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為什么要自殺?”汪晴反問道:“你自己的意志會阻止你進行自殺這一行為,所以基本上很少有人能做出自殺的行為,哪怕是自殺的人在沒有自殺成功后都不再敢去自殺,這是生命對自我的一種保護。”
陳星點頭:“是啊,沒有人會想著自殺的,何況我們這些醫(yī)學學者,更了解生命的不易?!?p> 汪晴走到水果區(qū)拿起一顆櫻桃放入嘴里,語氣欣喜:“果然活著很美味呢,死后就什么也感知不到了。”
陳星后退兩步,像是第一天認識汪晴,有些驚悚道:“你不感覺你的狀態(tài)不對勁嗎?為什么你會想著這些,這些和你的課題并沒有什么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身后一人走上近前,他是這三十多人里第三個華國人,也是最后一個,全球頂尖醫(yī)學者,華國占三席,不算多,但也不少,畢竟就全球而言國家的數(shù)量非常多,任何一個國家、地域都可能誕生一名頂尖學者,當然并不是否認沒到場的其他人,只是說醫(yī)學會里目前全球頂尖的就這些人了。
“陳導、汪導?!崩钊饾c頭打招呼,“汪導研究的方向更多的是細胞生命學,陳導的方向大致應該是藥物基因?qū)W,而我的方向則是動態(tài)平衡藥物作用力,分支雖然不同,但大致其實都是對于內(nèi)在的探索。”
“我可沒有探索內(nèi)在,我僅僅只是對于自己課題的研究。”陳星連忙否認,內(nèi)心中有點不想和他們同一戰(zhàn)線。
李瑞濤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星,似乎沒想到陳星這樣的回答,繼續(xù)道:“醫(yī)學會哪里是只有三十多人,最輝煌時候甚至達到一百多人,那個時候才是頂尖學者真正交流的天堂,但每年都有人經(jīng)受不住思想的洗禮最終選擇自殺?!?p> “醫(yī)學會的最終目的是讓人自殺?”陳星發(fā)問,他感覺到了會場怎么才聊兩句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當然不是,我認為醫(yī)學會的終極目的是研究人體,是對內(nèi)的探索。”汪晴否認陳星,繼續(xù)說道:“細胞生命這個概念也是醫(yī)學會其他人傳遞給我的,當生命足夠細化,也許每個細胞都是生命,他們是否有自我意識的存在來影響我們,這很值得研究。”
“但是這和你自殺有什么關系?”陳星還在執(zhí)著汪晴自殺的想法。
“是誰讓我自殺的?”汪晴突然反問陳星,繼續(xù)道:“沒有人讓我自殺,但我的研究告訴我,我所做的都是不對的,之前我的研究告訴我人是一個整體,要多系統(tǒng)、全方面,全身結(jié)合來判斷病情,甚至判斷生命的狀態(tài),但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很多時候往往這個病人身體的一部分已經(jīng)完全不起作用,但另一部分卻能很好的工作,這不符合整體概論?!?p> “我的左手并不影響我的右手,這有什么?”
“你這個例子只是基礎,如果放在植物人身上就行不通,促使植物人繼續(xù)維持狀態(tài)的條件是什么?”汪晴否定道。
李瑞濤看著汪晴的言論表情愉悅,似乎為找到同類而開心,接過汪晴的話開口道:“我們所熟知的植物人是一種不可逆昏迷狀態(tài),其腦電圖呈散波狀態(tài),不同于死亡患者的直線狀態(tài),一直以來沒人能研究出為什么植物人這個狀態(tài),而有很少一部分植物人清醒過來后也無法描述?!?p> 汪晴再次吃一顆櫻桃,紅唇誘人:“倘若植物人昏迷狀態(tài)下的腦電圖其實是一種有意義的信息傳達,我們是否能表明其實植物人是另一種方式存在或者說生活著的人?只不過對于我們而言他們是非正常人?!?p> “那么他們的腦電圖有意義嗎?”陳星再次詢問,他感覺這一刻自己成了好奇寶寶。
“沒有意義,雜亂無章,也許有意義,但我個人沒有找到,也沒有人愿意來幫我找。”汪晴嘆氣,“但找不到意義不代表沒有意義,也許通過其他方式,但這一點也證明了其實我們的身體與大腦其實并不是一個整體,身體也許只是大腦的養(yǎng)分提供場所?!?p> “這并不是你現(xiàn)在產(chǎn)生自殺念頭的理由?!标愋且琅f執(zhí)著。
汪晴很深的看了一眼陳星,繼續(xù)道:“我不會自殺,哪怕有一天你們認為的我自殺了,其實我也不是自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生命的每個細胞都有自己的意識的,它們一同維續(xù)著軀體的運作,但并不等它們不會反斥軀體。”
“你研究細胞生命就是這個想法嗎,我對藥物的研究涉及不到你這些,說實話你的這些話很動聽,但你拿不出讓我信任你的證明出來,這個想法終究只是個想法?!?p> “有證明!”汪晴忽然開口,眼眸盯緊陳星。
“汪導!”李瑞濤提醒,仿佛汪晴下面打算做一個重要決定。
汪晴沒有理會李瑞濤,她有些陷入自己執(zhí)念的感覺,繼續(xù)說道:“會議結(jié)束,你回到家,你會在到家十分鐘后開始肚子疼,也就是腹痛癥狀,但這個疼痛你能夠忍受,持續(xù)五分鐘,直到你家中下一次來客人,客人會與你同時開始肚子疼,而這一次的疼痛會非常劇烈,同樣持續(xù)五分鐘?!?p> 汪晴的話仿佛是一種定論,這一刻陳星甚至感覺自己肚子已經(jīng)有那么一絲疼了,不過立即反應過來,他有些古怪的看向汪晴,沒有反駁她的話。
“你不應該這樣?!崩钊饾谅暎路馂橥羟缈上?。
醫(yī)學會很散亂,沒有人管理,也不知道組織者是誰,大家似乎就是在隨意的討論著醫(yī)學。
“我不會信你的話,大家都是醫(yī)學者,也許你用了我不知道的方式讓我肚子疼,甚至讓我接觸的第一個人同樣肚子疼,但這仍然不能夠讓我產(chǎn)生與你一樣的念頭。”
“如果不夠,全城的人都在同一時刻肚子疼呢?”汪晴忽然笑著看向陳星,這樣的笑讓陳星很害怕,像是一種訣別,陳星能感覺出隨著交流的深入汪晴的思想開始越來越想不開了,也許會議結(jié)束她就會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