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301號房,石文依、尚小曼與秦明生立刻噤了聲,房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奇怪。
俞宸敏銳地察覺到這三人原本正在說什么,卻是不愿讓他聽見的內(nèi)容,對話中斷得相當(dāng)突兀。
空氣凝滯了片刻,石文依輕聲道:“你來了,有找到什么嗎?”
俞宸簡單地點點頭,環(huán)視著三人的神情。
“是發(fā)現(xiàn)些東西,不過我還沒找到陣眼?!?p> 他頓了頓,發(fā)現(xiàn)秦明生露出明顯狐疑的眼神,石文依一副專心聆聽的模樣,尚小曼則一面沉思,一面偷覷秦明生。
這三人究竟說了什么?
俞宸思索了幾秒,便將報導(dǎo)和照片的事與眾人如實陳述,并拿出手機拍下的影像佐證。他不擔(dān)心這三人騙他,即使他們真找到陣眼,沒有他也是無法出去的。
“按你說的……我們得找到那什么陣眼,破壞它之后才能離開,而這東西可能就在第八層樓?”秦明生的情緒穩(wěn)定許多,也沒再指責(zé)俞宸,只是由于發(fā)生了早上那事,他仍對俞宸抱持著滿滿的不信任感。
當(dāng)前,最重要的雖然是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但俞宸說的話還得打個折扣,他不能信任。
“這是我的猜測。”俞宸如今已愈來愈疲于以笑容應(yīng)對其他人了,他發(fā)現(xiàn)此時此地這一點意義也沒有。
在其他人看來,他的表現(xiàn)很反常,然而在這不正常的地方,表現(xiàn)不正常是正常的。
再說了,活成不像自己的樣子很累人,他想稍稍休息下。
尚小曼看了俞宸手機上的四人合照,立刻便想起自己在電梯中的遭遇,指認(rèn)道:“對!這就是我在電梯中遇見的孩子!當(dāng)時電梯自行停在五樓,然后他走了進(jìn)來……”她腦中再次浮現(xiàn)那黃帽子小孩的駭人傷處,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三個鬼物對于女人確實有特殊的意義,他們是一家人。
在四樓布告欄看見的那則報導(dǎo)曾寫道,女人將這幢旅舍更名為“肆人”,是為了紀(jì)念三位過世的親人,也許便是那三個鬼物。
“又不是在玩恐怖解謎游戲,說什么親人……還有故事線呢!”秦明生嗤聲道。
但是他說對了,這的確是一個故事。
詭異為世間負(fù)面能量雜揉而成,所以這幢旅舍的老板娘也肯定源于某個地方,某位女性的真實經(jīng)歷。詭異吸收了她的執(zhí)念,再與最初的人肉市集相互結(jié)合形成如今的樣貌。
這就是食人旅舍的來由。
要找到陣眼,必須由蛛絲馬跡尋找線索,摸清構(gòu)成詭異的“故事”。唯有如此,才能進(jìn)一步推斷陣眼所在。
若說在這幢旅舍中,那三人對老板娘有特別的意涵,或許能從他們身上著手。
“不過,電梯真能到達(dá)餐廳?陣眼真的會在那嗎?”石文依問道。
“不知道,去了才能確認(rèn)。”俞宸頓了一下,“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陣眼,否則若到了隔天……”
“又有一人死去……”尚小曼顫抖著接話。
石文依想了想,“如果我們能盯著柜臺的女人,觀察她何時去搭電梯,或許能找到前往第八層樓的方法。”
石文依腦筋確實動得很快,而這也是俞宸的想法。
眾人討論了一陣,俞宸打算在入夜前都一直監(jiān)視著一樓的女人。
石文依趕緊道:“我和你去吧!”
俞宸沒有反對的原因,多一個人總是好的。
經(jīng)過門口時,俞宸發(fā)現(xiàn)秦明生的鑰匙放在門口的穿鞋椅上,他假作蹲下身穿鞋,實則將那串鑰匙收入口袋。
只是以防萬一。
?。?p> 令人失望的是,直到入夜前,那女人都沒再出過柜臺,她只是像一尊雕像般微笑著直視前方,即使俞宸與石文依在一旁走動談話,她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似乎只有某些行為能觸發(fā)她。
六點后,外頭的天色愈來愈暗,俞宸也預(yù)備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過夜。
“等等!”他開門進(jìn)入時,石文依喊住了他,見他率直而凜冽的目光直視自己,她縮了縮,道:“要不,今晚我們都在一起?四人睡一間房,也好作伴?!?p> 俞宸答應(yīng)了,但他總覺得石文依的態(tài)度有些不自然。
大概,是想監(jiān)視他吧。
石文依替他搬了枕頭和被子,四人在石文依的房中一起過夜。
對于誰睡床,誰睡地板這問題,另外三人似乎早有共識──妹子睡床。
俞宸默默看著自己的被子被扔在地上:“……”
秦明生睡床角的地上,俞宸則床鋪右側(cè)、靠窗那面的地上,兩人的被褥鋪設(shè)恰好呈現(xiàn)直角,只要面對床鋪的方向側(cè)躺,便能透過床下的空間看見對方。
不過,因為嫌單人床睡兩人太擠,尚小曼最終跑去與秦明生擠一個被窩。
“你……你別對我毛手毛腳的?。 鄙行÷?。
秦明生打了個呵欠,“沒人想碰你?!?p> “無論發(fā)生什么,別離開房間。”俞宸清冷的聲音傳來。
在床下吵架的一男一女訕訕止了聲。
七點時,夜幕悄然降臨,這也讓俞宸確定了另一件事──這里的一天只有十二小時,所以白天能在外走動的時間非常寶貴。
若無出事,今晚會是個平安夜,而明天又注定要有另一人死去。
?。?p> 起初四人還說著話,可接著石文依漸漸困了,便沒了聲音,而俞宸也表明自己需要休息,幾分鐘內(nèi)便毫無障礙地入睡。
床下的尚小曼與秦明生背對背躺著,前者因與男性擠在被窩中而感到極度不自在,后者則因昨晚睡太久,而沒有半點睡意。
尚小曼煩躁地動了動枕在頭下的手,低聲道:“你就不能睡過去點嗎?”
隔了一會,秦明生以氣音道:“提醒你,這是我的被子。”
尚小曼默了半晌,轉(zhuǎn)頭確認(rèn)俞宸已經(jīng)入睡,便小聲道:“我看他挺正常啊?!?p> 雖然這句話沒頭沒尾,秦明生卻依舊聽懂了她的意思。
“他看著他死?!边@件事已經(jīng)成為秦明生的心病,每回看見俞宸的臉,他腦中便會不斷上演相同的情節(jié)。
俞宸滿臉是血。
究竟誰能夠眼睜睜看著同學(xué)被殘殺?
“現(xiàn)在,”尚小曼道:“離開才是最重要的,俞宸知道的比我們多?!?p> “我不相信他!”秦明生的聲音陰沉了下來,猛然轉(zhuǎn)過身,扣住尚小曼的肩膀,“你最好清醒點,他可能會害死我們!”
尚小曼被他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兩人相對而視。
朦朧的月光下,秦明生臉上有些讀不懂的情緒,尚小曼頭一次為他感到可憐。
雖說俞宸的行為令人難以置信,可他并沒有沒說錯,在場絕對沒人會愿意為了其他人付出性命的代價。尚小曼雖然喜歡盛澤,但若說到為他送命,當(dāng)然是做不到的。
一方面她因盛澤的死亡感到哀傷,另一方面卻也因為自己能活下來而喜悅。
人都是自私的。
“他們都睡了?!鼻孛魃龅?。
尚小曼乜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所以呢”。
撇頭看著他。
“你……”
“即時行樂。”秦明生笑了笑,翻身覆上。
溫?zé)岬耐孪⒎魃厦骖a時,尚小曼有些自暴自棄了。
行動之間,秦明生偶然一抬眼,看見床邊有雙腳,他下意識向上看,怪叫了一聲。
海貍
昨天和編輯談過,這本書試水的數(shù)據(jù)很差,大概是要撲了,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寫完,也算給自己一個交代。之后的風(fēng)格走向就是這樣,我會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寫,一天至少一更。喜歡看的可以留下,不喜歡的請和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