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發(fā)火
崔瑤嘖嘖幾聲,幾口把自己碗里的菜吃了,又看上了貝南枝的雞蛋。
貝南枝看著她晶亮的目光,無奈的把雞蛋推過去,“你吃吧。”
崔瑤在貝南枝肩頭靠了靠,撒嬌道:“謝謝你,南枝,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周慈英對崔瑤的行為嗤之以鼻,“學院有規(guī)定,每個學子就發(fā)一個雞蛋,你也好意思?!?p> 崔瑤朝她吐了吐舌頭,又做了個鬼臉,“南枝不愛吃雞蛋,我剛好愛吃,你若是不吃的話也給我?!?p> 周慈英一聽,連忙護住了自己的雞蛋。
貝南枝被她們逗笑了,“好了,快吃吧,等會兒飯菜都涼了?!?p> 到了下午,文先生過來說,趁著還有幾日的好天氣,學院書樓的書需要拿出來曬,以及部分損壞了的書籍也需要拿出來謄抄。
文先生在一學堂里看了一圈,點了幾個字寫得好的,其中就包括貝南枝。
金禪學院的書樓,位于秋月湖邊,所謂秋月湖,不過是人工開鑿的一個池塘,也不大,種了一池的睡蓮,睡蓮底下是院長養(yǎng)的魚。
書樓就佇立在秋月湖邊,是個三層的小樓,貝南枝有時也會到這里來借書。
到了書樓,貝南枝才發(fā)現,男子學堂那邊也出動了幾個學生,其中一個還是熟人。
男子一學堂的關玉德,他的父親和貝南枝的父親是好友,以前也一塊兒行商,貝南枝和關玉德也算是自小就認識。
關玉德也看見了人群中的貝南枝,他沖著她微微頷首。
貝南枝也點了下頭,以作回應。
文先生略作交代之后,學子們就動手了,先將里面的書架抬出來幾個,然后打來水擦拭干凈,就可以曬書了。
男子負責把需要曬的書籍往下搬,女子則負責檢閱書籍,查看有無損毀的。
關玉德抱著一摞書下來,貝南枝伸手來接,“我來吧。”
“太沉了,我來就好。”關玉德避開貝南枝的手,將書放在書案上。
關玉德抱的這一摞書大概有十多本,貝南枝將它們攤開后,一一擺放到外面的書架上。
關玉德看著貝南枝的側影。
貝昆年還在的時候,常常帶著貝南枝上關家做客,他還記得小時候的貝南枝長得有多少看,他娘還開玩笑的說過,貝南枝是她看上的兒媳婦,長大了要去貝家提親。
當時,貝昆年也笑著應承了。
可惜,貝昆年死了,貝南枝毀了容,他娘便再也沒提過這話,自此兩家便也沒了來往。
關玉德沒話找話,“貝南枝,你如今過得可好?”
她的爹娘都死了,現在跟繼母和沒有血緣的弟弟妹妹一起生活,也不知過的好不好?
貝南枝頓了頓,回頭笑著說:“挺好的,我雖不是母親親生,但她待我如親生的一般?!?p> “那便好。”
兩人說完,便一道往書樓里走。
沈湛就在秋月湖對面,面前的睡蓮紅魚,怎么看怎么礙眼,心里更是煩躁得不行。
范祿山也看到了貝南枝和關玉德說話,他摸了摸下巴,“這貝南枝同別人不假辭色的,和男子一學堂的倒是有說有笑,兩人別不是有點什么吧?”
項岳瞪了他一眼,又朝沈湛那邊使了個眼色。
范祿山還沒意會過來,“項岳,你眼睛怎么了?我說的不是實話嗎?他們在書架那里說了會兒話,還并肩往書樓里去了,你看其他幾個學生,哪個有他們這么親密的?不過說回來,男子一學堂的我都不大認識,項岳,你知道他叫......”
范祿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沈湛面無表情的往書樓那邊去了。
“哎,沈大少你去哪?”范祿山和項岳連忙跟上,“不能再過去了,文先生在那邊!”
沈湛充耳不聞,他人高腿長,沒多會兒就走到了書樓面前。
范祿山見他想也不想的就往書樓里闖,連忙伸手去攔,“沈大少,我們是逃課出來的,文先生就在里面,讓他看到少不得又要訓斥我們?!?p> 沈湛甩開范祿山的手,“你以為本少會怕她?”
沈湛眉眼間全是狠意,胸膛更是連連起伏,看起來像一頭暴怒的孤狼。
見他還要往里闖,項岳連忙抱住他的腰,“沈大少,這里是書樓,你冷靜一點!”
“滾!項岳,別逼我對你動手!”沈湛是真動了怒,眼神里全是冷意。
范祿山都快嚇傻了,他一副想攔著沈湛又不敢攔的樣子,結巴道:“沈、沈大少,我知道你不怕先生,但里面還有幾個女學生,她們、她們怕你,說不定還會嚇哭,到時候、到時候......”
他絞盡腦汁也說不出來了。
但不知是沈湛自己想通了,還是范祿山的哪句話觸動了他,他果真沒有再往書樓里闖了。
想是心中火氣無處發(fā)泄,沈湛一腳踢向身邊的書架,堆滿了書籍的書架轟然倒塌。
項岳見狀,連忙叫了范祿山一聲,一起將沈湛拉著走了。
文先生在二樓聽到聲音,連忙到窗邊一看,恰好看到幾個飛快離開的背影。
不是沈湛他們幾個又是誰?
再一看地上倒著的書架,文先生氣不打一出來,對著他們的背影一通訓斥。
只不過他們已經跑遠了,聽不到了。
貝南枝他們也聽到了聲音,“怎么了?”
大家走出門一看,書籍散落一地,書架也摔壞了一條腿。
文先生罵完了,指著地上的書對他們道:“把書撿先撿起來,再從里面搬一個書架出來。”
“是?!?p> 等離開了秋月湖,范祿山和項岳自然而然就松開了手,到了無人的地方,沈湛回身一腳踹到項岳身上。
項岳受不住這一腳,連連倒退幾步之后捂住腹部摔在地上,嘴邊更是見了血。
他自然知道這一腳是因為什么,沈湛要進書樓,他擅自攔住了他。
沈湛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那天將三學堂的先生打了個半死時,就是這樣的神色。
范祿山嚇得臉都白了,一句規(guī)勸的話都說不出來。
沈湛是東京城來的,身份不知高出了他們多少,雖然他們自詡和他是朋友,但到底是身份有別,也許在沈湛眼中,他們只是諂媚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