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下,兩個男人靜靜地站著。
趙昊捏著下巴,上下打量著火麟馬。
聽說這玩意兒在戰(zhàn)場上極其暴躁,在荒齊兩國的軍隊中都傳有赫赫兇名。
但現(xiàn)在……
趙昊感覺,那時候的火麟馬之所以那么暴躁,很有可能是憋的。
現(xiàn)在溫順了這么多,也不知道實力下降了沒有。
不過他不管這個,他只想弄清楚這樣是否有助于自己馴服它,畢竟現(xiàn)在它是自己的坐騎,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上戰(zhàn)場了,就算實力下降再多,也不可能掉落宗師境。
這貨雖然愿意馱自己,但實際上還是礙于老爺子的威嚴,這種情況下,還真不太敢離開京都太遠,萬一它感應(yīng)不到老爺子的氣息給自己一蹶子,后果真不堪設(shè)想。
他轉(zhuǎn)頭看向老楊:“你今天帶它去哪騎馬了?”
老楊答道:“御馬監(jiān)!”
趙昊心頭一跳:“東御馬監(jiān)還是西御馬監(jiān)?”
“西御馬監(jiān)!”
“呼……”
聽到這個答案,趙昊才松了一口氣。
御馬監(jiān),毫無疑問是替皇帝養(yǎng)馬的地方,里面養(yǎng)的全都是一等馬。
今天上午,那一隊北衙禁軍騎的馬,便來自御馬監(jiān)。
不過御馬監(jiān)也分東西兩部分,其中東御馬監(jiān)養(yǎng)的馬除了給禁軍用,還有就是用于皇帝的各種車駕,都是個頂個的頂級戰(zhàn)馬。
而西御馬監(jiān)里面的馬則是稍微次一些,主要用于貴妃、皇子和公主的車駕,偶爾也會被皇帝賞賜出去,京中紈绔無不以騎上御馬監(jiān)的駿馬為榮。
只不過以趙昊的級別,早就對西御馬監(jiān)的馬失去了興趣。
畢竟他爺爺就是荒國武將之首,隨隨便便弄來的戰(zhàn)馬都比西御馬監(jiān)的馬強。
開慣了蘭博基尼毒藥,誰會稀罕凱迪拉克?
所以有一段時間,他心心念念要從東御馬監(jiān)偷來一匹,結(jié)果被皇帝發(fā)現(xiàn)了,吊在乾清宮打,導(dǎo)致他現(xiàn)在都對東御馬監(jiān)有陰影。
西御馬監(jiān)……
糟蹋糟蹋西御馬監(jiān)的馬,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趙昊想了想,還是問道:“馬沒事吧?”
老楊答道:“死了?!?p> 趙昊:“……”
它的很大,它忍不下?
他不由看向火麟馬,一時之間有些牙酸。
本來在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跟它交朋友的方法,因為人類的四大鐵,好像在猛獸身上也適用。
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臟,一起扛過槍,一起……
騎過馬。
只是現(xiàn)在看看,這交朋友的成本好像有點高,社交一次,就死一匹一等馬,就算自己是鎮(zhèn)國公的孫子也不能這么造??!
趙昊揉了揉腮幫子:“御馬監(jiān)的人沒為難你吧?”
“沒為難?!?p> 老楊搖了搖頭:“他們只是想殺了我?!?p> 說著他便掀起了衣服,只見肚皮上有兩道白痕,顯然是用刀劈出來的,只不過連他的皮膚都沒劃破。
趙昊眉頭一擰:“這是要下殺手啊!”
老楊解釋道:“他們以為我是刺客?!?p> 趙昊問道:“你就沒有說明你的身份?”
老楊點頭:“說明了。”
趙昊不由有些得意:“提小爺?shù)拿趾檬共??他們的態(tài)度是不是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老楊深以為然點點頭:“好使,他們讓我滾!”
趙昊:“……”
老楊補充道說:“還有賠錢!”
趙昊:“……”
良久良久,趙昊嘆了口氣。
別人的錢可以不賠,皇帝的錢是一定要賠的,這小老頭別的事情都能夠大度,就是涉及錢的時候摳得不行,因為荒國最大的特點就是窮。
你自己的錢怎么造都無所謂,但御馬監(jiān)是國庫養(yǎng)著的!
一匹一等馬,也不便宜??!
趙昊搖了搖頭,便拍了拍老楊的肩膀:“照顧好它,它身價又漲了五十金。”
老楊點頭:“好!”
說完,便自顧自地準(zhǔn)備草料了。
火麟馬這敗家玩意兒,從來不吃尋常馬喜歡吃的草料,而是比較偏愛雪蓮果、肉蓯蓉、山藥和淫羊藿之類的藥材。
尼瑪……
吃這些玩意兒,你不暴躁誰暴躁?
平均每日的伙食就接近一金,給趙昊的經(jīng)濟帶來了極大的壓力,搞得這一段時間他逛青樓時作詩頻率都提高了一倍,不然還真不好意思不給錢。
不行!
有空得想個辦法搞點錢。
趙昊揉了揉太陽穴,便朝內(nèi)院走去,剛進內(nèi)院大門,便看到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身手輕巧如靈兔,一身棗紅色的衣服,懷中抱著一柄長劍。
五官精致嬌俏,卻好像天生沒有表情一般。
趙昊虎著臉:“洛水!你是我的貼身侍女,貼身!懂么?”
眼前的少女,便是他兩個貼身侍女之一,十歲的時候便進了鎮(zhèn)國府,聽說是老爺子給自己安排的保鏢。
只不過,七年過去了,趙昊從來沒見她出手過。
甚至這丫頭出門的時候都很少呆在自己身邊,而是藏在各個不起眼的角落,暗中觀察。
洛水沒有說話,只是投來了一個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便拱了拱手,走進了自己的廂房。
不說話,裝高手!
趙昊心中吐槽,一開始他的確有些不爽洛水的行為,不過五年過去也習(xí)慣了。
畢竟對于這種帶著自閉癥氣質(zhì)的蘿莉女俠,他實在生不起氣。
“公子,你回來了!”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趙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他一共有兩個貼身丫鬟,性格卻是兩個極端,除了絕美的容貌之外,凡是洛水身上沒有的,都雙倍在紅苓身上尋取。
屆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這片詞用來形容紅苓再合適不過。
朝左邊看去,果然看到身材婀娜的紅苓正眼波溫柔地望著自己,一如當(dāng)年初試風(fēng)月時的模樣。
紅苓緩步走來,輕輕為他整理衣衫:“公子,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別提了!”
“今天公子我被人擺了一道!”
回到鳳梧院,趙昊明顯自在了很多,一邊發(fā)著牢騷,一邊回到廂房窩在了躺椅上,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講了一遍,好一通吐槽寧婉梨。
“你公子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女人算計。”
“奶奶個腿的,以后別被我逮到,不然我會讓她知道什么叫殘忍?!?p> 紅苓一邊泡茶,一邊靜靜地聽著,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平時她很少離開鳳梧院,每日最大的樂趣就是聽趙昊講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即便趙昊更多的是發(fā)牢騷。
抱怨著抱怨著,趙昊忽然轉(zhuǎn)過頭:“紅苓,我賬上還有多少錢?”
紅苓也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只剩五十四金了?!?p> 趙昊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少了?”
紅苓輕輕一嘆:“你的小紅馬把天香閣地板踩了?!?p> 趙昊眉頭一擰:“這楊媽媽,催債這么急么?”
紅苓不禁搖頭:“不是楊媽媽,是孟龍?zhí)煤椭芫欧睿麄冋f日天哥一生從不虧欠于人,怕你把這事兒忘了有損威名,便上門提醒了?!?p> 趙昊鎖著眉頭:“那也不至于花這么多錢啊!”
紅苓咬了咬嘴唇:“還有從小紅馬從天香閣到皇宮踏裂的地板呢!”
趙昊聲音有些顫抖:“我趙昊何德何能,麾下竟有臥龍鳳雛兩名猛將……”
他只感覺心口隱隱作痛。
紅苓將泡好的藥茶遞過去:“公子,通心茶!”
趙昊:“……”
紅苓姐姐,你可真貼心啊!
但相比之下,面對這種情況,還是洛水更貼心。
記得第一次被臥龍鳳雛氣得心臟病發(fā)作,洛水提著劍就上了。
只可惜當(dāng)時老爺子也在,攔著沒把這倆人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