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六章 四諦寂滅
恐怕凌霄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招惹了什么樣的人，她將九嬰神格收入須彌戒中，便任由玥抱著她繼續(xù)前行。
她想他倒是沒有傷她的意思了。
凌霄倒是想起來那條項鏈還戴在他脖子上：“阿月狗，要不我收回那條鏈子？”如今再給他套那含著一絲羞辱意味的鏈子倒是怪怪的。
“你贈與吾的東西想收回去？”玥挑眉看著她。
“阿這……好吧，送你吧，”她被他反駁的一時語塞，仰起頭，一雙星眸定定地看著那張絕美容顏，“你不介意?。俊?p> “吾需要介意嗎？難道你現(xiàn)在想傷吾嗎？”他亦看向懷中人，淚痣魅惑，薄唇殷紅，盈盈一笑如月色無邊，“你不會真的以為那項鏈只有限制吾不能傷害你的作用吧？”
“啊？”
“呵，原來你也有如此天真的時候?！?p> 凌霄摸了摸鼻子，星眸圓睜：“別用天真形容我，我會覺得你好像在罵我蠢。”
玥暗道她怎么會跟蠢掛鉤，狡猾的女人，不過偶爾天真得可愛了。
“這項鏈誕生于墨月幽華，是混沌本源的伴生神器，好處自是不勝枚舉?！?p> “你喜歡那你就繼續(xù)戴著咯，”少女笑的嬌憨，面露慧黠，“你真的想當我的阿月狗啊？”
“在你眼里，其他種族與人族有區(qū)別嗎？”玥輕笑一聲，便看見她那張雪白的臉上露出了訝異。
的確沒有，她只分對她好的與對她不好的。因為她也不是人族，自然而然地，所有種族在她眼中都沒有區(qū)別。雖然不知道玥是如何察覺到的，但他沒有說錯，凌霄暗道，原來他竟是了解自己的。
思及此，她望向他的目光也越發(fā)深邃。
玥哪里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但笑不語。兩個人殺了九嬰后，血河之中再無阻礙，不知飛了多久，在無邊的河水之中漸漸出現(xiàn)了一條路。這是一條盤旋向上綿延不絕的路，看不到盡頭在哪。
凌霄與玥相視一眼，兩個人便落在了那路上。然而周邊的景象剎那間大變，頭頂之上出現(xiàn)了一片星河。
星河像一條淡淡的鮫紗跨越整個夜幕，輝映成一片，仿佛是條煙霧籠罩著的光帶，淌著七色光輝。點點的繁星好似顆顆明珠，鑲嵌在烏藍的幕布之下，閃閃地發(fā)著光。
凌霄漫步于無垠星空之中，識海中生出無限遐思。她能感知到這些遙遠的星辰中似乎蘊含著各種各樣的力量。
兩個人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被桎梏于這條路上，雖然能使用修為，但是不能飛天遁地，只能沿著道路而上。
“這是大道之河！”醒悟過來的凌霄與玥同時出聲。四諦，苦集滅道，難怪那龍族叛臣九嬰會選擇躲在此處休養(yǎng)生息。在滅河盡頭便是道河，哪怕是頭豬日日觀望道河也能修煉的不凡。
然而，想到達道河又談何容易。光是來到哀怨河，即苦河便是很難了。更遑論渡過其他兩條河。這便是四諦寂滅黑蓮的考驗。
苦即是那些怨鬼亡靈的力量，生前痛苦、死后亦痛苦；集是業(yè)力，是渴愛，是所有苦的因；滅是毀滅所有的力量，那滅河之中的蟲蛇血水對旁人來說是致命的。若無九嬰攪局，滅河恐怕對于凌霄與玥而言，是最好通過的一關，因為他們本身就具有毀滅之力。
道河恐怕便是黑蓮的最后考驗與獎勵。凌霄回頭看，果然見身后的路在慢慢消失。不過因為他們走得快，那路消失的還只是最初踏足的那部分。
“我們身后的路……”
“黑蓮的把戲，不過是要我們做選擇罷了，”玥輕笑一聲，紅唇妖嬈，“它是讓我們在星河中的法則與四諦寂滅黑蓮二選一，或者說二選一都未必能輕易做到。可惜……”
畢竟，法則哪里是說領悟便能輕易領悟的?？峙碌人麄z從這路上掉下去，都未必能領悟其中之一的法則。
“小孩子才做選擇，而我兩者皆要，”少女抬頭看著身旁人，笑靨如花，“任誰如何也想不到，我們倆都有吞噬所有力量的太陰之力?！?p> 太陰之力，暗靈根，除了光之力為克星，當它遇到其他的力量法則都會霸道地將其吞噬。對有主的力量尚且如此，對無主的力量更是肆無忌憚。
兩個人默契無間，同時催動著磅礴的太陰之力，滿天星辰化為一道道流光，不斷涌入兩個人身體之中。
識海中雖傳來了一陣如針扎的刺痛，但凌霄依舊毫無畏懼。法則的力量令人心動。而這恐怕也才是四諦寂滅黑蓮與六道輪回紅蓮加在一起能讓人一步登神的原因。不僅是力量有相克之處，而且代表著寂滅與輪回，主生滅之道。
凌霄暗道，神蓮不愧是奇花榜上第一，其神異之處遠超想象，但凡領悟其中法則、獲取黑蓮中的幾種力量與紅蓮中的生之力，直接踏入神境恐怕都是碾壓同級的存在。
兩人攜手，一邊吞噬著法則之力，一邊快步往前走。路上開始出現(xiàn)了各種陰靈鬼魅，鬼哭狼嚎，勢要將兩個人趕下這條路。
玥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黑鐮，任由那鐮上惡鬼吞噬這些黑色幽靈。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這把鐮叫什么名字？”凌霄對別人的神兵一向具有不弱的好奇心。
“月魔之淚?！?p> “月魔之淚？我記得師兄的那把叫死神之眼，”少女驀地想到什么似的，又想到他倆之間的“曖昧”氛圍，紅唇張大，“你倆究竟是什么關系？”
是像白澤諦聽的那種關系嗎？話本子看多了，她的腦洞大得離譜，顯然將這二位都表白于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不得不說，這位真是一等一沒心沒肺的。
“你的想象力，真是令吾驚嘆啊，”玥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歪到十八萬千里去了，無奈地嘲諷道，“吾真想知道你的腦子是什么做的。等吾與你去見了他，屆時你就清楚了?！?p> 能把他與百里清嵐想到戀人去，簡直離譜。
雖是譏諷，但他素來如神仙一般的冷清面龐卻帶上了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動人笑意。
“我腦子進水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凌霄翻了個白眼。
在這條路上走了許久，終于走到了盡頭處。
沒有意外地，路的盡頭便是四諦寂滅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