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谷走出房間的時候,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他微微嘆了口氣。要不是他在陌生的房間里醒來,他甚至都要懷疑,昨晚是不是一場夢。
門口突兀的響起密碼鎖解開的聲音,隨后,尤霧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玄關(guān)口。
“你醒啦。”尤霧一抬頭就看見站在桌邊的焦谷,揚(yáng)起個笑,把手里拎著的早餐舉起,“不知道你早上喝什么,所以我咖啡和豆?jié){都買了?!?p> 吃完早餐,尤霧便拉著焦谷去了家具城,尤霧有心幫著選一些焦谷喜歡的,可焦谷卻自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事事都順著尤霧。
尤霧覺得好看的,那就是好看的,尤霧覺得合適的,那就是頂頂合適的。
這一圈逛下來,東西沒買到,尤霧反倒生出許多挫敗感來。她關(guān)上VIP包間的門,一屁股坐在卡座里,聲音也放大了一些。
“今天是給你買家具,不是給我,你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得直白一點(diǎn)告訴我。你什么都不說,只一味順著我,那我們回去好了,反正你也不在乎?!?p> 焦谷一下抬頭,卻只看見尤霧抿著嘴含淚坐下的模樣,他心頭一緊,登時生出些鈍鈍的痛來。
“我不是不在乎,只是…”焦谷斟酌著用詞,又倒了杯水坐到尤霧身邊,低聲安慰,“只是我覺得你眼光好?!?p> 他自喉中溢出一聲低嘆,摻雜著迫切:“尤霧,是我笨,惹你不開心,我真的不懂這些好壞,只能靠你。”
“你真的這么想?”
尤霧好哄得很,就這么幾句話,她心里便沒氣了。焦谷見她不再生氣,才終于露出個笑來:“是,我真的這么想,我需要你的,尤霧?!?p> 他有些分不清,這話說出來,到底是就事論事,還是借此機(jī)會把自己心底藏了許多年的思戀說出口。
他們面對面,離得有些近,焦谷的視線游離在尤霧唇瓣上。尤霧一眼就看出焦谷專注得有些露骨的視線,試探著靠近了一些。
離得太近了,幾乎要貼到一起去了,焦谷下意識往后退,又不受控制的僵在原地。
她看見焦谷沉醉認(rèn)真的眉眼,感受到焦谷的僵硬,和驟然粗重的呼吸。
焦谷喉間干澀,像是有團(tuán)火不停的灼燒著,他逼著自己挪開視線,一開口,有些沙啞的嗓音就暴露了個徹底。
他問:“怎么了?”
尤霧紅著臉說:“你想和我接吻嗎?”
房間里一下靜了,焦谷的腦子里卻轟一聲炸開了煙花。
他沒說話,可尤霧已經(jīng)覺得羞恥,小臉更紅,作勢要起身。焦谷的一顆心軟了又軟,他瞧著尤霧濕漉漉的眸子,還濡著淚的眼像是自天邊籠下來的朦朧月色,勾得他幾乎要失去理智。
焦谷攬過她的纖細(xì)腰肢,呼吸交織間,他的唇貼上了尤霧的額頭,帶著憐愛與癡迷,吻過眉心,鼻尖,再輕輕落在唇珠上。
原本焦谷還有些難過,他想找機(jī)會問問尤霧,六年前的那個下午為什么沒來。是因?yàn)橛惺?,還是根本不在乎。
他想知道這個答案,想到成了執(zhí)念,可是在他們唇齒相接的那一刻,答案是什么忽然沒那么重要了。
此時此刻尤霧在他身邊,和他這樣親密無間,一直心心念念的失落與苦澀,真的都不算什么。
柔軟的裙擺散落在焦谷腿上,滾燙鼻息刺激得焦谷背脊緊繃,環(huán)在尤霧腰間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他不太懂這些。
焦谷驟然抱住尤霧,將頭埋進(jìn)尤霧頸間,低聲道:“尤霧,我……”
這事兒要說起來,還得是尤霧開的頭,焦谷漲紅了臉,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看著男人一副良家婦男的模樣,尤霧玩心大起:“我們現(xiàn)在都這么親密了,你怎么還連名帶姓的叫我呀?”
焦谷愣了一瞬,一邊把尤霧抱到沙發(fā)上,一邊撫平了腰上被抓出來的褶皺:“阿霧?”
“阿霧?聽起來像啊嗚~”尤霧一下子笑起來,十根手指彎起,夸張得搖頭晃腦叫了一聲,“其實(shí),我有個很喜歡的曾用名,叫尤知。可是聽起來太像幼稚了,14歲那年就被改掉了,但是一直到現(xiàn)在,我最親近的人還是會叫我知知?!?p> 尤霧這話說的露骨,焦谷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明示。只是,他好像就在這一下子開了竅,不止記住了,還有些“得寸進(jìn)尺”。
他說:“知知,禮尚往來,你以后也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p> 尤霧歪了歪腦袋:“焦谷哥哥?!?p> “什,什么?”焦谷還在腦補(bǔ)什么類似焦焦谷谷之類,肉麻又奇怪的稱呼,誰知竟是聽見了這么一聲,一下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不喜歡?”尤霧擰了眉頭,仔細(xì)的想了想,可是焦谷,翻來覆去也就只有焦谷兩個字,排列組合也不見得能有多少可能性。
尤霧試探著,又道:“那……焦哥哥?”
不等焦谷說話,尤霧就先一步搖頭否定,連連說不好。焦谷有些懊惱,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倒真希望自己也有個曾用名,小名也行。
偏他什么都沒有,此刻也只能干巴巴的說一句:“知知喜歡怎么叫,都好。”
“好,都聽焦谷哥哥的?!?p> 她放慢語速,又刻意咬著字,不過是一聲焦谷哥哥,被她叫得千回百轉(zhuǎn)。焦谷想起剛才那個吻,又聽著尤霧清脆甜美的聲音,一瞬間竟有些難以自持。
焦谷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輪,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應(yīng)下。
尤霧瞇了瞇眼,好像男人們對哥哥這兩個字都很受用。
她那個裝模作樣的前男友是,如今的焦谷也是。
“那,焦谷哥哥,我們繼續(xù)去看家具。這次,你得發(fā)表點(diǎn)意見,好不好?”
焦谷壓根沒仔細(xì)聽尤霧說了什么,一聲焦谷哥哥叫得他酥了半邊身子,憑他是什么呢,下意識就說好。可等他揣摩到尤霧的意思,還是笑著說了一聲好。
尤霧想要他這樣,那他上點(diǎn)心就是了。
沈元福
碼字的時候,我麻了,真的麻了,腳麻得根本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