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就回去!
來生做你親妹子!
鄭經(jīng)沒想到,他眼中的那個地主家的傻丫頭,竟然會突然來了這么兩句。
這是不想拖累我,自己用瘦弱的肩膀去抗下所有的打算嗎?可問題是,你除了以死相爭以外,你能抗得動嗎?
“你站住。”
他立即就喝止道。
是的,在聽了顏月月的解釋以后,此事給他帶來的,已不止是麻煩那么簡單了,稍有不慎,他將淪為犧牲品,因此最好的辦法,確實是鄭書笙回家,趁事態(tài)還沒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之前把它給終結(jié)。
可問題是,她的話里,以明明帶上了濃濃的死志??!
他確實沒想到,一個貌似柔弱的傻丫頭,竟然會如此的剛烈。
那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回去,然后以死相爭嗎?
當然不能啊!
當他看到鄭書笙站定,但卻執(zhí)拗地沒有回頭之后,他轉(zhuǎn)向了顏月月,道:“姐姐,此事還有別的法子嗎?”
是的,其實他也知道,此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連他也扛不動,但他本能地覺得,顏月月應(yīng)該有可能,因此他即刻向她發(fā)起了求助。
顏月月稍稍糾結(jié)了一下。
她自然也聽出來了,在她的勸說之下,鄭書笙是打算自己抗下所有,以免連累鄭經(jīng)了。
這是她所希望的。
但她也沒想到,這丫頭會如此剛烈,竟然打算以死相抗。
這讓她也有點不忍心了。
于是稍稍斟酌過后,她回道:“有肯定是有的,但不管是你,還是她,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會很大,你確定需要聽嗎?”
“當然?!?p> 鄭經(jīng)毫不猶豫道。
已站定了的鄭書笙也轉(zhuǎn)身過來,疑惑地看向了顏月月。
此時的她,臉上確實掛有了兩行清淚。
而顏月月看都沒看她,繼續(xù)盯著鄭經(jīng),極為嚴肅地說道:“自毀清白。”
一向在鄭經(jīng)面前展現(xiàn)嫵媚姿態(tài)的她,此時竟然極顯冷血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鄭經(jīng):“……”
鄭書笙:“……”
顏月月又面無表情地說道:“鄭大小姐可先修書一封,派人送往鄭家,說明此中的原委,再加入醉香樓自毀清白,讓鄭氏跟沈氏徹底死了聯(lián)姻之心。
“至于你們?nèi)绾坞x開豫州,由醉香樓來安排,等花魁大賽結(jié)束之后,我可以安排你們?nèi)?,等到了會寧,鄭大小姐就得……?p> 鄭家:“……”
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你讓我毀她清白呢!
可就算是這樣,此時的他,也不知如何來回應(yīng)狐媚姐姐的這一提議。
讓一個大戶人家女子進醉香樓接客來自毀清白?
這還讓她以后怎么嫁人?
此時的他不得不說,別看狐媚姐姐表面狐媚,可一旦到了關(guān)鍵時刻,卻是真的狠。
依他的了解,別看這個時代的青樓名聲還不算是太壞,并不等同于純屬賣身的勾欄之地,可哪怕是清倌人,也是迎來送往的,因此,一旦入了青樓,嫁個好人家當正妻是別想了,能給一個有情義之人做妾,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這樣也確實能讓沈鄭絕了聯(lián)姻之心,可問題是,鄭大小姐能情愿嗎?
讓他意外的事情緊跟著來了。
“我愿意。”
還淚眼婆娑的鄭書笙卻毫不遲疑地回道。
鄭經(jīng)一下就傻眼了。
這傻丫頭,寧愿委身于青樓,也不愿意嫁郡守家浪蕩子?
一時間,他都不知該說啥了。
對此,顏月月也稍感意外,但她楞了一下后說道:“那你先回房間,再好好考慮考慮吧,明天再告訴我答案應(yīng)該也還來得及。”
房間里很快又只剩下了鄭經(jīng)和顏月月二人。
“傻弟弟,你知不知道,就算是這樣,你所付出的代價也不是一般的大?”
顏月月又開口了。
鄭經(jīng):“……”
這狐媚姐姐,變臉也未免變得太快了一點吧?
他不由得問道:“怎么說?”
“就算鄭家大小姐修書告知鄭家此事的原委,估計鄭氏也還是會遷怒于你,別的不說,斷絕你跟鄭氏的關(guān)系是極有可能的。”
顏月月又說道。
自始至終,她都是站在鄭經(jīng)的角度來考慮的,包括給鄭書笙一條退路。
要知道,只要鄭書笙肯回家,在事情被鬧大之前如實道出事情的原委,就能把鄭經(jīng)從冤屈中摘出來,那樣一來,他也就用不著跟鄭氏割裂。
而鄭書笙一留在醉香樓,哪怕她是自愿的,但事情必定會因此而傳開,讓鄭氏和沈氏都淪為笑話,那把她帶到醉香樓的鄭經(jīng),哪怕拐帶主家大小姐的罪名被清洗了,鄭氏也還能容得下他嗎?
而對一名年紀輕輕就已中舉,才華橫溢,前途必定無量的士子來說,不僅沒了家族的支持,還會被兩大世家視為眼中釘,那他的仕途還能順利得了?
因此,她還在為鄭經(jīng)感到惋惜。
這也正是她讓鄭書笙先回房間,不要那么快做決定的原因。
因為她還想嘗試來說服鄭經(jīng)改變主意。
“我倒是無所謂,跟鄭氏割裂也就割裂吧,大不了不走仕途好了,可若是見死不救的話,恐怕我這輩子都難心安?!?p> 此時的鄭經(jīng)卻又恢復了一臉的淡然,解釋道。
也確實無所謂。
他原本就不是鄭氏的人,真因此割裂了的話,他甚至還巴不得。
而作為穿越者,又豈會把走仕途當官太過于放在心上,前世的他,原本就不是官迷好吧!
這下輪到顏月月愣住了。
而鄭經(jīng)卻又問道:“只是……姐姐,這樣不會讓你為難吧?”
顏月月:“……”
這傻弟弟,竟然還能想到我?
笑容立即又浮現(xiàn)在了她臉上。
別看她在醉香樓的職位并不低,可畢竟是與兩大世家相抗,因此她也得借東家之力才行,而想借東家之力,自然也得給東家一個交代。
因此她毫不猶豫地回道:“為難肯定是有的,所以,你必須給我?guī)讉€能向東家交代得過去的理由?!?p> “姐姐請說?!?p> 受人恩惠的鄭經(jīng)自然是擺出了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態(tài)。
而顏月月也沒有遲疑,緊接著道:“其一,盡你全力,幫竅竅奪魁,做醉香樓的有功之臣。其二,把你的三絕譜,給醉香樓獨占兩年,銀子照付?!?p> 她的條件提得極為干脆。
其中就包括她始終惦記的三絕譜。
在經(jīng)過了今天的排練之后,她更是意識到,這傻弟弟所創(chuàng)的三絕譜,以及其所附帶的和弦玩法,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沖擊。
因此,這譜她還是想在醉香樓捂上起碼兩年,來幫醉香樓建立其它青樓難以抗爭的優(yōu)勢。
若不是鄭經(jīng)有求于她,她可能還開不了那個口。
而現(xiàn)在,她卻可以大大方方地把它當成條件了。
“就這?沒啦?”
又輪到鄭經(jīng)愣住了。
目的已得逞的顏月月則更為輕松,又笑意盈盈地說道:“不然呢?難不成讓你以身相許?”
她忍不住先調(diào)侃了鄭經(jīng)一句。
鄭經(jīng):“……”
看著鄭經(jīng)一臉囧樣,顏月月又笑道:“放心吧,有了這兩個條件,我借鄭家?guī)讉€膽,讓他們敢來醉香樓要人?!?p> 此時的她,臉上已經(jīng)是自信滿滿。
鄭經(jīng)再次愣住了。
這狐媚的姐姐,自信心從何而來?
那可是數(shù)百年豪門世家鄭氏啊,你竟然不把它當回事?
他確實又蒙圈了。
而看著他一臉的驚愕,顏月月更得意,又笑道:“這樣好了,你若是覺得還虧欠姐姐的話,就再送姐姐一首好詩好了?!?p> 又一個條件從她嘴里蹦了出來。
鄭經(jīng):“……”
這算什么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