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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不達辭

第十七章 驚風之人

意不達辭 朗朗乾鯤 1975 2022-01-03 23:54:37

  離開了繁華縈繞的夜曲,姑娘踏入幽靜的山林,周遭偶有陰影竄過,姑娘身上的雞皮疙瘩早已起著,忽有一箭襲來,姑娘反應靈敏地躲過了,順著箭頭方向望去,有一獵戶正錯愕地望著她,又迅速反應過來朝這邊奔跑。

  姑娘被嚇得呆住了,動彈不得,直到獵戶來到她身旁,她的驚恐提到極致,而獵戶看了看箭頭,才放開緊皺的眉川,“抱歉?!闭f罷拿著箭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而姑娘在一開始的膽戰(zhàn)心驚后,在獵戶走遠前跟了上去。

  “大哥,不好意思,我想穿過這片山林,想來您比較熟路,可否帶我一程。”

  獵戶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繼續(xù)走著。

  “大哥?!惫媚镞€想說什么,獵戶對她說了句,“別出聲?!比缓笾斏鞯乜粗車暮圹E,慢慢匍匐著前行,姑娘有樣學樣地跟著。

  獵戶停了下來,示意姑娘在原地待著,姑娘乖乖看著獵戶消失在眼前,等到天色將夜時,獵戶才拎著一只兔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告訴她得原地休息,不能趕路。

  姑娘聽了,生著悶氣,要不是你不讓我走,我還不至于天黑都沒能穿過這片山林,ε=(′ο`*)))唉。

  而姑娘懂得生悶氣是什么感受,則要從同樣幽深的夢境里說起。

  行軍之路遍布荊棘,充滿危險,一位將軍時刻讓自己保持在高度警惕的狀態(tài),防止敵人夜襲。

  當士兵們因疲倦陷入睡夢中時,他耳聽八方,面觀四部。

  細微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嗅覺、聽覺和視覺的注意,有一處草叢忽然驚起奇異的空氣流動,也即是俗稱的怪風,很有可能是暗處躲著敵人,或者其他危險因素,將軍聚精會神地凝望著那一處,深怕錯過絲毫細節(jié)。

  他拿起身后的弓箭,搭了起來,用極其微妙的速度緩慢開弓,直到將弓稍許撐起,他瞄準的不是遠方的風吹草動,而是就近的土地,他并沒有把弓拉滿,因為那樣肌肉的力量支撐不了太久,現(xiàn)在的他也無法判斷那邊是否有危險。

  他的神經(jīng)蹦到了極致,就在他聚精會神注意著這邊的動作時,另一邊的聲響驚了他,瞬間他把弓拉滿,朝他沒有注意但聽到聲響的地方迸出,箭矢劃開空氣,不一瞬就消失在黑夜里。將軍緊繃的心神在一片寂靜中漸漸安落。

  待到清晨時分,將軍命人前去查探,查探的人回來不斷地夸獎將軍的神力,告訴將軍,他的箭拿不回來,已經(jīng)深深扎在石縫里,或者說箭矢刺破了石頭,扎根其中,只露出它白色的箭羽。

  將軍聽了不可置信,隨著小兵前往,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箭真的在石頭中,軍中士兵頓時掀起一陣崇拜的熱潮,紛紛感慨將軍的威武。有無畏者甚至懇求將軍再表演一番石破天驚。

  將軍被夸的飄飄然,夸下海口說一定找機會讓他們見識見識,后來將軍命人把石頭送來時,卻總是無法刺破石塊,越練越覺得自己大不如從前,感慨嘆息,甚至開始生悶氣,有借酒消愁之勢,姑娘的出現(xiàn),吸食了他生悶氣的情緒。

  夢里,他問,“姑娘,為何我明明成功過一次,卻沒能再成功第二次呢?”

  “人非其人,石非其石?!惫媚锊]有多說什么,只簡單說了這么句話。而因為對話的篇幅如此之少,以至于將軍醒來之時,竟能在腦海中想到這句話,于是他并沒有再糾結(jié)于自己無法突破自我,當他重新練靶時,因為近段時間一直對著石頭練,所以對自己的進步一無所知,現(xiàn)下?lián)Q到常規(guī)的靶子,他明顯較以前有更多的進步。

  他命人將那塊被他刺破的石頭搬回來,并設下軍令,軍內(nèi)有臂力之才者,可嘗試完成此一不可能之事,若成功者,當以升職。一時間軍營里的弓箭手沸沸揚揚,每日從普通地對靶訓練,增加到對石頭練習,雖然士兵們都沒能成功過,但由于每日的靶向練習都是必須的,所以即便在刺破石頭一事上屢遭挫折,他們還是能察覺到自身箭術的提升,久而久之,弓箭手營有了質(zhì)的突破。

  其他軍營的士兵便開始埋怨,稱只對弓箭手特殊對待,視為不公。

  這種分裂使得將軍又開始生悶氣,自身未能考慮周全導致現(xiàn)在的局面出現(xiàn),姑娘又繼續(xù)跳出來吸食他的情緒。后來還調(diào)侃了句,“原來生悶氣有這么多種啊,你一個人就能幫我把各種種類的生悶氣集齊了誒。”

  而這句話是在將軍衣錦還鄉(xiāng)之時,她吸食將軍夫人的悶氣后,對將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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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姑娘終于在獵戶的帶領下走出山林后,她落腳在一家客棧,客棧的店家告訴她,“姑娘,您是碰到貴人了啊,這山里有老虎,普通人要是一個人走,絕對沒法活著出來的,俺們這已經(jīng)接待了好多些悼念的親屬,都是不怕死的亂闖進去,最后死于非命了。那狀況啊,慘不忍睹。”

  “為啥有時候不讓走?”

  “說不定是察覺到附近是老虎的地盤,先摸索著看老虎的行蹤,才能不跟在老虎的屁股后面吧,哎,俺們這客棧也倒是因著這老虎,時有顧客前來,期望一探究竟,可惜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見他們害怕?!?p>  “他們真的不怕嗎?”

  “呵,不怕啥呀,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吃飽了肚子撐的。喜歡打腫臉充胖子。”

  “那在店家眼里,是不是我也是活受罪的呢?”

  “哪能啊,姑娘獨身一人穿過這山林,雖說是有貴人相助,可那也是姑娘才有的這運氣。換了旁人,可就喝不到俺們這的美酒了?!?p>  “哈哈哈哈,確實,話說的好聽,至于這酒嘛,也著實不錯。”

  和張仆射塞下曲·其二

  盧綸[唐代]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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