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趕上了)
內(nèi)園之中,碑林的陳列與外面不一樣,這內(nèi)園,仿若一座巍峨大山,一塊塊碑刻,就那么平靜如同墓碑一樣,雜亂的插在這山上,乍一看凌亂,但若能深看,便會發(fā)掘,這座大山上,足足有一萬八千塊碑刻,組成了一道道陣紋和節(jié)點,渾然一體。
“難怪說,這里的碑刻,一經(jīng)參悟,會化作空白碑刻,并且還能讓后來人繼續(xù)留下傳承、感悟。
這座碑林,其實就是一體的,每一塊碑刻都如一塊陣牌,一萬八千塊碑刻,組成一套陣牌,自成一體,堪比神器?!?p> 所謂神器,并非指某種品秩的法器,而是對某些擁有神異的法器的特稱。
“渾然一體,自成一道,一即是萬,萬即是一,與那些戰(zhàn)陣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便弭~大受啟發(fā)。
他目前所接觸的靈刻符器,都是單獨成為一個個體,這種組合型的,雖然聽說過,但未曾見過。
因為要湊足一套這樣的符器,就跟俗世之中,那些玩核桃的愛好者一樣,匹配尺寸、造型湊足一對,很難。
當然,靈刻高明者,可以以靈玉篆刻出差不多的一套,但契合度也會很低,一般能達到三成的算是合格,五成的,就幾位罕見了。
因為靈玉,哪怕是同一塊靈玉經(jīng)過切割煉制之后,也會呈現(xiàn)出極為明顯的差異,這種差異,就是靈刻師對于紋理感知中“勢”的差異。
而最佳的組合符器,還是一些天地中誕生的自然珍寶,靈韻自成,只需后天雕琢即可。
但,這樣的寶物,太少。
眼前這一萬八千塊,竟然完全是一套,意味著,任何兩塊碑刻之間的契合度都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層次。
“天地之大,這樣一套,該是如何成型的?!便弭~感嘆,自己要是遇到一二成對的就不錯了,至于數(shù)枚甚至更多的數(shù)量成為一套的,那就不是運氣了,而是奇遇。
“不過,這一套碑刻成陣之法,到是可以研究研究。”沐魚捏著下巴思考了一下,“可惜,我修為太低,如今莫說將這座碑林之山完完全全琢磨,就是一域之地,我都難以參悟。
境界??!”
只能想想罷了,最終,沐魚還是走入碑林之中,開始尋找合適自己的。
每一塊碑刻,仿若都有自己的靈,也擁有自己的喜好、脾氣,沿途,沐魚數(shù)次被一些碑刻驅逐,是的,驅逐。
沐魚想不通,難道是那些碑刻與我的契合度不夠?
“咦,沐兄第,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碑刻嗎?”沐魚再次遇見了簾成毅,此刻,他正盤坐在一座碑刻前,準備觀摩參悟,見沐魚出現(xiàn),于是問道。
沐魚苦笑的搖了搖頭,“到是有些屬意的,但那些碑刻,貌似對我排斥。”
而簾成毅,卻變得憂郁了起來,這像話嗎?
排斥?
“沐兄,碑刻的排斥,其實是準備考驗你??!你要通過考驗,才會允許你參悟。”簾成毅苦笑,他一路走來,也不過與這眼前一枚有一定的排斥感而已。
“原來如此?。 便弭~恍然大悟,“多謝簾兄了?!?p> “沐兄,你不回去找那幾塊碑刻試一試嗎?”看見沐魚往山上繼續(xù)走,于是簾成毅又問道。
“那些,只是略微感興趣,但提不上特別喜歡,我先繼續(xù)溜達一下吧!”
簾成毅只當是沐魚抹不開面子的說辭,笑了笑,“那沐兄可要抓緊時間,還有不到八天的時間,爭取有所收獲?!?p> “好的,也祝簾兄參悟順利?!?p> “沐兄一樣?!?p> 告別簾成毅,沐魚繼續(xù)往高處攀登,貌似,越往上,這些碑刻越是有趣??!
對,有趣,這是沐魚的感覺。
這座碑林之山足有三千丈高,當沐魚攀爬到一千丈左右吧時候,他明確的感受到了這個區(qū)域的碑刻,對他,竟然是一種格外的“歡迎”狀態(tài)。
而許多,似乎迫不及待一般。
沒有任何的排斥感!
這又是怎么回事?沐魚有點蒙了,排斥感我知道了,但這種“喜悅”、“吸引”又是怎么回事?
“你能感受到它們的歡迎?”一個白衣青年立在路邊,好奇的看向沐魚問道。
“這位師兄,這種感覺,又是怎么回事?”沐魚拱手問道,這么年輕,應該是叫師兄吧?
白衣青年看了一樣沐魚,嘴角抽了抽,似乎意外沐魚不認得他一般。
“莫非,我的稱呼有問題?”沐魚察覺了白衣青年的表情,心中莫名感覺不好。
“你是試煉者?”白衣男子問道。
“是的,前輩!”沐魚拱手道,卻不局促。
“哦,那你在名額試煉里,用了近二十天,參悟了多少?”
沐魚不知如何作答,二十天?
“前輩,參悟及制玉符,總共用來五六日?!便弭~稍微多加了兩天的時間。
總不能直接說:總共四天多吧,參悟那些東西太簡單了,還是因為篆刻過程費力了點。
這樣,估計會挨打的。
“哦!這么短的時間,能將第一圈三十六塊都參悟了,悟性還是不錯的。”白衣人點點頭,沒有太多的詫異,仿佛這種水平,就很稀松平常一般。
“咳咳,前輩,我篆刻了一百二十八枚玉符?!?p> 白衣男子皺起了眉頭,波瀾不驚的面容,出現(xiàn)了波動。
“一百二十八枚?”
“并無重篆!”沐魚連忙補充道。
“很好,一般般!”白衣男子動容了,但是依舊表現(xiàn)得很正常一般,沐魚嘴角微微一抽,這才是大佬啊,波瀾不驚……
“對了,剛剛說道它們對你的吸引?!卑滓履凶颖持?,走到其中一塊碑刻前,“每一道傳承如果無人參悟它,它并不會永恒的留存著,最起碼,這種碑林,它達不到那種層次。
時間面前,除了時間本身,沒有任何可以永恒?!?p> 他帶著略微遺憾的感嘆,“這座碑刻,傳承自三千多年前,它的傳承者,只是一位五階玄刻師,再有個數(shù)百年,它也會褪去光華,重歸空白,這道傳承,便會從此斷絕。
它們,都太久遠了!”目光中,掃過的是漫山的碑刻,“越是往上面,這樣傳承即將斷絕的碑刻,占有的比例也越多。”
“有什么辦法可以保留它們嗎?”沐魚問道。
“有!”白衣男子低下頭,看向沐魚,“在你出現(xiàn)之前,恐怕沒有,但你來了,就有了?!?p> “???”
沐魚懵了,這跟我什么關系。
“想來,它們感受到了你在下面的表現(xiàn),所以,你的到來,才會令它們興奮、喜悅、期待。”
“悟性!”男子低頭注視沐魚,“你的悟性,恐怕無限接近了圣級?!?p> “圣級?”
“對,悟性也有等級,其實與人才的等級相似,悟性分為駑鈍、普通、人才級、英才級、天才級、妖孽級、圣人級和道境。
你的悟性,恐怕達到了妖孽級的極限,否則,我想不通,有人能夠那么快的將一百零八塊碑刻在一兩天甚至更短時間內(nèi)參悟。
那些,雖然都是基礎碑刻,但要完全參悟,可不容易,何況,你還深入了感悟,通過創(chuàng)新,所以才有了一百二十八枚的數(shù)量吧?”
“是的?!便弭~如實承認,反正咱有大腿,下意識的摸了摸眉心。
“咦?原來如此,對于你來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白衣人看向沐魚的眉心,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苦笑著,“去吧,往最高處走,那里有合適你的,這些……不合適。
你若真有心,以后給它們重塑吧!”
白衣人說完,向前一跨,下一刻,消失無影,而沐魚嚇了一跳,因為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正好有一塊碑刻。
碑刻仿佛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吹雨打一般,上面的坑坑洼洼,紋刻已經(jīng)莫慌不堪,只能面前辨認出一二。
沐魚蹲下來,他看著這一塊碑刻,他突然閉上眼睛,“這種感覺!”
“是了,是了!”沐魚驚叫,原來,這些碑刻看中的,并非自己所謂的悟性,而是沐氏的傳承!
先天煉寶訣!
沐魚將右手放在上面,運轉這先天煉寶訣,先天煉寶之氣從手掌下吞吐,然后籠罩住整個碑刻。
碑刻上,一道道本已經(jīng)斑駁不堪的紋刻,竟然,開始一一顯露出來,變得清晰。
而那些坑坑洼洼之處,也在恢復著。
“咦?”空中,白衣男子徒然而現(xiàn),“原來如此,天意啊!”
“本想過段時間去尋找沐鼎天,讓他來恢復一些大限之碑,現(xiàn)在,到是它們的好運到。”
說著,白衣男子再度消失。
半個時辰后,沐魚癱坐在碑刻前,這特么,真累啊!
自己這般底蘊,一次性將靈力完全耗盡,竟然只恢復了三分之一……抬頭看了看漫山遍野的靈紋秘刻,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不會被抓起來,專門修補這些傳承碑刻吧?”
越想,沐魚覺得越是有這種可能,這么多傳承啊!要是自己是這玄門當家人,恐怕恨不得多抓幾個沐氏之人來修補碑刻。
“也不一定,沐氏存在這么久,要真有這辦法,以玄門這般的地位,恐怕早就搭上線了?!便弭~又想到,“那么,跟息壤有關?”
息壤,上古神土,生生不息之仙珍,哪怕是上古、太古那些道祖人物,也不一定能過遇到。
而沐氏傳承的息壤,雖然不是這遠古的息壤,但也是沐氏根據(jù)遠古息壤培育而出來的珍土,這是沐氏核心傳承之一。
可惜,如今培育息壤的方法已經(jīng)斷絕,最后一抔,還被秘庫里那赤銅戰(zhàn)將用到了自己身上。
“恐怕,這才是真相??!”沐魚愈發(fā)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