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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夢卷

第十七章 冤家路窄

奇夢卷 不明既白 4180 2021-12-04 20:38:32

  趁著鐘離紅與其手下交談之際,江心隨即走到了一個角落,將那兩幅寶圖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番又藏在了懷中。

  這一次江心雖又成功擊殺了一位十大陰帥,但他的行蹤卻已被地宮殺手發(fā)現(xiàn)。江心思索再三覺得魚鰓臨死前所言秦廣王之事應(yīng)該并不是虛張聲勢。倘若地宮大軍真在附近的話,那自己再去打探其他三幅圖必定是危機四伏,搞不好連那兩張已經(jīng)到手的殘圖也要弄丟了。

  江心想了想果斷決定放棄打探殘圖之事轉(zhuǎn)而北上,若是現(xiàn)在就出發(fā)的話說不定還能追上自閑昔朝他們。

  想到這里,江心緩緩回過身去望了一眼鐘離紅。此時這名紅衣女子正與她的手下圍在了一起,幫他們檢查著傷勢。江心回想起她剛剛無視自己時的那副冷傲神情,不禁撇了撇嘴沒再上前自討沒趣,他隨即背起行囊轉(zhuǎn)身朝著漾城方向徑直離去。

  在茶棚邊,一位色字堂的女堂眾說道:“堂主,想不到這群地宮賊人也盯上了咱們所尋之物。眼下咱們是否還要繼續(xù)在凌霄堡附近搜索?”

  鐘離紅將軟鞭重新別回了腰中,說:“傳聞那些都掌蠻人民風(fēng)彪悍,咱們又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為了避免再添不必要的傷亡,不能再強行上山了。你們先和其他堂眾一同返回城中向城主復(fù)命,就說我們遭遇了地宮伏擊,凌霄堡在其新任堡主阿云的統(tǒng)領(lǐng)下又早有防范,壁壘森嚴(yán)。色字堂只能停止尋找,回城休整。”

  “遵命。那堂主你呢?”

  鐘離紅向著北方望了一眼,說:“我還有些私事要辦。”

  說罷,她將身上的銀兩都發(fā)給了那些受傷的屬下,令他們在回城的路上買些上等草藥盡快敷上。

  接著,一名男堂眾又上前問道:“堂主,那個人該如何處置?”

  說著,所有人皆緩緩看向了即將消失在遠(yuǎn)處的江心。

  “剛才大家都看清了,在那小子身上竟然就藏有一幅城主令我等所尋的寶圖,看來昔日地宮老巢被毀之時秦廣王的那張殘圖正是落到了他的手上?!?p>  鐘離紅一邊望著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一邊冷冷說道:“這個,我自有打算。你們先行一步,早日回去吧?!?p>  “堂主,聽魚鰓死前所言那秦廣王可能就在附近,您一個人可要多加小心?!?p>  “放心,我知道了?!?p>  在另一面,已然踏上回家之路的江心正在一邊走一邊亂想著,不知自己出來了這么久鏢局的生意運作得怎么樣了?不知劉白大哥他們有沒有替自己管理好賬目?不知蓮花村徐俠那小子是不是還是老樣子?不知溪水鎮(zhèn)的那位商姑娘還在不在?

  江心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家鄉(xiāng)附近之事,心情也在不經(jīng)意間大好了起來。

  然而正當(dāng)江心準(zhǔn)備放緩步伐稍作休息的時候,他的眉頭卻忽然緊皺,立即警覺了起來。

  因為江心發(fā)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方向似乎有人跟了上來,不過當(dāng)他用余光仔細(xì)掃視了一番后,那緊握著的拳頭又稍稍松了下來。

  他發(fā)現(xiàn)身后并無大隊人馬,在距離自己近百步的位置僅有一個暗紅色的身影正在緩步前行著。那人臉上還是一副冷傲的模樣,就好像自己欠了她一錠銀子許久未還一般。

  江心有些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為了嘲諷魚鰓時曾將懷里其中一幅殘圖亮了出來,所以這個女人才會一路尾隨自己想要打那幅圖的注意。

  不過江心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有些奇怪,她若想將寶圖搶去的話為何不在自己準(zhǔn)備離開茶棚的時候就和色字堂的人一起動手,反而于此刻才只身一人尾隨而來。

  江心沒再多想,只希望能快點甩掉這個奇怪的女人。

  很快他便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最后直接一溜小跑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終于在一炷香的功夫后,當(dāng)江心再次扭頭看去已全然不見那個女人的蹤影。

  為了確保安全,他還故意躲在路旁一棵樹后向自己來的方向瞄了好久。

  這一次他確定再也沒人跟著自己了。

  江心終于松了口氣,得以繼續(xù)放心趕路。

  藏于云朵之后的太陽在不知不覺間已飄到了行人的頭頂上,甩掉“追兵”后的江心又獨身一人趕了約一個多時辰的路。終于在晌午來臨之時,他的肚子再也堅持不住,發(fā)出了咕咕的抗議。

  江心一邊摸著肚皮一邊回想起自己早上不過只吃了一個巴掌大的榴蓮餅,另一個還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咕”,又一聲來自于五臟六腑的抗議從其腔中悍然飄起。很明顯江心對肚皮的輕撫安慰并沒能起到任何作用。他抬頭看了一眼懸掛在空中的驕陽,卻越看越像一枚吱吱冒油的煎蛋,而它旁邊的朵朵白云似乎也變成了一碗碗冒著香氣的白米飯。

  “不行,我得先吃點東西?!?p>  江心咽了咽口水,隨即向附近一個村落走去。

  “臨走的時候把大部分盤纏都交給冀姑娘他們了,現(xiàn)在身上只剩下不到五兩銀子,想要堅持回漾城可得省著點花了?!?p>  江心一邊掐著指頭一邊隨意走進了一家小店,可是當(dāng)他剛邁進半條腿時卻又突然像是被雷劈中一樣,頓時睜大了眼睛連滾帶爬地退了出來。

  在后退之時,江心的左腳不慎踩空,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藏在門后的江心如同見了鬼一般,迅速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向著店內(nèi)偷偷張望。

  此刻,在店中正有一個冷艷貌美且身著紅衣的女子。此人不僅以一根酒紅色的繩子束起了長發(fā)并且在其腰間還十分乍眼地別了條細(xì)軟長鞭。

  “就是那個女人沒錯!”江心收回了目光,依著門框自語道。

  不過當(dāng)他再次偷偷探出腦袋向堂內(nèi)瞄去時,卻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端倪。

  看樣子堂內(nèi)的鐘離紅并沒有和其他食客一樣在喝酒吃菜,更沒有在此埋伏自己。相反,這是江心第一次對自己的眼睛如此不信任,那面前的鐘離紅竟然正在店內(nèi)做著擦桌拖地的雜活。說話間,正巧有一桌客人酒足飯飽離席而去,鐘離紅見狀便隨即上前收拾了一桌的狼藉杯盤。

  這一幕可是讓江心徹底傻掉了,此刻的他就像一位被酒精灌滿了大腦的醉漢,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她是故意如此,好引我進入店中再關(guān)門奪圖?可這家小店是我隨意挑選的,這個女人又不是算命先生怎會未卜先知······”

  江心眉頭微皺恍然想到,在他離開湖畔茶棚之時好像看到鐘離紅將身上的盤纏都分給那些受傷的屬下們。難道人家根本就沒有跟蹤自己,只是正巧順路而已?眼下那女子不過是因為身上盤纏用盡,所以才在路過的酒店里幫忙賺些小錢?

  想到這里,江心又一次向鐘離紅忙碌的背影投去了目光,不過這一次他雙眸里的神情已大不一樣。

  “這鐘離紅長這么漂亮又是五指城的一堂之主,竟然甘愿做這種粗活來自食其力,著實是少見?!?p>  不過江心轉(zhuǎn)念一想還是覺得此事太湊巧了,他在附近的攤鋪上買了些便宜的干糧便匆匆離開了這個村落。

  江心剛走沒多久,忙碌了半天的鐘離紅用自己賺來的錢買了些零嘴。一盞茶的功夫后,她也逐漸重新回到了大路上。

  在女孩離開那家的小店之時,老板還在不停地夸贊其干活細(xì)膩做事認(rèn)真,并且希望鐘離紅能就此留下當(dāng)個長工。

  鐘離紅自然沒有答應(yīng),一口謝絕了老板的好意。

  半個時辰過后,已經(jīng)走了許久的江心正坐在一個路口邊的石頭上一邊吃著干糧一邊臨時歇腳。

  就在這時,同樣趕了半個時辰路的鐘離紅順著江心來時的方向慢慢追了上來。

  等女子來到路口處很快就看到了那個正在歇息的紫衣青年,然而接下來鐘離紅卻仍和在湖畔時的反應(yīng)一樣,只是在不經(jīng)意間向江心瞥了一眼便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超了過去。

  江心一邊看著女子離去的背影一邊緩緩站了起來,自語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我明明什么也沒做反而還在茶棚那里幫她一起對抗魚鰓,她卻怎么總是和我一副仇深似海的樣子?”

  常言道不是冤家不碰頭,雖然江心對這位“五指絕色”的好感早已被她傲慢的態(tài)度磨得煙消云散,但也許是因為二人的目的地在同一個方向的緣故,他們走走停停一直用余光瞄著左右想要甩掉對方。但他們越是不想看到對方,卻越能再下一路口再次相遇。

  時至申時,這一紅一紫在自認(rèn)為已徹底遠(yuǎn)離了對方后卻又一次撞在了一起。

  這一次,江心索性鼓起了勇氣準(zhǔn)備上前對那個女人發(fā)出一聲質(zhì)問,“你究竟居心何在,為何始終跟著我?!”

  然而,當(dāng)他快步走到鐘離紅面前時卻被對方搶先一步,厲聲問道:“你究竟居心何在,為何始終跟著我,甩也甩不掉?!”

  “???!”江心不禁張開了嘴巴,他萬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問出了和自己一樣的問題。

  “回答我的問題!”鐘離紅精致的面龐上揚起了絲絲怒色,其中一只手已在不經(jīng)意間按在了軟鞭之上。

  江心很快從懵然的狀態(tài)中回過了神來,叫道:“你這女人好霸道!我走的是回家的路,誰有閑工夫會一直跟著你!”

  鐘離紅的小臉被氣得通紅,質(zhì)問道:“那你為何一直出現(xiàn)在我前后?”

  “廢話!我回漾城就這一條路,想擺脫你又?jǐn)[脫不掉,當(dāng)然不是在你前面就是在你后面嘍!”

  緊接著,鐘離紅又要開口想反駁些什么,江心卻忽然打斷了她的話語,說:“你也別再忙著訓(xùn)斥我了,這次我讓你先走。一個時辰以后我再出發(fā),這下您鐘離大堂主該滿意了吧!”

  看樣子,身為堂主的鐘離紅好像很少被人這樣教訓(xùn)。此時的她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見鐘離紅怒氣洶洶地將江心一把推開,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江心只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驟然收回,低聲道:“自從我隨著自閑昔朝踏入江湖以來已見過了不少女子,但今日我才算是見識到了。若說武林中哪位女子最漂亮實在難以評論,但若說誰最莫名其妙則非這個女人莫屬!我真搞不懂,怎么會有人把她算入武林五嬌娥中?”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鐘離紅自離開江心后連頭也沒回,一直走出了很遠(yuǎn)的路。而這一次她確實沒再見到那個可惡的男子。

  女孩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歇,她始終望著北方的天空一路前進,因為在她心中還有一件比尋找寶圖重要百倍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天漸漸暗了下來,鐘離紅之前還能偶爾看到幾個路過的行人,可由于天色漸晚的緣故,這條筆直的幽徑上也只剩下了她一人。

  突然,女子急促的腳步聲驟然停止。

  鐘離紅站在原地緩緩回過了頭,憑借自身的直覺她明顯感到有人追了上來,而當(dāng)她再度細(xì)細(xì)聽去時發(fā)現(xiàn)來人好像并不是那個叫江心的家伙,因為從遠(yuǎn)處的腳步聲聽來像是有許多人。

  鐘離紅正瞇著眼睛,向身后的一片昏暗望去。

  “?。。?!”

  突然,一張孔武有力的手掌于瞬息之間迅速捂住了女人的嘴巴,將她一把拉到了旁邊的草叢之中。

  “噓,別出聲!是我!”

  鐘離紅奮力掙脫了敵人的束縛猛然回頭看去,那個突然出現(xiàn)把自己拽進草叢里的男人竟然就是跟了自己一路的江心。

  “天下男人果然一樣!別碰我!你這登徒子果然沒安好心!”

  江心看起來很是慌張,他半蹲在路旁草叢中悄聲說道:“姑奶奶,你有什么瘋等過后再發(fā)。你要再大聲叫喊,咱們的小命可就都玩完了!”

  這時鐘離紅的情緒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她并不清楚這個姓江的所言何意。

  江心一邊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一邊輕輕抬起手,指向了她方才所站的位置,說:“你看···”

  鐘離紅將信將疑地探出了半個腦袋,當(dāng)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頓時嚇得大驚失色。

  只見這條幽暗的小徑不知何時飄來了無數(shù)鬼影,他們面上都帶著一副紅眼獠牙的面具,手中短匕透出寒光陣陣。而當(dāng)鐘離紅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抹鬼影上時,不由微微發(fā)抖,心中暗道:“魚鰓說得沒錯,他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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