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蔡念義,而是看向周寧川,“小川,你發(fā)現(xiàn)沒有?”
抬著手,摸著下巴,環(huán)顧四周的情況,尤其是兩旁的屋頂,有了許云的提示,就可以自由的發(fā)揮想象,說道:“這里處于欄菜街的中心,兩旁的樓高,且多為酒樓,很適合埋伏?!?p> “沒錯,這件案子既然不同尋常,那就不能用尋常的方法來看待?!痹S云說道,越是離奇的案件,就越是如此。
這時候許云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場一樣,錦衣使常年都在京中辦案,而且查的都是老奸巨猾的官員,那些官員的手段才叫離奇。
就算如此,錦衣使還是可以查的清清楚楚。
先前在途啱族的時候,許云還是第一次接手這樣的案件,難免有些陌生,現(xiàn)在是完全找回感覺了。
“這段時間是六扇門在查這里吧?”許云問道。
錦衣使大多只負責(zé)涉及朝廷命官的案子,像這樣的案子,錦衣使是很少接手的,若不是這一次六扇門辦事不利,而且恰巧噴到周寧川上任,也不會把這個案子安排到錦衣使。
“六扇門幾乎天天都在這里查案子,這都過去多久了,至少也有一個多月了,還沒有查出來一點有用的消息,還是大人您厲害,一來就發(fā)現(xiàn)?!辈棠盍x一說起六扇門就來氣。
“我接到大人您要來的消息,就讓他們把關(guān)于這件案子的信息都交給我,誰知道他們不肯,我好說歹說,最后還被他們趕了出來?!?p> “這時候六扇門的人在哪?”許云問道。
要去找六扇門的人?周寧川問道:“我們不是要去見知縣嗎?”
“到中午了嗎?”
“還有一個時辰左右?!?p> “這就對了,到了中午,過去象征性的吃個午飯就行了,現(xiàn)在過去無非就是寒暄幾句,沒有任何意義?!?p> “大人正解!”蔡念義對許云豎起大拇指。
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陽光,手擋住視線,遮住太陽,凍僵的手要好上許多。
握了兩下手,攤開手掌,雙手一合,然后微微彎下腰,走了兩步,手里面模仿著更夫的敲鑼的動作,一下又一下。
“錦衣衛(wèi)查案統(tǒng)統(tǒng)閃開?!?p> 吼了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街道上的人都看向了三人,兩人身上穿的都是飛魚服。
這些都停下手中的動作,觀望著許云。
在蔡念義的要求下,所有人不情愿的讓開了一條道路,對著三人指指點點。
“原來錦衣衛(wèi)就長這樣,我還以為三頭六臂呢?!?p> “官威還真大?!?p> “可不是嗎,都是京城來的官。”
“他們這是在查一個月前的案子吧。”
“六扇門都來查了一個月了,什么都沒有查到?!?p> “先是六扇門,現(xiàn)在又是錦衣衛(wèi),我看這件案子多半是懸了,惱火喲?!?p> “不管別的,只要與我們無關(guān)就行?!?p> ......
百姓議論紛紛。
“該干嘛干嘛,把中間路讓出來。”蔡念義吼道。
許云站在路中間,來回觀望這一段,比量了一下街道與高樓。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周寧川問道。
“小川,你仔細看,更夫應(yīng)該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然后你在看我們后面的高樓,兩旁的酒館,這里往前兇手不在外,而在內(nèi)?!痹S云分析道。
“許云大哥,你的意思是想說......”周寧川沒有明白許云的意思。
“我也不好確定,等會先詢問六扇門的情況?!?p> 六扇門畢竟先到一個月,不可能一無所獲,所以先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里獲取點什么有用的信息。
“除了這里而外,還有哪幾個地方是案發(fā)現(xiàn)場?”
“這里是第一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生十多起了,死法都是相同,但是地點相距甚遠......”
還未等蔡念義說完。
“你們錦衣衛(wèi)的排場還真大?!?p> 三人回頭,只看見兩個身穿捕快衣服的人,應(yīng)該是六扇門的人。
“錦衣使許云?!痹S云抬起頭,目光向下,看著二人,說道:“我要見你們領(lǐng)頭的?!?p> 這兩人剛想說話,卻被許云搶斷,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
“你們最好識相點,我們知道你們在這件案子上費了很多心血,但是,現(xiàn)在破案要緊,我不想與你們糾纏,耽誤我的時間,也耽誤你們的時間?!?p> 四品的氣勢向兩人碾壓。
想了一下,對視一眼,撇了一下頭,把三人帶去見他們領(lǐng)頭。
牛,周寧川剛剛都被許云低沉的語氣震懾到了,不怒而威。
“許大人這氣場,厲害?!辈棠盍x在周寧川身邊小聲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羨慕。
“當然,許云大哥可是和三品交手都能打上上百回合的人?!?p> “這么厲害!”
蔡念義差點跳起來,和三品交手上百回合,這越級作戰(zhàn)的能力也太強了。
對于許云的實力,周寧川也是深感是個迷,到現(xiàn)在都懷疑許云是不是還有底牌沒用。
很快來到一間客棧,走上二樓,推開門,里面坐著幾個六扇門的捕快,顯然是等待已久,面前留了一個空位。
“坐。”為首的女子說道,她應(yīng)該就是這一次六扇門這次領(lǐng)頭的,卓青姿,修為初入五品。
周寧川仔細的打量卓青姿,這女人雙目似劍,眉宇間透露著一股英氣,到不像是一個女子,而像是一個剛?cè)岵墓印?p> 若不仔細看,定認為這男子為何長得像女人一般,剛?cè)岵?p> 給周寧川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巾幗不讓須眉,多半是一朵鏗鏘玫瑰。
“你們六扇門的消息還真是廣,我前腳剛到,后腳就等著我了?!痹S云一笑,絲毫不輸卓青姿,然后給周寧川使了一個眼色,讓周寧川坐過去。
我?周寧川懷疑的指了一下自己,很怕,周寧川可沒有許云這氣勢。
傳音給周寧川:
“你怕什么,有我呢,死不了。”
聽許云這樣一說,周寧川更加心虛了,許云將手搭在周寧川的肩膀上,把周寧川按在了凳子上。
“錦衣使,靈臺御使,許云?!?p> “錦衣使,掌刀使,周寧川?!?p> 卓青姿顯然對周寧川的身份很好奇,打量著周寧川,又打量許云,似乎有些疑惑,遲疑了一會說道:“六扇門,捕快,卓青姿?!?p> “我也就不廢話了,開門見山,我知道現(xiàn)在這個案子已經(jīng)交到你們錦衣使的手中,但是我沒有同意,六扇門的規(guī)矩我不管,我只有我的規(guī)矩,凡是我接手的案子,就必須要查清楚?!弊壳嘧苏Z氣平淡,但卻氣場十足,眼睛斜看許云,等著答復(fù)。
“主審官大人怎么看?”許云向周寧川問道。
周寧川:“???”
這就把球踢給我了?
“原來周大人才是主審官,恕小女子眼拙,沒看出來?!弊壳嘧艘浑p杏眼直視周寧川,眉宇間似乎有著一道劍氣,向周寧川拱手。
許云在一旁什么話都沒有說,雙手抱著靈臺,完全就交給了周寧川。
“案子嘛,上面是交給我們了,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周寧川拿出文書,放在桌子上,攤開,給卓青姿看。
誰知卓青姿手指一劃,將文書推了回去。
沒有看一眼,說道:“這案子我查定了,你管不了?!?p> 吐了一口氣,頭疼,面對五品,周寧川還真的沒什么底氣,但有許云在身邊,多多少少還是不用擔(dān)心。
看向許云,與許云對視一眼,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許云,許云也是秒懂,只是傳音道:
“這件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做主,不用問我,你才是主審官,要有自己的判斷,案子中的所有事情都由你來決定,我也聽你的?!?p> 有了許云這句話,周寧川感覺壓力山大,自己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怎么擔(dān)得起啊,無奈,硬著頭皮道:
“文書上說這件案子交給我們錦衣使查,但是并沒有說六扇門不可以介入,所以,我提議,一起查這件案子,如何?”
一語驚人。
“大人......”
蔡念義還想說話,卻被許云抓住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蔡念義也很識趣的沒有說話,把話藏在心里面,等回去再問。
“錦衣使和六扇門聯(lián)手?”卓青姿莫名一笑,懷疑的目光看著周寧川,問道:“周大人你上任錦衣使多久了?”
周寧川在心中扳手指算了一下,如果從見到凌南臺開始算的話,那就是大半個月。
“大半個月?!?p> 卓青姿眉頭一皺,不明白錦衣使為什么會派這樣一個毛頭小子來,能辦案嗎。
一旁的許云不由的搖了一下頭,周寧川終究是底氣不夠強硬,一掌拍在桌子上,說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就照著文書說的,把所有的信息都交給我,然后滾回京城,如果你們同意一起查案的話,就乖乖聽話!”
“你......”旁邊幾個捕快就忍不住了,上前想要與許云爭吵,但是卻被卓青姿抬手,擋了回去。
卓青姿氣息一沉,思考。
這時間許云可耽誤不起,瞄了一眼窗外的天,還等著把事情解決了去吃午飯呢。
“別想了,這是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我們兩不耽誤,你要清楚,這件案子很難,光你們六扇門不夠,還需要我們錦衣使,一個月了,你們有什么思路了嗎?顯然沒有,我們也才剛到,我和小川都還等著會京城過年呢,所以,咱們最好是合作。
相信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并不是一無所獲,一個月的時間對州麓谷應(yīng)該也是非常的了解,我們需要你們手中的信息,會幫助我們快速破案,如果我們雙方就這樣僵著的話,都討不到好處,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破案子,阻止兇手繼續(xù)殺人,至于是誰的功勞,我們錦衣使不在乎。”
手按在文書上,然后屈指一彈,將文書彈到了卓青姿的面前。
“之后我會把相關(guān)的信息全部整理好了給你們?!弊壳嘧思毾氲拇_像許云說的那樣,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合作。
“這樣就對了。”許云一笑,然后又站到一邊,把話語權(quán)交給了周寧川。
周寧川:“......”
我謝謝你!
“我想先了解一些情況,欄菜街這件人命案子,兇手從何而來,從什么樣的地方跑出來?!?p> “我們初步推測是從房頂上......”
“錯了,并不是?!敝軐幋ù驍嘧壳嘧说恼f話,因為知道卓青姿接下來會說什么。
“那是......”
許云看了一眼周圍站著的幾個人,示意讓他們都出去。
六扇門的人都是看卓青姿的臉色,卓青姿點頭,蔡念義與這幾個六扇門的人都出去了,房間內(nèi)就留下了許云,周寧川,還有卓青姿。
“小川把你的推測都說出來吧。”許云重重的拍了一下周寧川的肩膀,然后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沉默不語。
“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我懷疑這件事情,殺手并不是隨機挑選遇害者,而是有預(yù)謀,提前就做好了一系列的準備,所以才會留下一些證據(jù),轉(zhuǎn)移你們的視線?!敝軐幋ㄕf道。
“怎么說?”卓青姿沒有明白。
“如果我猜的沒錯,房頂上必然留下了一些細小的痕跡,你們以為這是發(fā)現(xiàn),但其實是兇手故意留下來給你們的?!?p> “那兇手究竟在何處?”
“很簡單,我之所以推測這是一件蓄謀已久的謀殺案,是因為那里的環(huán)境,兩邊都是酒樓客棧,樓高,為什么會選著在這里動手呢?一但被發(fā)現(xiàn),只會耽誤逃跑的時間,而且這條欄菜街全場三里路,高樓客棧一共才那一段,加起來也就百余米路,更夫會從街頭走到街尾,所以為什么會選著這里呢?這個不易逃跑又及其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
“為何?”
卓青姿連忙問道。
“因為兇手不在別處,而就住在酒樓,原因很簡單,既然是謀殺,必定需要觀察欄菜街的情況,計劃好路線,而酒樓是一個最好的選擇,樓高,而且極易觀察。
之后就是謀殺,等更夫走到這段路的時候,從窗內(nèi)沖出,殺人,然后越到房頂,留下兇手逍遙而去的證據(jù),最后在回到房間內(nèi)休息,神不知鬼不覺?!?p> “難怪不得......”卓青姿明白自己錯在哪了。
“難怪不得你們沿著痕跡去查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