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大哥跑了,余下幾人不由愣住。
吳言見那人向廢墟逃竄,便不去管他。萬雄被人算計,怒火中燒,奮起釘頭錘兜頭砸向臨近一人。
卻聽“?!钡匾宦?,被吳言劍光一閃,架住了。
“……”
萬雄情急地看向吳言。
那幾人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就要分頭逃竄。
“站住!”
吳言驟然發(fā)聲,同時將飛劍御起,追著已經(jīng)騰身而起的一個矮小漢子而去。
“啪嗒!”
那矮小漢子中劍,一頭栽倒在地。
此時冷聲入耳,四人只覺心膽一寒,其余三人不由自主地就停下了腳步。
四人清一色黑衣勁裝,高矮胖瘦不同,竟還有一名女修。
吳言看一眼萬雄,萬雄頓時會意,大踏步上前,沖向正從地上掙扎爬起的矮小漢子,飛起就是一腳。
矮小漢子身形靈活,在萬雄飛腳過來時即已躍起,卻也不敢再逃走,乖乖地被萬雄驅(qū)趕著回到吳言面前。
這位煞神方才一聲喝令,令他驟然間驚慌失措。那柄飛劍劍氣及身,寒氣逼人,更是令他膽戰(zhàn)心驚。
三男一女被萬雄全部揪了回來,一個個垂頭耷耳,恭順地在吳言面前站成一排。
吳言收起長劍,從四人面前一一看過,那矮小漢子一臉堆笑,點頭哈腰。其余三人還沒從震駭中醒過來,不明白自己這邊五個人,還有一個筑基后期大高手,明明占據(jù)優(yōu)勢,怎么這么快就讓人家反殺了。
其中兩人貌似一對兄弟,圓眼睛,方下巴,一個白面,一個蓄了短須。見吳言望過來,齊齊把目光放低,慌亂中倒還沒有失去分寸。盡管他們內(nèi)心掙扎,不情不愿地低頭,但那一聲喝似乎還在心神中激蕩,一時也鼓不起勇氣來反抗。
最后一名女修,勁裝修身,勾勒出玲瓏的曲線,此刻微低著頭。
吳言走過去,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觸手一片柔膩,紅唇緊抿,眸光卻稍顯冰冷。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吳言放下空心握拳,淡淡笑道。
那女子原本還強自鎮(zhèn)定,聞言當即面色緋紅,將臉垂下少許。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休要侮辱我等!”那一對兄弟中白面的那一個,見到這一幕不由怒喝出聲。
“哦?”吳言目光一冷地看向他,劍光一閃,直刺此人面門。
這人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寒光撲面而來,身形急向后退,剛要聯(lián)系袖中,只覺心神一空,袖中寶囊已經(jīng)被一劍挑出。
電光石火之間,他只來得及退出半步,立刻又僵立當場。對面那柄長劍此時挑著自家包囊,當空輕甩,雖沒有人再逼他,此時卻是進退兩難,當下臉色漲紅。
“你倒有幾分膽色?!眳茄詫⒛槣惤媲?,故作驚奇地問,“不怕死?”
“哼!”白面毫不示弱,“還我寶囊,我二人一決生死!”
“哈,”吳言短促地一笑,將長劍端著那寶囊向此人遞出,淡淡地道,“來拿?!?p> 劍尖一下抵在心口,白面猝不及防之下瞳孔猛縮,驚得一身冷汗。那寶囊就在鼻子底下,心口卻又有絲絲寒氣滲透,此人當下竟生不起一絲勇氣伸出手去。
“前輩,”身旁短須漢子見此窘境,原本還躍躍欲試的目色淡去光芒,“我兄弟情愿獻上寶囊,求前輩饒命!”
說著,從袖中摘下寶囊,雙手遞上。
“大哥!……”白面面色漲紅,雖不敢妄動,此時仍然隱含不忿。
“兄弟,休得胡鬧!”短須漢子瞪一眼他,情知自己幾人絕不是這人對手,當機立斷地決定保命要緊。他見吳言幾次都沒有下殺手,知道事有轉(zhuǎn)圜余地,連忙道,“我這兄弟年少不知事,還請前輩勿怪!”
“你倒有幾分眼色!”吳言看向他,微微一笑,“不急,我且問你們,是誰指使你們來的?憑何手段尋到我二人?”
“這……”短須漢子面色一僵,看向左右兩邊,閉口不言。
吳言目光在他們臉上掃視一遍,見他們個個猶豫,頗有顧忌,當即將長劍連帶寶囊一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們……”
話音未落,劍尖連點,閃電般刺在三個漢子身上,劍氣入體,封住了他們的經(jīng)脈命門。
三人面色齊齊一惶,隨即就感到自家體內(nèi)一絲一毫法力也難提起,頓時驚慌失措。
吳言看向剩下一女,伸劍出去,劍尖在她胸脯前滑過。此女目色慌張一瞬,劍尖移走后卻故意將鼓囊囊的胸脯一挺,雙目蘊光,大膽地看向吳言。
“你倒有幾分姿色!”吳言輕輕一笑,劍尖一點,此女“嚶嚀”一聲,向地上軟倒。
吳言伸出單臂,將她夾在腋下,飛身向遠處一顆大樹的樹冠中遁去。
“看好他們!”臨走之時,對目瞪口呆的萬雄囑咐道。
四條漢子當即眼含深意,齊齊看向他飛落的位置。
一盞茶過后,吳言夾著此女飛身而回,萬雄瞪眼看著他,一對小眼睛里充滿疑惑,“這么快?!”
吳言將此女丟下,依樣打入一道劍氣,制住她命門。
隨后將剩下三人一一如法炮制,最后扔下那白面漢子,吳言將寶囊扔還給他,劍尖連點,解開了四人禁制。
“去吧,”吳言用劍一指前方廢墟,“照我說的做,誰要敢?;ㄕ?,哼!”
吳言冷哼一聲,四人都覺體內(nèi)寒氣一冒,方才被禁制的經(jīng)脈便是一緊,知道這人下的劍氣禁制還未解開。
矮小漢子最先反應(yīng)過來,滿臉堆笑地向吳言拱手,拔腳蒙頭就向廢墟中飛遁。
幾人原本就是要去那廢墟中尋覓物資,這一次雖然偷雞不成蝕把米,卻是毫發(fā)無傷,也只道僥幸,見矮小漢子先走,當即忙不迭地跟上。
很快,一行四人消失在廢墟入口。
吳言立在原地,從袖中掏出一枚紫色紙符,略一沉吟,手中符紙立刻化為碎屑,隨風(fēng)飄散。
“哎!這可是用來跟賈大人他們聯(lián)絡(luò)的!”萬雄本來疑惑地看向四人背影,轉(zhuǎn)頭見吳言震碎了紙符,登時驚叫起來。
“把你那一張也毀了吧?!眳茄耘呐氖郑安蝗?,我倆就分開走?!?p> “你剛才問出了什么?”萬雄眼珠一轉(zhuǎn),已是有所領(lǐng)悟。
吳言點點頭,忽然正色對萬雄道,“你覺得賈剛這人怎么樣?”
“賈大人道法高深,忠勇雙全……”萬雄脫口而出,見吳言一臉認真的樣子,頓時住口,遲疑地道,“你是……懷疑賈大人?”
“魂殿試煉那一次,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我們中的那個圈套,至今我們的賈大人也未與我解釋?!?p> “不可能!你當時不是說是杜修……怎么可能是賈大人搗鬼?”
“杜修自然脫不開干系,可是這一次,這幾人卻是追蹤紫氣東來符而來的!”
“啊?……”萬雄愣怔,一時腦筋有點轉(zhuǎn)不開。
吳言卻灑然一笑,“此事也許另有蹊蹺,不過這符我們卻不能再用了!”
萬雄已經(jīng)醒過味來,一定是吳言從對方口中問到了什么確證,以他謹慎的個性,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當即取出紫氣東來符,二話不說,將此符當場毀棄。
吳言手上此時展開一份玉符,符光一閃,現(xiàn)出一幅復(fù)雜的宮殿地形圖。
剛才分別拷問四人,確證他們都是宋家宋寶貴的跟班。在他們身上,吳言搜出四份一模一樣的地圖,而自己和萬雄的位置在其中暴露無遺。
瞬間,他就明白過來,隱患并不是杜修的紙符,恰恰是賈剛的紫氣東來符出了問題。
原來這符放在寶囊里也不能完全隔絕氣息,竟還能被人追蹤到。
再仔細搜看圖上,賈剛和管鎮(zhèn)的位置卻并未顯露。
沉吟良久,他當即取出一枚玉符,將這份明顯更詳盡的地圖錄制了一份。對方的東西他也不敢隨便取用,發(fā)還給了四人。
順手牽羊,他搜索了一遍,四人寶囊中并無自己心心念念的骨片或石刻之類的存在。不過,地圖顯示,前方名為鯤龍宮,正是一座上古遺跡。
吳言收起地圖,望向那一片隱沒在森林中的廢墟,輕噓一口氣,“走吧,跟著他們?!?p> 不管是賈剛還是杜修有問題,他決計是要去鯤龍宮闖一闖的。
……
另一個方向,一片濃厚的大霧中走出賈剛和管鎮(zhèn)。只見滿眼都是破敗的高大建筑,表面被風(fēng)雨剝蝕得斑駁不堪。有的地方,只立了幾根柱子,高聳在彌散的霧中,顯得頗為神秘。
“奇怪,方才被這怪霧遮蔽,竟無法發(fā)現(xiàn)吳巡檢和萬雄所在?,F(xiàn)在出來了,還是尋不到他二人!”管鎮(zhèn)摸出紫氣東來符,將法力輸入,卻并無回應(yīng)。
賈剛抬頭看向四周,皺著眉頭,“也許他們此時也深陷霧中吧。”
管鎮(zhèn)點點頭,疑惑地放棄了嘗試,將紫氣東來符收好。
“杜修在哪兒?”
管鎮(zhèn)俯首看看手中一副地圖,符光一晃,答道,“已經(jīng)在宮內(nèi)了?!?p> “很好,此次恐怕還要多仗他出手!”
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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