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水晶先鋒在哭泣
“這些是定金，剩下的等我回來給你?！?p> 牧陽把他剩下的所有金幣全部拋給了希維爾，足足五百多枚。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我做事你放心，整個恕瑞瑪找不到比我更值得信賴的傭兵?！?p> 希維爾掂量著那袋金幣的重量，例行公事般說道。
“附近最大的城市是維考拉，那是我的第一個目的地。”
“希望你能快點，太晚的話，我可就不管這個小瘋子了?！?p> 希維爾說著，坐上了那輛滑沙車。
“織母會保佑你，原初之神與你同在，愿太陽神照亮你前進的道路。”
望著滑沙車快速離去的背影，牧陽許下了最真誠的祝福。
先前因為畏懼古城城墻中那些痛苦的靈魂，塔莉婭把名石水晶埋進了地底。
這時，沒了塔莉婭的幫助，牧陽自己挖起來可算是犯了難。
尋遍滿目瘡痍的臨時營地，牧陽能找到的最趁手的工具居然是把單手短劍。
雖然沙質(zhì)的土地相對好挖，可架不住埋的深??！
而且古城中時不時還會跑出幾個中了阿茲爾詛咒的被感染者，牧陽只能先解決他們再繼續(xù)手頭的工作。
就這樣，挖挖停停，牧陽從太陽剛剛升起挖到日曬三竿，才總算是把名石水晶給挖了出來。
小型蒸汽動力滑沙車剛好能容納兩人，把名石用破布牢牢捆在后座，牧陽發(fā)動滑沙車，朝著西方疾馳而去。
因為沒有地圖，牧陽只能憑借對其他名石的感應(yīng)來確定水晶之痕的位置。
閉上眼睛，牧陽能清晰地感覺到其他名石的情緒。
它們就在不遠處，悲慟且哀傷。
“真出事了？”
其他名石的情緒同樣會感染到他，牧陽睜開眼睛，皺緊了眉頭。
他想起了斯卡納匆匆離開時說的話。
水晶之痕即將遭受史無前例的巨大災(zāi)難。
“難道也是因為阿茲爾的復(fù)活嗎？”
牧陽重新發(fā)動蒸汽滑沙車，朝著感知中水晶之痕所在的位置趕去。
滑沙車的速度要比普通駱駝快上幾番，還不到黃昏時分，牧陽就來到了水晶之痕所在的區(qū)域。
才剛遠遠地看到峽谷入口，一塊又一塊巨大的碎石就擋住了牧陽的去路。
蒸汽滑沙車已然無法前行，牧陽只好把名石扛在肩上，緩步向前。
又走了不到兩百米，路上的石塊更多了，而在巨石堆里，牧陽看到了一個同樣巨大的殼人的尸體！
他身上原本應(yīng)該覆蓋著名石水晶的部分早已被開鑿一空，裸露在外的血肉成纖維狀，冰冷且僵硬。
這不是斯卡納的尸體，牧陽可以確定。
斯卡納的體型要比這個死去的殼人大上許多。
越是靠近水晶之痕，路上殼人的尸體就越多，他們身上的名石無一例外全部失蹤。
那一具具尸體的慘狀讓人觸目驚心，深埋在牧陽體內(nèi)的名石也發(fā)出了悲鳴。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與此同時，斯卡納震天的怒吼也從峽谷深處傳來。
整個水晶之痕兩側(cè)的巖壁大半都被炸裂，一具具殼人的尸體遍布峽谷內(nèi)外。
斯卡納此時正在忙著替族人們收尸，用他那巨大的蝎尾把族人的尸體一個個往峽谷深處拖動，那里是殼人族的墳?zāi)埂?p> 他怒吼著，咆哮著，哭泣著。
看到眼前這一幕，扛著名石的牧陽一時竟不知他到底該不該上前。
“斯……斯卡納，我把名石帶回來了?！?p> 牧陽最終還是叫住了正在拖動尸體的斯卡納。
“軟皮人！”
聽到牧陽的聲音，斯卡納猛地一怔，抽動巨大的蝎尾就朝他刺來。
“是我！”
牧陽連忙丟下肩上的名石，大喊著朝一旁翻滾，堪堪躲開了斯卡納的攻擊。
“是你，你是被原初之神認可的軟皮人，你不是殼人族的敵人?！?p> “你幫殼人族找到了遺失的名石，你是殼人族的朋友?！?p> 斯卡納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牧陽。
“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斯卡納用他那巨大的雙鰲鉗起了牧陽帶來的名石水晶，兩滴水晶般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
“就是為了尋找這兩塊被竊取的名石，我離開了水晶之痕?！?p> “我為什么要離開！都是我的錯！”
斯卡納再次發(fā)出了怒吼，不停地用蝎尾重重敲擊著他自己背部的水晶。
巨大的敲擊聲，震得牧陽耳朵生疼。
“斯卡納，節(jié)哀啊?！?p> 牧陽雖然知道這時候所有的話都是蒼白無用的，但看到斯卡納如此痛苦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說道。
“我被那幾個卑鄙的軟皮人騙離了水晶之痕，其他卑鄙的軟皮人拿著雷拿著火來到了這里?！?p> “卑鄙的軟皮人們炸開了山谷，挖出了沉睡的殼人，掘走了他們的名石！”
“這一切在上百個冬天之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我沒能找到那些卑鄙的軟皮人，我沒能找回丟失的名石，沒能讓他們見證原初之神的怒火?！?p> “全是我的錯，那些卑鄙的軟皮人看出了我的無能，看出了我的愚蠢，看出了我的軟弱，才會再次拿著雷火來到這里?！?p> “全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斯卡納的蝎尾更加瘋狂地敲擊背部，那堅不可摧的名石水晶上已經(jīng)滿是裂痕。
“所以你想怎么樣呢？你想以死謝罪嗎？”
“如果死亡能解決所有問題，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牧陽用盡全身力氣對著斯卡納大吼，但在巨大的敲擊聲中，還是宛若蚊子的呢喃。
“原初之神不會原諒我的！我對不起所有死去的殼人，我是殼人族的罪人！”
斯卡納慟哭著，淚水灑了滿地。
“原初之神不會原諒的是那些卑鄙的軟皮人！而你，你要讓那所有卑鄙的軟皮人見證原初之神的怒火！”
“錯的不是你！是那些卑鄙的軟皮人??！”
牧陽伏在斯卡納身前，大喊道。
“你不明白！原初之神已經(jīng)拋棄了我，我根本無法感知那些被盜取的名石的位置。我太過無用，我是個廢物！”
斯卡納的情緒已然崩潰。
“我知道那些名石被盜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