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他的傷心落寞
與此同時,瑤華宮中。
自從葉婉茹被嚇暈抬回寢宮醒來之后,整日人變得坐立不安,如坐針氈。
腦海不停回蕩柳月如臨死之際凄厲的慘叫聲,仿佛魔咒一般,不絕于耳。
她嚇得渾身發(fā)抖,仿佛失了魂兒一般。
皇上一定是知道了。
對,皇上一定是知道了!
否則怎么會當眾威呵她!
葉婉茹越想越害怕,一見到宮女進來,便急切握上她的手。
“如何了?”
宮女受寵若驚,附耳上前,“娘娘放心,這會兒人已經(jīng)在偏殿了?!?p> 聞言,葉婉茹瞬間松了口氣,披上斗篷直接去了偏殿。
偏殿之中,寒風吹動床幔浮動,越發(fā)顯得詭異與寂靜。
“不知淑妃娘娘今日找在下有何要事?”
來人身披一身玄色斗篷,將自己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葉婉茹邁步進來,頓時掩藏不住眼底機鋒,“你竟不知本宮找你所謂何事?”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將本宮害慘了?!?p> 若非她提前留了一手,這會兒被豺狼咬死的就是她了!
“哦?”
那人不怒反笑,掩藏在陰暗之中的唇角,攜帶了幾分陰鷙,“如此在下倒是要提前恭喜淑妃娘娘了。”
“恭喜?”
葉婉茹氣得臉色扭曲,恨不能抽他一巴掌,“那你倒是說說,本宮何喜之有!”
“難道不是?”男人笑道,“此次雖沒除去蘇瀾,到底也為你除掉了柳月如一個心腹大患,豈非可喜可賀?”
“你——”她氣得雙手緊握成拳。
半響,才一甩長袖,雙眸陰冷瞪著他,“殿下可不要忘了,當初是你求著本宮做這樁買賣!”
“若你再不能替本宮分憂,發(fā)揮出你的作用,本宮身邊絕不留廢物?!?p> 當初若非這人主動與自己聯(lián)絡(luò),她又如何會與他幾經(jīng)聯(lián)手設(shè)計蘇瀾。
并且乘機設(shè)計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借柳月如的手,欲將蘇瀾置于死地。
誰知非但沒有除掉那賤人,還讓她活著回來設(shè)計自己!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半夜前來與他商量對策。
“淑妃娘娘息怒。”
來人嗤笑一聲,隱藏在陰暗中的臉更顯可怖。
只見他指尖微勾,取下了斗篷,露出那張風華無雙的面容。
此人,正是當年皇位相爭落敗的趙堰無疑。
他雙眸陰鷙,冷笑道,“不過就是一個蘇瀾而已,娘娘要除掉她,何須如此費盡心機?”
說完,他自長袖中一瓶藥道,“這是美人烈,傳聞只要服用了它,便會心智盡失,對施藥者身陷魅惑之中,無法自拔?!?p> “若娘娘想法子設(shè)計楚煜服下此藥,何愁得不到恩寵?”
葉婉茹眼底劃過抹精光,接過那藥打量一眼,“你此話當真?”
“娘娘不妨一試便知?”
聽到他如此篤定的話,葉婉茹愈發(fā)深信不疑了。
一時間也勉強收斂起了怒火,“殿下放心,你我不過各取所需。”
……
須臾之后,葉婉茹才趁著夜色,從偏殿之中離開。
卻沒注意到方才兩人的對話,全落入了潛藏在房檐上,冷夜耳中。
而衛(wèi)國公府內(nèi),在衛(wèi)謹玄暗中放走死士后,也緊跟著派遣人手尾隨其后。
卻見他非但沒有潛逃離開,反而進了皇城,潛入坤寧宮中。
衛(wèi)謹玄得知后,立刻派人將這個消息送入宮中。
未央宮,冷夜剛將瑤華宮的舉動稟告完,楚煜便收到死士的去向,頓時面容陰鷙將手中的信盞揉捏成團扔在了地上。
他臉色陰冷,那宛若妖孽的面容,在燭光的映射照射下,顯得越發(fā)冰冷可怖。
“夫君,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蘇瀾一臉擔憂。
她能清楚感覺到他渾身散發(fā)出冰冷,以及那壓制的怒火。
到底是什么事,竟讓他如此動怒?
“沒事?!?p> 楚煜極力壓制住了情緒,寵溺將她抱在懷中安撫了她早些歇息之后,便起身去了偏殿。
首位上,少年帝王一襲紫衣龍袍,華服加身。
他鳳眸微冷,眼底滌蕩出滔天的狠絕嗜血之色,猶如地獄修羅,震懾得冷夜膽敢心驚。
“主子的意思是,難道是太后?”
在得知衛(wèi)謹玄送來的消息后,冷夜不由打了個寒顫。
主子自幼與太后母子分離,如今費勁千辛萬苦才母子相逢。
誰知太后非但不安分,反而派人冒充千機營的人,欲挑起勢力相爭!
這個結(jié)果,他如何都沒料想到。
“朕無論她要做什么,都勢必盯緊坤寧宮?!?p>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那眼底彌漫出的怒火足以毀天滅地!
他似乎對他這個母后了解太少了。
僅憑借一舉聯(lián)合屠淵門的余孽,冒充他千機營的人挑起紛爭。
到底意欲何為?
再者,當年太后一直被囚禁在密室之中。
如何能與外界獲得聯(lián)系,并與屠淵門結(jié)盟……
種種跡象表明告訴他,太后并不似想象中那么簡單!
“是。”
冷夜垂首應(yīng)聲,不敢再觸他的霉頭,身行一閃消失在了屋中。
夜色皎潔,透過窗戶灑落進來,投射在他孤冷的身上。
楚煜負手而立站在窗前,他滿臉落寞靜屹良久才平復(fù)了心中波瀾回了寢殿之中。
掀開床幔,鳳榻之上的女孩睡得安穩(wěn),眉眼帶著笑。
不知為何一旦看見她,他心中滿腔負面情緒才得以好轉(zhuǎn)。
似怕吵醒了夢中人,他動作輕緩上床抱著她。
誰知懷中背對著他的女孩兒竟轉(zhuǎn)過了身,摟著他的腰道,“煜哥哥……難道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能如此挑動他的情緒,其實不必他說,蘇瀾也猜到了是誰!
“瀾兒,朕真的做錯了嗎?”他嗅著她身上馨香答非所問。
一向狠厲殺伐的帝王,此刻竟宛若一個孩童般躺在她懷中,滿臉落寞。
“夫君,你沒錯?!?p> 蘇瀾心疼抱著他,撫摸著他的眉眼,“錯的是時局弄人,欲壑難平?!?p> “是嗎?”
“朕記得,幼時還是趙太子時,那時也曾有過短暫溫馨的時光。”
“她那么溫婉善良的一個女子,為何……為何竟變得連朕都不認識了?!?p> 這似乎……并不是他記憶中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