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空氣質量讓阮爾爾過敏性咽炎直接來了個大爆發(fā),在考點領準考證的時候一陣猛咳。
“同學,你還好嗎?”排在阮爾爾身后的一個男生估計不堪其擾,終于代表一眾藝術學子開口了。
“咳……咳咳咳……,我……沒事……咳咳咳,放心……咳咳咳咳……我這個是過敏,不傳染…………咳咳咳?!睘榱税踩?,阮爾爾已經戴了雙層口罩,就是為了擔心別人誤會。
“要不要去醫(yī)院看一下,不然這樣會影響你自己考試發(fā)揮的?!?p> “咳咳咳……謝謝,我一會就去買藥?!?p> 領到準考證的阮爾爾飛也似的逃離現場,身后的的書包撲騰撲騰的拍打屁股,筆盒被震的乒乓作響。
聯考加??迹昂蟛畈欢嘁谶@里呆上一個月,雖然已經訂好了賓館,但是費用開銷對于阮爾爾來說著實太大。昨天剛交了一周的房費,又多報了幾個學校,荷包就快見底了。她打算咬咬牙,先不跟家里開口,也不想動溫寧的錢。
學校門口的樂器行里發(fā)出熟悉的吉他聲,阮爾爾聞聲停下,朝櫥窗里瞧了瞧。這一段學習忙,邵東也很久沒帶她去排練房了,且阮爾爾自己也是每天暈頭轉向的,隨身聽也都閑出了層灰。臨行前虞美人千叮嚀萬囑咐邵東別去送行再被學校抓小辮子,影響了阮爾爾考試,他居然聽了進去!因為他的缺席,這趟出門阮爾爾內心其實還是有些許失落,但幸運的是邵東的家就在B市,所以這家樂器行,他一定也來過!
想到自己腳下的地磚邵東也曾踏過,阮爾爾竟然把剛才自己的小悲傷療愈好了,不可思議。
“鈴——”房門還沒打開,電話鈴就直灌耳膜,阮爾爾沖過去抓起話筒。
“爾爾?”
“是我?!比顮枲柹钗跉?,忍住了竊喜,也忍住了咳嗽。
“都順利嗎?”
“順利?!?p> “……”
“你怎么了,感覺怪怪的?!?p>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p> “我要整理畫材了,明天考試。”
為了忍住咳嗽,阮爾爾憋著氣盡量少說話。哪想到沒憋幾秒鐘,馬上就換來了一陣更猛烈的報復性咳。
“我說你憋著什么氣呢,咳嗽咳壞了吧?”邵東松了口氣。
阮爾爾咳了半晌沒緩過勁了,幾次想開口說話又給喘上,真真是上氣接不住下氣。
“我……咳咳咳咳……沒事,過敏而已……咳咳咳咳……”
“吃藥了嗎?”
“吃了咳咳咳咳”
“好了好了,你少說話,多休息,我就不吵你了,定好鬧鈴,別貪睡?!?
被邵東一說一個準,阮爾爾果然睡過了頭,外加過敏藥的加持,整個屋子都彌漫著迷醉的氣氛。當她趕到考場的時候,已經沒有好位置供她選擇,只能坐在模特的側面——頭像寫生的死亡角度。
阮爾爾這個姑娘,你說她心思細膩敏感確實是這樣,但你說她神經大條那也沒錯。為了準備藝考失眠了好長一段時間,但臨行前卻起不來床。就跟她小時候考試拿了一百分卻沒寫名字一樣的習慣。
“咳——“
一個沒忍住,考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阮爾爾趕緊低下頭一陣猛畫,恨不得跪下懇求大家別再盯著她看了,心里一直默念昨天在藥店買的是假藥!
中場休息的時候,坐在阮爾爾正對面的男生朝她走了過來。
“同學,我的角度跟你一樣,但是我之前沒畫過……剛才看你畫的很順的樣子,能欣賞一下你的作品嗎?”
阮爾爾愣住了,我們不是敵我雙方嗎,還能如此操作?別說這是考試,就算是平時,除了美術老師和邵東,也沒人能看她的畫。于是乎緊緊護住畫板,不露出一絲縫隙,防備心及其的強。男生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吃閉門羹,呆站在阮爾爾身前,不知所措。
許久,男生終于開口:“同學,你咳嗽還沒好吧?”
這聲音有點熟悉。
“昨天領準考證,我排你后邊。”
“哦?!?p> “哦字交流法”阮爾爾對待陌生人一以貫之的方式,男生被尷尬到了,滿臉通紅的回到座位。但是接下來的時間里,阮爾爾無法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她突然發(fā)覺自己完全不會交際,她的自我保護機制其實是一種滅敵八百,自毀一千的損招。
“不好意思啊……”她在心里對男生默念,但是現實中還是不會主動去道歉的。但接下來的每一天,偏偏又好像撞邪了似的,每天都能在學校偶遇他。
邵東每天晚上都會往阮爾爾的賓館來電,已經連續(xù)幾天從她口中聽到同一個男生的訊息。他開始坐立不安,這小子是誰,叫什么名,哪個地區(qū)哪個學校的。
“邵東,我性格是不是真的很差?”
“阮爾爾,你性格差不差現在先不說,但我必須鄭重的告訴你,遠離那個臭小子!”
邵東魂不守舍了一天。
阮爾爾出門快一周了,雖然說之前寒暑假也分開過更久,但這次給邵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現在還疑似出現了情敵!阮爾爾的性格在他的引導下其實已經慢慢招人待見,就算不招同性喜歡,她跟瓷娃娃一般無二的模樣肯定非常招異性青眼……邵東越想越走火入魔,只能朝枕頭揮拳。
“火野麗——火野麗——快過來,有要事商量!”
這天的考試是對阮爾爾來說格外重要,可能是緊張過度,例假也跟著提前來了,早上起床時翻箱倒柜找出了唯一的一片衛(wèi)生棉,急匆匆的就去趕公交了。
考點門口人潮涌動,看牌上莊嚴肅穆的幾個字:北京電影學院動畫學院考點。
天空有點陰沉,阮爾爾在校門口思考了兩個問題,一是學校門口沒超市,學校里面也肯定也買不到衛(wèi)生棉。二是她小腹隱隱作痛,可能會影響發(fā)揮。做了個深呼吸,她跟上人潮。
該校動畫學院是業(yè)界專業(yè)最高水平殿堂,阮爾爾的心之所想,但她一直覺得自己能力不及,在報名之前猶豫了很久,在邵東的反復勸說下才下定決心。
“來都來了”。阮爾爾的自我鼓勵又像自我安慰那么可笑。
考程過半,阮爾爾小腹痛感愈發(fā)強烈,幾個冷顫之后手腳開始發(fā)抖,舉手跟監(jiān)考老師要了杯熱水,“不求人”的個性在孤立無援的環(huán)境下也個性不起來了,阮爾爾現下只想堅持考完試,不給考場添亂。
“老師,我要提前交卷?!?p> 阮爾爾用盡了洪荒之力提前完成了考試內容,收拾了東西跌跌撞撞的打車回賓館,昏死般的躺在床上。
“鈴——”
也不知是過了幾分鐘還是幾個鐘頭,電話把她鬧醒了,她用被子把頭蒙住估計不想接,可這電話還真是不依不饒。
“喂……”
“您好,這是前臺,您預繳的房費是截止到今天,請問還要續(xù)住嗎?”
“……噢,不住了?!比顮枲柎蛩闳フ乙患以俦阋它c的賓館。
“那請您在明天中午12點前到前臺辦理退房手續(xù)…………”
阮爾爾沒等她說完就掛了,繼續(xù)蒙頭大睡。
“鈴——”
才沒過幾秒鐘電話又響起,阮爾爾面露不悅,幾乎抓狂。
“我知道了,明天就搬,別催了?!?p> “搬什么?阮爾爾?!?p> 是邵東。雖然這個時候接到他的電話很安慰,但是平時都他是晚上才會打來,今天周一,他怎么不上課?
“沒搬什么?!?p> “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考試嗎?”
“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開門?!?
九夢原
今天周末,一忙起來就把更新的事擱置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