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起封,編號3465XXX,等級危險?!?p> “姓名:張言危,
性別男,
年齡二十四....”
“社會身份不明,社會系統(tǒng)查無此人存在記錄,初步懷疑為‘偽人’。以下為輔助佐證依據(jù):
【依據(jù)1:自五年前詭異大規(guī)模出現(xiàn)時間前后三月左右,該觀察對象忽然出現(xiàn)在深山中一座失修的道觀,被村民發(fā)現(xiàn)時,已經連續(xù)五年未進食,身體檢查狀況良好。(非正常生理結構)】
【依據(jù)2:(非物理定律框架內)】
“現(xiàn)社會身份為正德觀俗家弟子,道號有德?!?p> “資料讀完了,科長,我們?yōu)槭裁匆恢倍⒅@個神經病???”
戴眼鏡的斯文年輕道士放下手中的檔案,對著胖頭大耳的中年道士問道。
“他爸爸的,說了多少遍,別叫科長,在這里要叫我觀主或者劉道長!”觀主沒好氣放下望遠鏡說道。
“開始記錄,調查員:劉國強,記錄員:梁海,檔案級別D,編號D00168”
年輕道士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科.....觀主,D級可是殺人畫像、靈異蠟像館那個級別,定這么高合適嗎?盯他這么多天了,我看他就是一純粹的神經病,哪有一點詭異的樣子!”
劉國強用力地敲了下梁海的頭,“剛進組織時怎么教你的,又忘了?”
劉國強表情嚴肅,臉上的絡腮胡子一蠕一蠕,方框眼鏡下的小眼睛炯炯有神,操著一口川蜀口音。
“正常只是一種表象,永不要先入為主!在這個狗屁世界,連你的父母都可能不曾存在過,甚至你自己也可能是個不曾暴露的詭異。”
“前幾年R市的事件還記得嗎?就是因為調查員忽略了下水道的異常,導致城市被詭異吞沒?!?p> “人類的局面太被動了,我們迫切需要反擊的力量。一個可以被我們掌控的詭異,彌足珍貴?!?p> “這可不是我說的,而是研究室那些老家伙說的?!?p> “比如類似轉世靈童此類說法,可能就屬于這類情況。”
“觀主,那小子好像有情況?!?p> 劉國強激動不已,這么多天了,總算有了點動靜。
只見張言危小心翼翼地從床底挪出一只不知道從哪個二手市場淘來的高壓鍋。
“聽這小子這幾天一直嘟囔著要煉丹,他不會要用高壓鍋煉丹吧?”
劉國強訓斥道,“不要以常理揣度詭異地行為。做好記錄工作。”
“是.....”
“冬陽草,還陽草....好耳熟,”
“臥槽,這好像是張教授提到的,傳說中那個失傳的上古丹方?”
“快記錄!”
“冬陽草二兩?!?p> “靈芝一朵?!?p> “陳皮一把。”
“八角一把。”
“細鹽一撮,五花肉切粒兒若干,蔥花少許,以小火慢燉....”
“觀主我餓了....”
劉國強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
“餓你媽的頭!”
“踏馬的,又被這小子耍了!”
有時候劉國強都覺得那幫老頭子是不是腦袋也研究出了問題。
分明是個奇葩的精神病,竟然大費周章專門弄了個表面道館實際上卻是半關押半研究性質的實驗室。
“等等,觀主,那小子又有情況!”
只見張言危一改剛才的隨意神色,取而代之小心翼翼四處張望,在確認周圍沒有情況后,終于長吁一口氣,從床底下慢慢掏出來一頂青銅爐鼎。
那爐鼎一看就不是凡品,神秘的花紋遍布著銅銹。
劉國強心里一喜。
靠,這小子,還挺有反偵查意識??上г谖颐媲巴孢@套還太嫩了。等了這么多天還是露出馬腳了吧!
“快,記錄過程?!?p> 長焦鏡頭下的張言危按照古法,用柳枝浸泡的水清洗了手面,換上一身干凈的道袍,挽了下發(fā)髻,端坐在爐前,坐北朝南,眼觀鼻鼻觀心,竟然真有一派得道高人之相。
手疾眼快,將藥草統(tǒng)統(tǒng)倒入爐中,張言危捏了個手決,銅爐噌地冒氣大火,這一憑空生活的手段把暗處窺視的二人組震驚了下。
“這小子竟然真有點東西?!?p> 丹爐緩緩飛出氤氳的煙霧,環(huán)繞住面色恬靜的張言危。
丹爐中滾出七粒晶瑩剔透的丹藥,一股奇異的香味隨之飄散開來。
在古代,“七”意味著五行之和,乃道數(shù)也。
凡七之數(shù),冥冥之中與天道相關。
“我靠,觀主,這丹藥不像是凡品啊。”梁海轉頭說道,卻被重重拍了下腦袋。
“廢話,用你說,我有眼睛!”劉國強睜大了眼睛,嘴角留下了不爭氣的眼淚。
不行,必須得弄兩顆回去研究研究。
甚至說....自己也可以食用!
劉國強心癢癢的。
正想著用什么法子支開對方的時候,張言危忽然站起來,表情痛苦,捂著肚子朝著門外旱廁跑了出去。
“此乃天意!”劉國強心中大定。
一老一少二人連忙躡手躡腳摸進張言危的臥房,將還散著熱氣的丹藥裝進特制的容器里。
等張言?;貋頃r,一臉震驚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爐子。
“我煉的狗糧丹去哪了!?”
一只通體烏黑的土狗從門外跟了進來。左嗅嗅右聞聞。
張言危隨即長嘆了口氣,“罷了,黑三,本來給你煉了最喜歡的奧利給口味狗糧丹,沒想到你與此物無緣。”
“此乃...天意啊!”
張言??戳搜垓v騰冒氣的高壓鍋,飄散的肉香令人食欲大開。
“好在多燉了幾兩肉,今個便宜你了,黑三?!?p> 張言危挑了幾塊大肉丟在地上,黑三便大快朵頤吃起來。
而他自己則從床下的犄角旮旯里掏出幾瓶珍藏老啤酒,就著紅燒肉美滋滋地吃起來。
一邊吃著,一邊拍著吃著正香的黑狗說道,“吃吧,吃吧,黑三,等你吃到五斤六兩,我便渡你升仙,從此擺脫肉身苦海?!?p> 黑狗好像聽懂了什么,忽然一哆嗦,嘴里叼著的肉掉在地上也不顧,連忙跑到一邊。
而張言危見狀也只是轉過頭去,自顧自地說著話,仿佛身邊有著三兩好友一般。
不一會兒,臉便噌噌地紅了一片,眼神迷離倒在地上。很快鼾聲便起。
絲毫沒注意到夜色已悄然爬上廟觀的頭頂。
臥室門敞開著,竹影搖曳,月輪懸停在當空,血紅色的月光照進堂前,像是有血肉般,緩緩吞噬著地面朝著張言危躺著的地方爬行。
黑狗忽地渾身汗毛乍起,連忙躲到血月無法照到的地方,害怕地低聲嗚咽著,像是什么恐怖的存在來到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