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鳥巢的縫隙,李老蔫兒看到孟向陽東瞅瞅,西瞧瞧,難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能裝下一個大活人的大鳥巢嗎?
李老蔫兒啞著嗓子,把嘴緊緊貼在鳥巢壁上,“向陽,向陽。我在這里!”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很大,雖然隔著鳥巢壁,畢竟這些只是樹枝之類??墒敲舷蜿柋憩F(xiàn)出來的樣子,顯然是沒有聽到。這怎么可能呢。距離又不是很遠(yuǎn),幾乎是近在咫尺。
孟向陽確實沒有聽到,他不但聽不到李老蔫兒的聲音,也根本看不到鳥巢。在孟向陽的眼睛里,樹頂上只有茂密的樹葉,其他的什么也沒有。
孟向陽沒有找了李老蔫兒,感覺特別奇怪。他朝樹下喊道:“書記,老蔫兒哥沒在樹頂上。他是不是掉下去了。”
沒過多長時間,樹下傳來孟大壯的聲音,“樹下沒有,你在好好找找,他一定還在樹上。”
孟向陽有些泄氣,怎么可能,樹頂上就這么大面積,用眼睛掃視一下,所有的地方都不會落下。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呢。
會不會掉到樹井里去了?孟向陽認(rèn)為這是最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李老蔫兒不小心失足掉入樹井,他還沒有準(zhǔn)備好,所以大叫一聲。說不定,這時順著樹根里的通道,已經(jīng)到了大山外面。
這棵樹長的很高,上面幾乎已經(jīng)碰到墓室頂。孟向陽踮起腳尖,手可以碰到頂部。他好奇心頓起,用手指摸了摸頂部石壁。
手指尖碰到的不是堅硬的石頭,而是軟軟的就像是肚皮的東西。孟向陽像觸電一樣,趕緊將手縮回來。
怎么回事,石頭是軟的。不可能呀,哪里有軟的石頭。是不是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孟向陽這么想著,他鼓起勇氣,用手再次碰了碰墓室頂部。
果然是軟的,用力摁一下,還有小坑。孟向陽往后退了幾步,抓住身旁的樹枝,他的心砰砰猛跳不已。
讓書記、大壯哥和山里紅趕緊上來,從樹井里逃出去,離開這個地方。這里太古怪,再待下去,說不定又要碰到怪物猛獸。
孟向陽對著樹下喊,讓下面的三個人上來??墒?,喊了半天,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孟向陽趴下身子,往下看。樹底下一個人也沒有。奇怪,韓書記三個人都去哪里了?他們沒上樹,難道已經(jīng)在下面找到出口了?
哪怕找到出口,他們也應(yīng)該告訴他一聲,不可能不帶著他就走了。況且,李老蔫兒還沒找到,怎么說也要五個人一起出去呀。
孟向陽正在狐疑,墓室頂突然裂開一條縫,一條肉嘟嘟的舌頭伸出來。舌頭鮮紅,上面布滿粘液。這條舌頭一下子將孟向陽卷起來,帶入墓室頂。他都沒來得及喊一聲。
樹下面,韓書記、孟大壯和山里紅并沒有離開。他們抬頭看著樹頂,開始的時候孟向陽還有點(diǎn)動靜,樹枝也不時的晃動幾下??墒菨u漸的,什么響動也沒有了。
孟大壯喊了幾聲向陽,沒有回復(fù)。
“是不是掉到樹井里了?!表n書記說。
“不可能,樹是透明的,如果掉進(jìn)去,咱們從外面就可以看到?!鄙嚼锛t說道。
韓書記點(diǎn)點(diǎn)頭,“說的也對。但他倆一前一后,都沒了動靜。樹頂只有那么大,能去哪里呢?”
“這么等著也不是個事。書記,咱們一起上去,好歹探個清楚?!泵洗髩烟嶙h。
韓書記同意了,目前的情況,他們?nèi)齻€人,不能再單獨(dú)行動。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yīng)。
三人整理好身上所剩不多的裝備,其實只有砍刀、手電筒、火把木棒,其他什么物資也沒有。
他們攀爬上樹,來到樹頂。上面沒有人,李老蔫兒和孟向陽都不在這里。太奇怪了,兩個大活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孟大壯又喊了兩聲,叫了李老蔫兒和孟向陽的名字。他明白這么做是徒勞的,但還是想試一試。
“書記,怎么辦。他倆不在這里。咱們進(jìn)樹井還是在這里等。”孟大壯問。
“進(jìn)樹井。我還是覺得他倆已經(jīng)從樹井里離開了,咱們不能在這里耽擱太多時間。”韓書記斬釘截鐵地說道。
于是,三人先后下到樹井里。他們的后背緊貼著樹壁,手和腳在前面撐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下移動。
樹井壁不是很光滑,但也不太粗糙,沒有類似木刺之類的東西,所以下滑的比較順利。下降到墓室地面以下,樹井里開始變黑。在最下面的孟大壯打開手電筒,他往下照了照,黑漆漆深不見底。不過,這里有絲絲的涼風(fēng)吹來,說明前面有出口。三人精神為之一振,看來這條路選對了。
在樹井里,孟大壯又喊了幾聲李老蔫兒和孟向陽的名字,還是沒有回音。他內(nèi)心襲來一絲涼意,隱約感到情況不妙,他們二人可能遇到不測。開始的時候,真不應(yīng)該讓他倆先上,應(yīng)該自己打頭陣。孟大壯有些內(nèi)疚和自責(zé),作為大隊長,他有責(zé)任保護(hù)好自己的隊員??墒?,他沒有做到,一個隊員也沒保住。
孟大壯一邊自責(zé),一邊往下滑。手電筒的光照到樹井的底部,等他們下來后,看到樹井底部連接著一個橫著的通道,這里應(yīng)該可以通往外界。
他們不敢停留,繼續(xù)往前走。孟大壯發(fā)現(xiàn),地面越來越軟。他低頭看,這里的地面呈現(xiàn)一種肉質(zhì)感。手電筒的光照上去,微微泛紅。地面雖軟,但富有彈性,走在上面感覺很舒服。
“書記,這里的通道怎么感覺怪怪的?!泵洗髩严肼犅犿n書記怎么看這個有肉感的通道。
“嗯,確實。非土、非石、非磚,感覺像肉,但應(yīng)該不是?!表n書記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孟大壯用手摸了摸,洞壁一下一下地在跳動。他趕緊縮回手,“書記,會跳!”
“什么會跳?”韓書記詫異地問。
“墻壁。你摸?!泵洗髩杨澏吨曇粽f道。
韓書記把手放在墻壁上,感覺手掌觸碰的地方,一動一動的,確實在跳。山里紅也把手放在墻壁上。
“什么情況,墻壁就像是肉,還會跳動。難道我們進(jìn)入什么怪物的肚子里了?”這時,山里紅猜測著說道。
“不像,如果是肚子,沒有這么干凈。而且咱們也沒有被消化掉,但這個管道又像極了類似腸子之類的東西。太奇怪了!”孟大壯無奈地?fù)u搖頭。
“說不定,向陽和老蔫兒他倆也是進(jìn)入到這種通道內(nèi)?!鄙嚼锛t說道。
一切都是無謂的猜測,想要知道結(jié)果,只能往前探索。
通道越來越窄,三個人慢慢的彎下腰,接著是蹲著,后來只能爬行。通道越來越潮濕,液體多了起來,并且伴隨著通道的蠕動。他們省去爬行的力氣,躺在通道里,隨著它的蠕動,也能往前行。
三人都意識到,這個通道是個活物,他們在這個活物的內(nèi)部。隨著蠕動的方向而行,會去到什么地方,誰也不知道,只能隨機(jī)應(yīng)變了。
通道變的更窄,緊緊地裹著三人的身體,最后隨著一陣更緊的裹挾,孟大壯感覺渾身一下放松,整個人騰空飛起,然后落在一堆軟綿綿的物體上。
韓書記和山里紅緊隨其后,也掉落下來。孟大壯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周圍像是一個大口袋,他們是從上方的口子里掉下來的。
正當(dāng)他仔細(xì)看四周的情況,突然,一只手慢慢伸到他的后背,輕輕拍了一下。孟大壯被嚇了一跳,渾身的汗毛豎立,直冒冷汗。
“什么東西?”孟大壯大喊。
他的一聲驚叫,把韓書記也嚇的不輕,幾乎從軟堆上跳起來,“啥呀?”
“大壯哥,是我呀?!币粋€微弱的聲音輕輕說道。
孟大壯將手電筒的光柱移到聲音傳過來的方向。在他身后,軟堆的下面,孟向陽慘白的臉露出來。他高高舉著手,抓著孟大壯的后背衣服,像是抓著救命的稻草。
“向陽?!你怎么在這里?”孟大壯驚喜地問。
“李老蔫兒呢?”韓書記焦急地問。
“不知道,沒看到他。我在樹頂端,被一條舌頭卷進(jìn)來,稀里糊涂的就掉到這里了。你們怎么也掉下來了?”孟向陽的聲音非常虛弱,不知道遇到什么折磨人的東西。
“我們順著樹井下來的,結(jié)果就到這里了。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孟大壯說道。
“不知道,我迷迷糊糊,感覺越來越虛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吸我的精氣?!泵舷蜿栒f。
“看來不能在這里待太久,要馬上找到出口?!表n書記說。
“我看了,上面沒有。最有可能的是這堆軟綿綿的東西下面,有出口我們就有救了,沒有出口這里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泵洗髩颜f道。
“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只能賭一把了?!表n書記說道。
“好吧,我下去。你們等著我?!泵洗髩延脠远ǖ哪抗饪粗n書記、山里紅和孟向陽。韓書記沖他默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山里紅想要跟過去,被韓書記攔住了。
孟大壯扒開軟綿綿的東西,原來,這些都是一些比較碎的渣滓,具體是什么東西留下的,不得而知,不過并沒有什么味道。它的流到性不大,因此可以挖開一個洞。
大約挖了三米深,到達(dá)底部。這個底也是肉感十足,孟大壯突然想起,自己還帶著一把砍刀。他拿出砍刀,把刀尖對著底部,用力往下按。砍刀隨著孟大壯往下的力量,刺入底部,并深深地扎下去。
這時,整個空間一陣猛烈地震蕩,好像天翻地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