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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荒不平靜

026 隱靈術(shù)

西荒不平靜 虎離山 2876 2021-11-20 09:00:27

  回到宿處,吳言在房中叉著手來回踱步。

  剛才戰(zhàn)死的那四名修士,一個筑基初期,三個練氣巔峰,哪一個的修為都比自己高。

  可是,說死就死了。

  死狀各異,有身首異處的,有胸膛塌陷的。斷腰的那個,據(jù)說哀嚎了一路,臨了還是沒能挺過來。

  最慘是那個半邊頭顱都叫戎人鏟了去的筑基初期修士……

  吳言回想方才所見所聞,不由得渾身又打了一個激靈。

  兵兇戰(zhàn)危啊!

  他現(xiàn)在很有危機感,明天就要開拔了,必須盡快提高實力。

  跺跺腳,就要出門去找陸大嘴。

  此時門忽然無聲地開了,陸大嘴靈活得像一只肥貓閃進來,帶上門之后隨手又放了一個隔音符。

  “杜大人帶著親衛(wèi)去偷營,想趁起風端了戎人的軍馬場,沒想到反被伏擊了?!?p>  “事前連呂大人都不知詳情,應該不是有內(nèi)鬼?!?p>  “這回是折得大了些,不過你也不用過分擔心,只要跟著大隊行動,以兄弟你的機智,自保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p>  “你我一見如故,不必客套!老陸我沒什么本事,在這里也幫不了你什么,”說著,陸大嘴掏出一張紙符,遞到吳言手里,“這是解封符?!?p>  “不過,老哥我還是想勸你一句,貪多嚼不爛,你那身騰挪攻擊術(shù)法相當特別,將它練得精熟才是正道!”

  “好吧……這里有些靈石,姓孫那個馬販子,咱不能白幫忙不是?多少也要抽一點。你帶在身上,萬一有個急用!”陸大嘴的胖臉上看出真誠,將靈石袋揣在吳言手里。

  “陸大哥,我……小弟多謝!”吳言內(nèi)心起了一絲波瀾,怎么感覺喉頭還有點堵呢?

  當然了,解封符和靈石是照收不誤的。至于那份文書,也隨之交給了吳言。

  “哈哈,我陸大嘴不會看錯,兄弟你福大命大,定能逢兇化吉!”陸大嘴見吳言不再多言,接過了符和靈石,高興起來。

  “明日我就啟程回撫遠了,兄弟你也多保重!捱過三年,攢夠了資歷,回到撫遠,甚或上京,如果想入我浩然宗,老哥我一定替你引薦!”

  吳言點點頭,又問了一番神策營的內(nèi)部情形,可惜陸大嘴也不甚了了,只是交待吳言要謹言慎行。

  陸大嘴走后,吳言呆坐片刻,取出解封符和侯三的那枚玉符。

  法力略一施展,從解封符中激出一道青光,直直地打在玉符上。玉符表面流光一轉(zhuǎn),陸大嘴設(shè)的禁制隨之解開。

  解封符只能用三次,每次半個時辰。此符可暫時破解陸大嘴的禁制,侯三設(shè)下的粗疏禁制自然更不在話下。

  自從有了圓環(huán)相助,吳言現(xiàn)在不僅過目不忘,而且悟性明顯提升。一個半時辰供他參詳,吳言自忖足夠了。

  雖說陸大嘴可以徹底解開禁制,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否則吃相也太難看了,吳言講究這個。

  老舊玉符懸浮在他面前一尺處,一道道法力打?qū)⑦M去,憑空在腦海中現(xiàn)出一篇文字,正是隱靈術(shù)法訣。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吳言當然懂,但自己現(xiàn)在有圓環(huán)相助,一套術(shù)法明顯不夠吃的。猱擊術(shù)在短時期內(nèi)小成,就是明證。

  這隱靈術(shù),吳言自信也能快速掌握。

  腦海中的文字光芒流轉(zhuǎn),吳言細細參詳起來,不知不覺入定。

  次日晨,吳言穿戴整齊出門,發(fā)現(xiàn)萬雄等人已經(jīng)在院門外等著。

  溫子佺領(lǐng)隊,帶著他們乘一輛馬車出了內(nèi)城和甕城,出平遠鎮(zhèn)北門,孤車離去。

  車上無人說話,氣氛跟昨晚吃肉喝酒時截然不同。吳言也閉目養(yǎng)神,昨夜將解封符一次全用完,此刻正好歇息一下。

  侯三坐在車尾,眼睛骨碌碌四處轉(zhuǎn)悠,待掃到吳言身上時,突然停頓了下來,面現(xiàn)一絲疑惑。

  吳言感知到他的目光注視,卻依舊閉目不理。

  對自己這張面皮的厚度,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但凡有一根救命稻草他也要抱得緊緊的。

  這隱靈術(shù)果然特異,一旦施展即可感知身周一定范圍內(nèi)的氣機變化。以吳言現(xiàn)下的水平,能感受真切的范圍只在一丈左右。

  而掌握了氣機變化,自然就可以利用各種條件遮掩自身氣機,就像魚藏在水波底下,鳥棲在樹蔭叢中。

  尤其是在那些氣息駁雜的場合,使用隱靈術(shù)簡直如魚得水。

  它與隱身符還不一樣。隱身符是即使當面相對,只要施符之人摒絕氣息,同階之內(nèi)的對方也極難發(fā)現(xiàn)。

  隱靈術(shù)則全靠氣機的變化掩藏自身,雖然逃不過越階之敵的有意搜索,好處是它持續(xù)時間長,而且只費法力,不費靈石。

  畢竟,一枚隱身符,品階再低都是價值不菲之物,沒有二十靈拿不下來,甚至比自己的淬靈匕還要貴!

  僅修習了一晚,吳言就領(lǐng)略了隱靈術(shù)的神妙,著實心喜。雖然現(xiàn)在還欠點火候,但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跟侯三施法時有幾分肖似了。

  原本猱擊術(shù)強調(diào)騰挪變化,現(xiàn)在在隱靈術(shù)之下藏好自身氣機,再使用猱擊術(shù),出擊自然更加詭異。

  更讓他驚喜的是,只要調(diào)用圓環(huán),在其徐徐轉(zhuǎn)動之際,這兩種術(shù)法竟可以同時施展。兩術(shù)并施之后,自己周圍氣韻流動的走向瞬間分明。淬靈匕出手,擊在氣場流動的節(jié)點上,頓時令這無形的氣場都隨之一顫。

  吳言持匕沉思良久,莫非,借助這一手,可以鎖定對手氣機,從而給予致命一擊?

  再一琢磨,自己現(xiàn)在每一擊的力度都不足以令氣機劇變,只能多次出擊,零敲碎打地改變氣機走向。

  這就好比武林高手開碑裂石,修士敲山震虎,一擊下去,大力出奇跡。

  但自己現(xiàn)在算是剛?cè)腴T,功力不深。好比一塊大石頭擺在面前,自己雖然知道鑿子該敲在哪里,該怎么樣布點。但總要一錘一錘地敲,一鑿一鑿地打,才能開碑裂石。

  況且碑石是死的,人是活的,功法也是活的,人家哪能站在那里等你來打來殺呢?

  總要搞清楚對方的套路,摸清對方氣機變化的脈絡(luò),才好下手,四兩撥千斤。

  吳言細一琢磨,覺得這一發(fā)現(xiàn)目前看還真是雞肋。

  戰(zhàn)場上難免要面臨混戰(zhàn),哪有功夫容自己這般磨針繡花呢?

  更何況,這兩術(shù)并施,尤其耗費法力,根本難以持久。

  吳言內(nèi)心苦笑,自顧自盤算。

  侯三的表情中卻依次演繹過疑惑、恍然、憤恨,然后艱難地轉(zhuǎn)移視線,呆呆地看向車外不住彌漫的黃沙。

  ……

  平遠鎮(zhèn),內(nèi)城,神策營衙。

  密室中,杜修與呂望對坐交談良久。

  “沒想到對上阿合別,此人極是難纏!他率眾伏擊之下,大人還能帶出杜安幾人,已著實不易!”呂望安慰道。

  “這一趟也并非全無所獲,據(jù)我一路觀之,戎人近期似有所動,看起來準備良久了?!倍判扪哉Z中透著疲憊,顯然還沒有從昨晚的失利中緩過來。

  這也難怪,這一次中伏,自己的親衛(wèi)隊折損近半,可謂元氣大傷。所剩另一半也都帶了傷,短期內(nèi)難以出戰(zhàn)。

  戎人數(shù)年未動,越是如此,越是叫人心焦,也不知道是在憋著什么壞招。杜修原想先發(fā)制人,斷其軍馬供應,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舊仇未去,又添新恨,眼下只有抓緊應戰(zhàn),以免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所有駐防修士都到位了?”自己的親衛(wèi)主力被打殘,現(xiàn)在杜修不得不打起別的心思。

  見呂望點頭,杜修著緊地問道,“可有突出之士?”

  “莊不凡,筑基初期,顧廷龍、溫子俊等十數(shù)人都是練氣巔峰,這一批又有一個叫萬雄的煉體修士,也是練氣巔峰,戰(zhàn)力相當不俗?!?p>  “哦?”杜修目光閃動,似乎在思量什么。

  呂望又道,“有實力的修士大多與皇族,或與……”

  他看看杜修神色,繼續(xù)道,“或與西荒八家有關(guān)。平遠這幾年沒打過什么大仗了,以往死傷的也多是平民出身的低水平修士,軍中普遍有敷衍應付的心態(tài)?!?p>  “哼……”杜修聞言哼了一聲,兀自仍在尋思。

  “但愿戰(zhàn)爭能教會這些年輕人,讓他們知道義之所在吧!”這時的呂望像極了徐奉。

  杜修用手捏著額頭,沉默不語。

  “哦,對了,令弟有一封家書在此,陸正輿托我轉(zhuǎn)交給你?!?p>  杜修接過,當面拆開略看一遍,扔在一旁,“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又問,“是不是有一個叫吳言的?”

  呂望疑惑地看他一眼,點頭應是。

  “此人修為如何?據(jù)說實力不俗,堪當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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