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他喜歡她
隨后,張抒懷又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似的,繼續(xù)和縣丞說話去了。
事后,縣丞邀張抒懷到自家小憩,張抒懷經(jīng)過一群學(xué)子之時,看向了沈湛。
院長明白了張抒懷的意思,抬手揮趕一群學(xué)子回學(xué)院,唯獨只留下了沈湛。
所有人都是一步三回頭,除了貝南枝。
張大人是東京城來的,沈湛也是東京城來的,她并不好奇他們會認識。
等人都走了,縣丞和院長也識趣得站遠了一些,張抒懷朝沈湛拱手道:“世子。”
沈湛身形一錯,就讓開了他那一禮,他語氣譏誚:“張大人說錯了,被父親驅(qū)逐出門的人,怎會是世子?”
張抒懷淡笑道:“皇上早已封了鎮(zhèn)國公的王位,是大陳第一位異姓王,你是鎮(zhèn)國公之子,無論你在哪,都是世子?!?p> 沈湛冷笑,“我父親可不止我一個兒子,張大人莫要說笑了?!?p> 張抒懷道:“那不過是個養(yǎng)子,皇上和女皇萬不會讓他越過了你去?!?p> 沈湛心中譏諷更甚,當(dāng)真是養(yǎng)子嗎?父親把那個人看得可比他重要。
張抒懷見沈湛冷著臉不語,干脆道:“此行女皇陛下有諭,至多到上元節(jié)前,鎮(zhèn)國公便會接你回去?!?p> 沈湛不說話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鎮(zhèn)國公養(yǎng)兒子,可真像似養(yǎng)了一條狗!
張抒懷只在襄河縣小憩了半日就啟程了,學(xué)子們前去送行的時候,貝南枝發(fā)現(xiàn)沈湛不在。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許是他發(fā)現(xiàn)此事無趣,便不來了唄。
但回學(xué)院的路上,貝南枝再次看到了沈湛。
男子們比女子們腿長,一馬當(dāng)先走在了前面,女子們則落在了后頭。
而貝南枝的鞋子里不知是不是掉進了沙子,硌腳得很,她又不能當(dāng)眾脫鞋查看,于是便落在了最后頭,打算先慢慢走回學(xué)院再看。
誰知經(jīng)過一條小巷時,小巷中突然沖出來一個黑影,眨眼就捂了她的嘴,將她拖進了巷子里。
貝南枝嚇得不輕,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下一刻眼淚就要脫眶而出。
黑影一手鉗住她的雙手,一手捂著她的嘴,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都柔了下來,“是我,沈湛。”
一滴淚落下來,剛好砸在沈湛的手背上。
他像似被燙了一下,猛的縮回了手,向來從容的沈大少在此刻不知所措起來。
“你別哭啊,我不是故意嚇你的,誰知你膽子這么???你不喜讓別人看見我們在一起,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并非是故意嚇你?!?p> 他慌忙解釋,都沒發(fā)覺自己此時的樣子,是從前他最瞧不起的低聲下氣。
貝南枝的眼淚是收回去了,可還是余驚未消,“你、你怎么在這里?”
她以為他回學(xué)院去了。
她瞪圓了一雙眼睛,眼中幾分害怕、幾分謹(jǐn)慎,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沈湛的心里軟得一塌糊涂,實話說道:“我一直在這里等你。”
貝南枝很想問他等她干什么?但直接告訴她,他的答案不是她想知道的,所以她沒有問出口。
想來沈湛也沒指望她會詢問,顧自說道:“貝南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你是如何想的?”
貝南枝被人逼著這樣告白,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是第一次。
沈湛這樣霸道、不講道理,就連說喜歡她,都不是溫情的,像似要找她吵架一般。
貝南枝心口跳得厲害,整張臉都紅透了,慌張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她想直接拒絕沈湛,但又怕他發(fā)脾氣,事情更不好收場,但若是答應(yīng)他,她做不到誆騙自己的心。
貝南枝不說話,沈湛似是知道了她的答案,他眼神暗了暗,略過了這個話題,“你腳怎么了?我剛才見你走路慢吞吞的?!?p> 貝南枝動了動腳指頭,含糊道:“沒什么?!?p> 沈湛挑眉,二話不說就蹲下身去撈她的腳。
貝南枝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緊貼著墻壁,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
她語調(diào)顫抖,尾音都破了。
沈湛失笑,“不干什么,就是看看你的腳怎么了。”
貝南枝哪還敢不說實話,飛快道:“我的腳沒怎么,就是鞋子里好像掉了石子進去?!?p> 沈湛的手抓住她的腳腕,心中暗道,她生得倒是窈窕細致,沒想到渾身卻沒二兩肉,就連腳腕都這樣纖細,他一手便能抓住。
說不出心中的那種感覺是什么,他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
貝南枝現(xiàn)在連耳朵都紅了,“不用、不用了,我自己來。”
沈湛沒依她的,抬起了她的一只腳。
貝南枝失去平衡,呀的一聲伸出手去抓一個能支撐她平衡的東西。
然后她的手就按在了他的肩頭上。
貝南枝的手掌小巧柔軟,按在他身上也不重,反倒是發(fā)絲垂下來,落在他臉側(cè),帶來一陣幽香的甜味。
說不清是什么香味,既不是脂粉香,也不是熏香,卻是獨屬于她的味道。
沈湛一怔,突然就笑了。
貝南枝慌忙收回手,重新靠著墻站穩(wěn)了。
活了兩世,她都不曾嫁人,也不懂男女之間應(yīng)當(dāng)如何相處,此時只覺得羞得不敢見人了。
沈湛脫下了她的鞋,里面果然有粒黑色的石子,他將石子倒出來,然后重新幫她穿上了謝。
整個過程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貝南枝的腳重新落到地上,她才用蚊子似的聲量道:“謝謝。”
偏偏他也使壞,側(cè)耳對著她,“什么?我沒聽清?!?p> 貝南枝被他氣到,偏偏又只能忍,她提高聲量,“謝謝你?!?p> 沈湛掏了掏耳朵,“你說什么?我還是沒聽清?!?p> 貝南枝攥緊了拳頭,大聲道:“我說,謝謝你!”
沈湛誒了一聲,然后回過頭看她,他笑得肆意。
貝南枝轉(zhuǎn)身走出巷子,他大步跟上。
街上人來人往,這樣俊男美女的組合很容易吸引別人的視線。
沈湛似乎一點也沒用察覺,走在她身邊的時候,胳膊還要挨著她的肩膀。
貝南枝停下腳步,“我們能不能分開走?”
沈湛咧開嘴,笑得不甚開心,“怎么?你想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