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宮中的婕妤只有一位。
陳平記得她好像出身于當初跟隨劉邦的一個功勞比較靠后的功臣之家??刹恢醯模渌讣业匚贿h遠高于她的最多只做到美人、良人的位置,她一進宮就后來者居上,穩(wěn)穩(wěn)地成了婕妤。
還引得后宮諸貴人好一陣子的不快。但是那人低調得很,始終都不曾引起過任何丁點的波瀾。
后來后宮中人機關用盡也無法挑起任何的事端,只得接受了這一現(xiàn)實。
這位婕妤神秘得緊,連陳平都沒有見過她。
當劉盈說要去婕妤宮中看看時,陳平心里有隱隱的不安,他想要回頭去找曹參商議一下,再做下一步。
陳平只得對劉盈說道,
“宮中貴人是皇族,臣一男子,還是避諱的好?!?p> 陳平的話引起了劉恭的不滿,他直接諷刺道,
“也是,一個婕妤的地位遠遠地高于皇太子的。婕妤只有一個,可是皇子卻是可能有千千萬萬個的?!?p> 劉恭的話不僅把陳平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成功地把劉盈也給冒犯了。
一時間陳平僵在原地,心里直埋怨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半大小子。他治理宮人無方,現(xiàn)在他爹為了保他,甚至都快要把自己的女人搭進去了。
要知道,對一個男子來說,不管心里中意不中意,都會以護不住自己的女人為極大的恥辱的。
而且后宮中人,大多是聯(lián)結皇帝和朝廷的姻親紐帶,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劉恭處的風波已經(jīng)蘊含著無窮的后患了。這個孩子還不曉得厲害。
劉盈看著他,很是無奈地說道,
“如果你能再長上幾歲就好了。”
這么個半截子的話,陳平聽得很不是滋味,可眼前的這位皇太子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沒有朝臣在當場,劉盈查出來的東西也會少了說服力,看著自家不省事的兒子,劉盈對陳平說道,
“你去把曹參叫到婕妤宮外等候。”
好容易得了個換氣的機會,陳平快不迭地就去了宮門不遠處朝臣留宿的地方。
當曹參聽陳平說起那許多時,他神情大變,首先來的一句就是,
“不好!這決定太過魯莽,會壞事的。趕緊去把戚腮也叫上!”
曹參邊疾走連告訴陳平,那位司馬婕妤,來頭可不簡單。
她是絳侯周勃與發(fā)妻所生的孩子。因著發(fā)妻早逝,周勃續(xù)弦,娶了如今的這位出自高門大戶的夫人。
一開始絳侯夫人對這位周家嫡女愛護有加。誰曾想,自從新夫人自從生下小公子后,就跟這位嫡女隔閡起來,到最后矛盾不可調和時,周勃就只能委屈了這位年幼的女兒,把她送到了周家在鄉(xiāng)下的宅院里。
可偏不巧的是,這位嫡小姐到了鄉(xiāng)下后不到兩月,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當時周勃氣得要把那位還不足歲的小兒子當成不祥人往地上摜,多虧了周老太公才保下了那小孩子。
自此,長安城中的人都知道,太尉周勃,寧愿養(yǎng)外室也不愿回家,寧愿在軍營中呆著也要逃避見絳侯夫人。
世上最巧不過的是,那位嫡小姐在被人牙子拐帶的途中,遇到了另外一位貴夫人。那位夫人當年在陪她丈夫到周府求機遇時看到過幾眼這位嫡小姐。
那夫人不敢怠慢,還沒來得及跟她夫君商量就半嚇半哄地從人牙子手上以極低的價買下了周小姐。
又懼于周夫人娘家的勢力,只得把那周小姐更名換姓地養(yǎng)在身邊,待她比自家的親女兒還好。
后來就有了周勃暗中與周小姐相認的一幕,再然后就是在周勃的幫助下,周小姐以司馬家嫡女的身份入了宮,成了司馬婕妤。
至于說司馬婕妤的過往,朝中知曉的自然不多,就像陳平一無所知一樣。
戚腮聽后也臉色大變,他則與曹參奔也似地朝婕妤宮中狂奔而去,全然沒了朝中大員的形象。
陳平一行人還是比劉盈早點了一步。
他們前腳剛到,一個身形高挑鵝蛋臉穿著體面的宮人就上前來攔阻道,
“大膽!婕妤位比朝中徹侯,且又是皇室中人,豈是你等外臣想見就能見的?”
戚腮跟她半客氣一番,
“這不是司馬婕妤身邊第一得意的魚令人嗎?
宮里有無名鼠輩舉報說你家娘娘偷了庖屋的東西女賣到宮外謀利,還說你也參與到其中。朝中看影響不好,就派他們來婕妤這來探察一番。
過后也好跟朝廷交待?!?p> 戚腮作為少府,在宮中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皇后張嫣都得給她三分薄面。可是眼前的這位魚令人卻極為利索地把他擋下了,
“我家娘娘可是陛下的內眷,豈是一介臣子想見就能見的?你們把陛下當成是什么人了?又把皇宮當成是什么地方了?
我家娘娘要是答應了,日后傳出去他還怎么做人?”
典型的狐假虎威。
可偏偏陳平等人還奈何不得,人家司馬婕妤位比徹侯,在地位上比起陳平幾人可只高不低。
正在進退維谷之時,一個略顯鈍厚的聲音傳來,
“大膽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在宮里大呼小叫的?”
那聲音的主人就是劉恭。
陳平先前還納悶那宮人為何敢在他面前直接揭破他和這位魚令人的越矩之舉,沒想到這位年齡雖小,但也是個有心計的主,先把這位給鎮(zhèn)住了,先摘掉自己的嫌疑。
魚令人見劉恭如此說話,先是愣了一下,再按照宮規(guī)行了大禮。
還沒等到劉恭說讓她起來或者是不起來的話,后邊的劉盈卻示意戚腮指揮著人把婕妤宮里各人的房間處搜了個底朝天。
果然在此處搜出了醋若干,酒若干,還有糧食若干。
陳平暗自在心中合計了下,司馬婕妤住所所存的酒、醋所需的糧食遠遠多于庖屋統(tǒng)計的。他也只能在心中暫作這位令人不簡單,把各宮的宮人都調動了起來。
這可是一位有實力的對手,陳平不敢大意。
劉盈問她,“這些個東西都是哪來的?宮里人與外邊的私相授受是為大漢律所不容的?!?p> 魚令人的氣焰倒是小了很多,她對著大家伙解釋道,
“這是司馬婕妤的主意。小人真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羽書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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