里游泳，不會游泳的，比如陸山，只能在水邊拿著游泳圈在水邊泡著，嘗試游兩下，只要腳一離地，頭就沉到了水里。
陸山看著河中心游的歡暢的幾個伙伴，很是羨慕。突然看到高洪江向他揮了一下手，陸山想都沒想就將手里的游泳圈拋到了他的身邊，高洪江一把抓住了游泳圈，一點一點地游到了河邊。
高洪江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臉上滿是感激地對陸山說：“陸山，你太及時了，我右腳剛抽筋，你就把游泳圈拋了過來?！?p> “??？”陸山一臉懵，自己可不知道他揮手是干啥，就是覺得應(yīng)該把游泳圈拋給他，真是歪打正著。陸山?jīng)]啥可說的，呵呵笑了笑。
在水里泡到太陽升到了頭頂，大家紛紛上岸，圍坐在塑料布上，開始吃午飯。
趙青叼著煙從河水里撈出啤酒，每人一瓶。陸山喝了一口，那種冰涼的水流從口流到胸部，閉著眼說：“太爽了?！?p> 大家看著陸山那表情，哈哈大笑起來，趙青說：“是不是有神仙的感覺，哈哈哈?！?p> “那可不”陸山陶醉地說。
大家一邊說笑著，一邊吃著、喝著，快樂的氛圍夾著這悠揚的歌聲飄蕩在梧桐河的上空。
“汪、汪”，大家回頭看去，從旁邊的樹林里鉆出兩條狼狗，緊跟著兩個帶紅袖標(biāo)的年輕人。兩人走到大家跟前，看了看眾人和塑料布上的吃食，又看了看旁邊停著的自行車，其中一個頭發(fā)亂亂的，黑臉的人說：“來野餐啊，哪過來的？”
“市里，十六中，早上騎車來的?！标懮秸f。
趙青拿起兩瓶啤酒，向兩個人遞過去，說：“大哥，解解渴！”
黑臉人看了旁邊的黃臉人一眼，向趙青擺了擺手說：“我們在巡查，不能喝酒。”
“那吃兩塊西瓜，剛剛冰鎮(zhèn)的?！备吆榻s忙拿起切好的兩塊西瓜遞了過去。黑臉人和黃臉人，臉上露出了一絲和氣，接過西瓜三下五除二吃完，又拿了兩瓶汽水喝了兩口，黑臉人說：“不能抽煙啊，注意防火，走時把垃圾收拾好帶走，別落下?！?p> “一定一定”趙青點著頭說。
黑臉人和黃臉人揮了揮手，一哈腰帶著兩條狼狗鉆進(jìn)了樹林中。
吃完午飯，趙青拿出兩副撲克招呼大家玩升級，一邊玩，一邊吃著小吃、喝著汽水，一輪打完太陽偏西，大家收拾干凈，騎車返回市里。
回去的路就是快，不知道為啥，太陽落山時已經(jīng)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