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搜山
高手巡山，哪里真的用雙腿走。司馬辰背著張之南施展輕功，沿著瑤水河一路往上，最終來到了一汪碧池旁。水潭面積估計不下二十平方丈，潭水清澈異常，能清晰看到水下茂盛的水草，水潭邊上氤氳彌漫的濕度緊緊粘在淺灘的水草上。張之南指著水潭中心位置說到：“此處沒有水源，司馬辰，我怎么覺著水是從底下涌上來的。”
司馬辰認真觀察了好一會，肯定地答到：“確是如此，此潭的水源在地下?！彼兜囊粋?cè)靠著石壁，有一小部分面積被上方的石壁籠罩著，也就是說，水潭里面可能有溶洞。張之南看著深不見底的潭水嘆氣：“司馬辰，不會水底下還別有洞天吧?！倍藝蹲屑毑樘街抉R辰突然說：“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藏好，哪兒都別去，我進那側(cè)石壁底下看看?！?p> 張之南看他要下水，緊張地拉著他不讓他走。司馬辰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用力抱了抱她安慰到：“別擔心，水下憋氣功夫我也是練過的，只是去看看，不會有事的?！?p> 張之南只好眼睜睜看著司馬辰下水，往石壁深處游去。
等待的感覺是焦心的，就在張之南快繃不住的時候，司馬辰嘩啦一下破水而出，水花四濺，張之南趕緊跑過去把他拉上岸。
二人坐在潭邊石頭上，張之南為司馬辰擰著衣服上的水。司馬辰說到：“你還真猜對了，潭水深處，別有洞天。我往里游了約莫一丈多遠，便看見了頭頂有亮光，里頭有一個直通山頂?shù)亩纯冢纯诓淮?，只能容一人通過，往上爬幾尺，還有另一個橫著的洞口。爬過橫著的洞口，就能看到一個不小的山洞，寬約莫有兩尺，最重要的是，這個洞，有人為開鑿的幾級樓梯，洞底下是個水潭。”
張之南不解地問：“這個洞，可是有石梯直接通到外面？”
司馬南搖頭：“不，那幾級石梯是通往水底的?！?p> 張之南懂了：“石梯通往水底，就是說這洞里曾經(jīng)是沒有水的，又或者，洞內(nèi)有某些時段是沒有水的。我記得師傅曾經(jīng)給我看過一本《東行日記》，里面有對溶洞潮汐漲水的描寫?！?p> 司馬辰摸了摸她的頭，贊許到：“所以，我們要弄清楚，這洞何時會退水?！?p> 為了縮小搜山的影響，當晚幾路人馬都留在山里過夜，只有司馬辰和張之南連夜趕回了瑤平鎮(zhèn)，因為，張之南要到鎮(zhèn)子上尋一種工具：用來儲存空氣的牛皮之類的物件，這樣他們就能在水里呆更長時間。
兩人偷偷在整個鎮(zhèn)子找了一圈，牛皮倒是有，現(xiàn)宰也是可以剝皮使用的，只是太大了不方便攜帶，要吹滿氣也很費力氣。所幸最后發(fā)現(xiàn)了一戶人家養(yǎng)了幾頭黑山羊，司馬辰花銀子買了兩頭羊，請主人家把羊皮完整地剝下，張之南指揮著讓人反復(fù)漿洗，并且灌油灌鹽以免太快變質(zhì)，開口處用繩子扎緊，不用的時候收納起來，使用的時候往里頭吹氣便可。這樣兩個羊皮，反復(fù)用上三五天是沒有問題的。
做好工具，二人也不敢耽擱，星夜趕回水潭邊。
司馬辰將羊皮吹脹，把羊皮綁在自己胸前然后下水，左手劃水前行，右手則需要握著羊皮的口，不時松開口子給自己度氣。張之南守在水潭石壁下，靜靜地等著，她知道這次需要的時間比較長，有羊皮囊給司馬辰度氣，她不似他第一回下水時那般焦躁不安。
約莫等了有三個時辰，天早已經(jīng)大亮，司馬辰才從水里鉆出來，胸前綁著的羊皮囊已經(jīng)癟了，上得岸來，司馬辰躺在石頭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張之南心疼地撫著他的胸給他順氣。
“南兒，你大哥還活著！”司馬辰抓著張之南的手，迫不及待地說著。張之南立時眼眶就紅了，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大哥一定還活著，但不代表她沒有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如今證實了大哥還活著，心里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松了一半。
司馬辰繼續(xù)道：“潭內(nèi)那個有石梯的洞，水退有規(guī)律，我估算了一下，約莫一個時辰就會退一次，而水退完的時候，底部有條隧道，有人趁著水退走過來查看?！彼送曷冻鏊淼揽?，司馬辰本想下去一探究竟，但突然聽到隧道內(nèi)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立刻退回到潭水中隱匿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每次水退都會有人前來查看。
張之南一邊給他擦著濕發(fā)，一邊說到：“如此說來，想要進入那個隧道，就必須在有水的時候游進去?！?p> 司馬辰點頭：“按照查看之人走路的聲響計算，隧道不太長，約莫兩丈左右。水漲之后我游了進去，發(fā)現(xiàn)隧道那頭是幾個水牢連成一片的空間，你大哥被關(guān)在最里面那間，看管他的人每一個時辰水退之前會打開牢門上的小窗格看看牢里的情況?！?p> 水牢，夠陰毒的，一個人長時間泡在水里，皮膚會潰爛，會疼痛難耐。張之南有些不忍想象大哥如今的境況。司馬辰似乎看出了她的擔憂，安撫到：“別擔心，之起兄沒有被泡在水里，他被拷到了墻上，手腳四個鐵環(huán)鎖著?！?p> 齊王為什么會在如此隱秘的地方修筑水牢？這是司馬辰看到水牢后的第一想法。當然，眼下當務(wù)之急是救人。他把手放到嘴邊，學(xué)了幾聲鳥叫，一刻鐘后，郭瑞安帶著衛(wèi)十一和衛(wèi)十二就過來了。
郭瑞安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水會退去，我們就整頓人馬，帶二三十號人殺進去！”
張之南不同意：“我大哥在他們手上，不能驚動對方！我們只能智取，把人偷出來?！?p> 司馬辰同意張之南的說法，他考慮的問題要更多：“齊王在如此隱秘之處修筑水牢，定然不只是為了關(guān)張之起那么簡單，背后的用意我們還不清楚，不能打草驚蛇。瑞安，你帶衛(wèi)十一立刻動身去齊王封地，查探他的家兵數(shù)量是否符合規(guī)制，有無私下養(yǎng)兵。衛(wèi)十二，你去聯(lián)系梟一，搜索的目標改為查探各山峰底下是否有隱藏的工地工場之類的。救人的事情，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