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門市的一家網吧內,昏暗的燈光下煙霧彌漫。
一只纖瘦的手臂高高揚起,猛然敲下空格鍵,完成了這首曲目的最后一個串音符,他的勁舞團賬號也終于升到了頂級。
“額...”
坐在邊上的王哲揉揉太陽穴,從電腦桌上掙扎著醒來。
勁舞團少年抽出一根煙丟到了他面前:“差不多該回去了?!?p> ...
短暫的沉默后,王哲神情呆滯的看著四周:“這是哪?”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徹底凝固,愣愣的環(huán)顧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眼前這位少年身上。
“你是...何陽久?洋酒?”
“你睡傻了嗎?走啦。”
洋酒跟王哲一樣,今年18歲,小小的個子留著一頭藍色長發(fā),典型的鄉(xiāng)村非主流。
見王哲依然不為所動的盯著自己,洋酒眉頭一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王哲正處于完全懵逼狀態(tài)。
就在幾分鐘之前,王哲還在身處曼島60公里的賽道上,騎著那輛雅馬哈R6放肆揮灑激情。
他是國內頂級車手,更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雖然已經年過三十,可單身的屬性加之帥氣的臉龐,身邊依舊美女如云,典型的人生大贏家。
可惜造化弄人,就在這場機車生涯的收官之戰(zhàn)上,為了追求極限,他在一個大彎由車速過快沖出了懸崖,在人生的巔峰時期畫上了終結的句號。
在飛下山崖的短暫幾秒時間里,他想到了自己N種慘狀,但是萬萬沒料到自己居然還能醒來,更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樣一個網吧里醒來,還面對著自己年輕時期的老友。
下一秒王哲仿佛想到了點什么,連忙扭頭看向顯示屏,只見右下角赫然顯示著2008年10月19日,16點42分。
“這不是夢吧?”
‘啪!’
一個耳光打在了王哲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不過出手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洋酒。
而這一個巴掌的清晰觸感,也側面推翻了夢境的猜測。
“你小子不是中邪了吧?”
王哲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睡迷糊了而已,我去趟廁所洗手間?!?p> 他緊張的走出了包廂,映入眼簾的是早已被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場景。
一望無際的殺馬特,五顏六色的頭發(fā),沾滿點點泡面湯汁的顯示屏上,勁舞團和CS占據了半壁江山,零星角落還有人正大光明的欣賞著動作片。
順著空氣中難以描述的味道,王哲來到了網吧衛(wèi)生間。
墻壁上寫滿了美女的‘交友’電話,泛黃的洗手池令人無從下手,但這些都不是他所關注的,從進門開始,他的眼神就定格在了那面斑駁的鏡子上,再也沒能移動分毫。
八神庵的發(fā)型下掩蓋著一絲稚嫩與輕狂,上身是一件印著金發(fā)美女的白T,下著緊身牛仔喇叭褲。
踩著人字拖慢慢走過濕滑的地面來到鏡子前,他輕輕撩起厚重的劉海,露出了一副立體俊俏的五官,此刻看上去顯得有些消瘦。
“沒事吧老王?”
有些放心不下的洋酒跟到了衛(wèi)生間門口,皺眉道:“我怎么感覺你魂不守舍的。”
王哲在鏡子前調整了心情,回過頭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和。
“沒事,走吧,回學校。”
洋酒將一只小靈通遞給他:“幫你拿來了。”
王哲接過手,在一寸多的小屏幕下,是已經磨到看不清數(shù)字按鍵,他輕輕摁了下菜單,屏幕發(fā)出了懷舊的黃色亮光。
值得慶幸都是,小靈通并沒有設置密碼鎖,否則這么些年過去,還真記不得了。
他邊走邊翻看著通訊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xiàn),一一與通訊錄上的名字對應。
走出網吧,迎面是一條熱鬧的馬路,兩邊熙熙攘攘的行人穿著‘過時’的衣服,蔚藍的天空和曼島沒什么區(qū)別。
路邊櫥窗里的塑料模特身上,穿著年代感十足的蝙蝠衫,沿街商鋪掛滿了清倉甩賣的標語,通過擴音器從年頭賣慘到年尾,仿佛明天他真的要關門一般。
“快點!車到了!”
等王哲回過頭,洋酒已經站在了3路公交門口,在那奮力的朝他招手。
車上早已沒了座位,電視里放著安利紐崔萊的廣告,售票員擠過人群朝他們走來。
洋酒摸摸口袋掏出3塊錢:“兩個藝校。”
從2021到2008,支付方式回溯到了現(xiàn)金時代。
而名利美女雙豐收的人生贏家王哲,也一朝回到了充滿屌絲氣息的18歲高中生。
“逆向重生?”
他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不過內心已經慢慢趨向了平靜。
在2021年,除了婚姻他該有的基本都有了,也就在賽車之類的事情上,他還能找回一些人生的激情。
回到2008,一切清零重新開始,這似乎是比賽車更為刺激挑戰(zhàn)。
至于錢什么的,再賺就是了。
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腦海不由浮現(xiàn)了這年代的一個廣告:
‘人生就像一場旅行’
‘不必在乎目的地’
‘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
洋酒抬起頭,捋開眼前藍色的劉海:“身上還有多少錢?我感覺咱倆這周又得泡面度日了?!?p> 王哲回過思緒,微笑道:“別擔心,餓不死你。”
他跟洋酒兩人高中生活錢都是一起花的,所以周末回學校都會把錢湊湊,看這星期日子怎么過。
從口袋里掏了會,他發(fā)現(xiàn)連帶硬幣攏共就剩36塊,這應該是他十多年來最窮的時候了。
而洋酒那邊更少,只剩29塊。
如果沒記錯,他這個時候家里給的生活費每周是150,洋酒還要多上一些。
但每次過了一個周末,帶回學校的就所剩無幾。
王哲的生活費大部分用在了網吧和游戲里,而洋酒則是跟女友尋開心花了,畢竟開一個旅館也得好幾十。
兩人加一起現(xiàn)在只剩下65塊,要說光吃飯的話其實省省也夠了,不過他兩都是煙鬼,這煙錢才是往常每周的難點所在。
以最快的速度賺到第一桶金,努力進入衣食無憂的小康生活,成為了王哲重生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
卡里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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