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莎娘的算計
糾纏之間，郭瑞安聽不下去了，隔著門大喊一聲：“衛(wèi)十二，再有人在此喧嘩，格殺勿論。”莎娘被郭瑞安暴怒的嗓門一吼，老實了，滿臉委屈地退了下去。
司馬辰盤算著，該如何解決莎娘這個問題，直接把人送回黑風(fēng)瑤寨，不知能否解張之南的心結(jié)。司馬辰有些頭大，明明是為她能舍命的，他怎么會把南兒給忘了呢！他應(yīng)該把南兒刻在心上！
張之南在莊子上養(yǎng)著，司馬辰也舍不得離開，亦步亦趨地跟著。莎娘見此情形，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她的阿牛，怕是已經(jīng)想起了過去了。莎娘心酸無比，她拋棄爺爺奶奶以及族人，放低身段去做張之南的丫鬟，離鄉(xiāng)別井來到這里，為的就是得到司馬辰的心，可現(xiàn)在司馬辰眼里只有張之南。
莎娘心中煩悶，便常常去附近一條河邊坐坐。河邊時常有來浣衣的婦人，都是住在附近村子的農(nóng)婦。大家見莎娘這么個年輕小姑娘坐在河邊發(fā)呆，聽口音也不是本地的，以為她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就熱情地你一句我一句開導(dǎo)了起來，其中一個胖大嬸尤其熱心，不但常勸解莎娘，有時還給她帶點自家煮的苞米之類的吃食。
一來二去的，莎娘與幾個農(nóng)婦也混熟了，尤其是胖大嬸。當(dāng)然，莎娘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思就這么吐露給人聽，畢竟是年輕姑娘，求而不得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只支支吾吾地說自家小姐喜歡上青梅竹馬的公子，但是那公子卻迷上了另外一個千金小姐，她很擔(dān)心小姐，卻又不知該怎么幫小姐。
胖大嬸聽后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低聲與莎娘耳語到：“如果那個千金小姐變丑了，那公子就不會再喜歡她了?！?p> 莎娘的心，止不住開始狂跳，面上裝作淡定，問到：“如何能讓她變丑？”
胖大嬸神神秘秘地貼在莎娘耳邊說了好一通話，莎娘心動了。
過了幾日，莎娘明顯開始重新振作了起來，人也變得勤快了，跑前跑后幫張之南打理衣食住行。翠環(huán)把她的變化看在眼里，與張之南說：“小姐，莎娘莫不是看殿下恢復(fù)了記憶，打消了那心思，準(zhǔn)備好伺候你了？”張之南撲哧一下就笑出來了：“我的好翠環(huán)，你與她相處的日子也不短了，她是那種踏踏實實的人嗎？”
翠環(huán)搖頭：“嗯，不像。她總覺得自己與我和杏兒不同，平日里在我們下人跟前都有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p> 張之南收斂笑容，把玩著手上的蒲扇，吩咐到：“杏兒、翠環(huán)，這些日子，你們盯緊著點兒，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的貼身衣物、熏香、吃食之類的，盡量別讓她碰。巧顏姐姐那邊，我去提醒?！?p> 回到莊子后的司馬辰似乎特別忙，他們拿到了信，意味著隨時可以拉掉齊王和林貴妃的最后一塊遮羞布。郭瑞霖派人來報，齊王近日動作頻繁，前幾日更是以自己氣疾發(fā)作為由向嘉業(yè)帝請求南下療養(yǎng)，幸虧長樂侯出言阻止了。但是司馬鈞卻沒有被攔住，接了嘉業(yè)帝南巡水利的差事，已經(jīng)出京。
京中長樂侯府與張府，有郭瑞霖的人暗中重兵把守，莊子上則有司馬辰和張之起的人圍著，暫時是安全的。但是司馬鈞南下會去哪里，會去做什么，信該以什么方式交給嘉業(yè)帝他才會接受事實，這些問題都需要司馬辰去解決。
廂房里，司馬辰問郭瑞霖到：“司馬鈞身上，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郭瑞霖搖頭：“他極難緊身，我現(xiàn)在唯一可以確信的一點就是，他身上必定有什么印記是不能給人看的，跟蹤了他這許久，他從不讓丫鬟伺候他沐浴更衣?！?p> 司馬辰點頭：“嗯，或許，他這次離京，會是我們的機會，尤其是到了齊王的封地，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必定會有所放松?！?p> 郭瑞霖主動請纓：“如此，我親自跑一趟吧，京城有瑞安，出不來亂子?！?p> 兩日后，杏兒神色有些緊張，手里緊握著揉成一團的一張紙，拉著翠環(huán)就進了張之南的屋子。張之南正在貴妃椅上半躺著看書，二人上前行禮，杏兒彎腰悄聲說：“小姐，我看見莎娘進了廚房，就趴在窗口看了一會兒，她趁著廚娘轉(zhuǎn)身的時候，往湯里撒了一包粉末。我跟著她，看見她把包粉末用的紙撕碎了，扔在了后院石頭縫里，我給全部撿起來了，您看。”
杏兒伸出手，攤開，手中握著幾張紙片。張之南吩咐翠環(huán)拿了個托盤過來裝紙片，那紙片上還沾著少許粉末，有些粉末因為被杏兒握久了已經(jīng)結(jié)塊。翠環(huán)拿著紙片聞了聞，皺眉，轉(zhuǎn)身去自己屋里拿了個藥匣子過來，裝了幾碗水，沾著僅存的一點點粉末與不同的藥混合在一起配出了不同的顏色。
張之南見翠環(huán)搗鼓著藥丸和藥粉，頗為有意思，讓杏兒搬了個繡墩給她坐著看。一個多時辰后，翠環(huán)得出了基本結(jié)論：“小姐，這藥粉，里面應(yīng)該含有神曲、麥芽等藥，都是促進食欲的藥。里面還有一味藥叫烏頭藤，這藥本來是用來助孕的，卻有很大副作用，女子吃后會身體發(fā)胖，幾十年都不能瘦下去。”
杏兒聽完，氣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竟然如此歹毒！”
張之南面色平靜，問翠環(huán)：“這藥，你能配出來么？”翠環(huán)點頭：“烏頭藤不常見，但也并非買不到?！睆堉铣烈髌?，吩咐到：“翠環(huán)，不要驚動她，以后每天的湯就讓她下藥，然后把她下過藥的湯澆到她的飯菜里給她自己吃。杏兒，去請郭小姐過來?！?p> 片刻后，郭巧顏來了。張之南挽著她的手，親熱地喊著巧顏姐姐，聽得郭巧顏心里發(fā)怵，直接說到：“你就說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吧，如此熱情，我可吃不消。”張之南笑瞇瞇地把莎娘下藥的事情說了，郭巧顏差點沒氣得跳起來，立刻就想把莎娘綁來。張之南抱著她的手臂勸到：“不著急，我有辦法收拾她。巧顏姐姐，我想借紫蘭一用，讓紫蘭去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給莎娘藥的，她本身不通藥理，在莊子里人生地不熟，自己可沒辦法拿到這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