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重的外婆

　　跟其他農(nóng)村人的黝黑膚色不同，女人皮膚白皙，腰枝纖瘦，渾身散發(fā)著一種天然去雕飾的自然純美。

　　黃知秋也發(fā)現(xiàn)了躲在黃開林身后的云茉，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

　　“爸，這位是……”

　　黃開林放下肩上的擔(dān)子，樂呵呵的將云茉拉到女兒面前。

　　“知秋，這是茉茉，她大老遠(yuǎn)的一個人來找咱們了。”

　　黃知秋愣了片刻，跟云茉如出一轍的杏眼直勾勾盯著云茉的臉瞧，眼眶也隨之慢慢變紅。

　　見到親媽，云茉也很激動，眼眶熱熱的，嗓子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樣，一張口聲音都變得有些啞了。

　　“媽，我是云茉，我是專門來找你們的?！?p>　　這聲媽讓黃知秋的情緒再也崩不住，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簌簌滾落。

　　她伸出手，似乎想拉云茉，可又擔(dān)心會嚇到云茉，動作就這么僵在半空。

　　云茉主動伸出手，與對方的手握在一起。

　　女人的掌心有薄薄的一層繭，摸起來有些硌手，但卻很溫暖。

　　云茉頓時感覺自己飄泊無依的心有了停泊的港灣，內(nèi)心說不出的安寧和喜悅。

　　“好啦，外頭熱，都別站著了，有什么話進(jìn)去坐著說，茉茉長途跋涉而來，肯定累了?！?p>　　“對，快進(jìn)來?！?p>　　聽到黃開林提醒，黃知秋才如夢方醒的拉著云茉往堂屋走，一邊走還一邊看云茉，眼底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看得出黃家的房子已經(jīng)有了不少年頭，土砌的墻面密布著絲線般的裂紋，石階風(fēng)化得坑洼不平，木質(zhì)的房梁也朽化得厲害。

　　屋內(nèi)的擺設(shè)也很簡陋，正中央一張四方桌，正前方靠墻一張已經(jīng)看不出漆色的長案，案臺上擺著香爐和觀音像等物品，墻上貼著毛爺爺?shù)阮I(lǐng)導(dǎo)人的畫像，靠右邊的墻邊擺著一張竹編的茶幾，以及幾張竹椅，除此外，墻角還有幾張小馬扎。

　　不過條件雖然差，但地面卻收拾得卻很干凈。

　　黃開林將腰間的布袋解下來掛到墻上，一邊問女兒：“中午的飯還有嗎？”

　　“有的，爸，給您留著呢，在鍋里，你喝水歇會，我去給您端出來?！?p>　　“行?！?p>　　黃知秋轉(zhuǎn)身要去廚房，瞥見一旁的云茉，連忙問：“茉茉，你吃飯了嗎？家里有面，要不給你煮碗雞蛋面條墊墊肚子？”

　　云茉趕緊搖頭，“不用，我中午在鎮(zhèn)上吃過了。”

　　聽到這話，黃知秋這才放心的去了廚房。

　　“茉茉，你坐啊，別站著了，來，喝點(diǎn)水解解渴。”

　　黃開林一邊招呼她，一邊走到方桌前，拎起茶壺倒了碗水遞給她。

　　“謝謝外公！”

　　云茉其實(shí)并不渴，她事先準(zhǔn)備了靈泉水帶在身上，一路都有在喝。

　　不過老人家的心意她也不好拒絕。

　　見她把一碗水都喝完了，黃開林笑呵呵的問道：“夠嗎？不夠我再給你倒。”

　　“夠了，外公，您也喝點(diǎn)水，天這么熱，您挑著擔(dān)子走了這么遠(yuǎn)的山路，一定很累。”

　　云茉拿了個干凈的碗，拎著茶壺，借著倒水的動作，悄悄在碗里注入了不少靈泉水。

　　“累倒不累，我們在鄉(xiāng)下種了一輩子莊稼，走這點(diǎn)路不算什么?！?p>　　接過云茉倒的茶水，黃開林笑得滿臉都是褶子，一仰脖就喝得干干凈凈。

　　這外孫女倒的水就是甜吶，喝了渾身都是勁，從鎮(zhèn)上再走一趟來回都沒問題！

　　黃開林咂了咂嘴，樂呵呵的想著。

　　黃知秋將熱好的飯菜放到方桌上，“爸，您先吃著，我再去給你燒個瓜湯?！?p>　　“別忙了，我喝點(diǎn)水就行了。”

　　聞言，黃知秋便也不再說什么，順勢坐在了云茉身邊。

　　對上黃知秋關(guān)切又溫柔的眼神，云茉想到自己買的糖果糕點(diǎn)，連忙把背包里的東西都拿出來。

　　“路上不方便攜帶，我就隨便買了點(diǎn)吃的，希望你們不要嫌棄?！?p>　　“說什么呢，茉茉，你能找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p>　　“對，家里不缺什么，你以后別再花這個冤枉錢?！?p>　　云茉忙解釋：“也沒多少東西，不值什么錢的。”

　　安市這邊的物價比江市低多了，兩斤大白兔奶糖，兩斤水果糖，再加上糕點(diǎn)之類的，統(tǒng)共才花了20多塊錢。

　　“秋，是不是你爸回來了？”

　　三人正說著話，堂屋左邊的房間里有詢問聲傳來。

　　聽起來是位上了年紀(jì)的老太太，聲音有氣無力的，像是生了病。

　　“媽，是爸回來了，正在吃飯?！?p>　　聽到黃知秋的回答，云茉立刻反應(yīng)過來屋里的人是她外婆，正猶豫要不要去進(jìn)去探望，手就被身邊的黃知秋握住了。

　　“茉茉，我?guī)闳タ纯赐馄?。?p>　　“好?！?p>　　隨著房門被打開，一股濃厚的中藥味，伴隨著一種有些作嘔的酸臭氣味撲面而來。

　　云茉下意識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跟著黃知秋踏進(jìn)屋里。

　　屋里很黑，只隱約能看到拉著破舊紋帳的木板床上躺著一位瘦弱老人。

　　隨著窗簾被挽起，小小的屋里一下子亮堂起來，云茉也看清楚了床上的人。

　　可能因?yàn)樯〉木壒?，對方臉頰已經(jīng)瘦到凹陷，臉色也有些發(fā)灰，睜著霧蒙蒙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她。

　　“秋啊，這是誰家的姑娘，長得可真俊俏?！?p>　　黃知秋上前將床上的楊杏花扶起來，順手拿起一個枕頭塞到對方背后，好讓靠得舒服點(diǎn)。

　　“媽，你仔細(xì)看看，她像誰？”

　　楊杏花瞇著眼睛又看了一會，嘆氣，“哎，年紀(jì)大了，眼神不好，瞧不出來?！?p>　　黃知秋轉(zhuǎn)頭朝云茉招招手，“茉茉，你過來。”

　　云茉朝木床走近，對上老人慈藹的眼神，脆生生的喊了聲外婆。

　　楊杏花被云茉的一聲外婆驚得愣住，神情間充滿了不可置信。

　　“秋啊，這孩子，她剛喊我什么？”

　　黃知秋忍不住笑了，眼中卻沁出淚水，“媽，她是茉茉，是您的親外孫女，特地從京城來尋咱們的，今天才剛到?！?p>　　隨著黃知秋的解釋，楊杏花的神色慢慢變得激動起來，凹陷的眼眶里也很快蓄滿了晶瑩的淚花。

　　見對方朝自己伸出手，云茉下意識的上前握住。

　　這一握讓她心驚不已，老人的手太瘦了，似乎只剩下一層皮在包著骨頭，而且還很涼，就像冰塊一樣。

　　要知道，現(xiàn)在是夏天，外面的氣溫高達(dá)30度。

　　由此可見老人的身體虛得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