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安遂開口道:“此花根系異常發(fā)達(dá),若只是燒毀枝干與花葉,則不能徹底滅殺,唯有連根拔起,一起焚燒之。”
“把衣服穿上,待會你來跟我一起拔?!?p> 江提使聽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而掃了一眼宋淮安,手一撫腰間繡袋,好像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套衣服丟給了宋淮安。
宋淮安攤開一看,是一件白圓領(lǐng)、紅綢緊身袍服,胸口繡一面鐵鏡,以及一頂黑色三角齊眉帽,外加一柄短劍。
這衣服很眼熟啊。
宋淮安穿上感覺還挺合身,就是帽子戴在頭上沒有逍遙文士巾舒服。
刷。
抽出短劍,一道寒光閃耀,劍身兩尺,劍刃透著寒芒,一看就非俗物。
“多謝江大人?!彼位窗矂傉f完,江提使見井中火勢弱了,縱身跳了下去。
“喂?!彼位窗埠傲艘痪洌恼f,這也太大膽了吧,里面還有火呢,不怕燒死嗎?
“還磨嘰做甚?趕快下來幫忙!”江提使抓住一根惡魔之花,連根拔起,手臂一揮,呼一聲,帶著火苗飛了上來。
也多虧前日下過大雨,荒野土軟,此刻依然很濕,否則定會火燒一大片。
宋淮安一咬牙,你不怕,我也不怕,遂迎著火勢,跳了下去。
咦。
預(yù)料中的火燒眉毛,皮膚滾燙,竟沒有出現(xiàn),只是感覺身體有點(diǎn)熱之外,并無其他不適。
衣服,肯定是這衣服!
宋淮安恍然,而后為了感謝江提使,宋淮安運(yùn)轉(zhuǎn)佛術(shù)手經(jīng),飛快拔起一顆顆惡魔之花。
二人分片協(xié)作,不到半刻鐘,在被煙熏到了極點(diǎn)之時,終于全部拔完。
江提使一把抓住宋淮安衣領(lǐng),蹭一聲,躍了出去,宋淮安落地之后,抽出短劍,將一顆顆惡魔之花堆積在了一處。
骨鼎再此顯示威能,道道白色蛇芯,閃閃而附在惡魔之花上,刺刺吧吧,惡魔之花迅速被腐蝕化作一灘污水。
污水散發(fā)著一股腐臭之氣,害得不遠(yuǎn)處的幾顆大樹,都在顫抖,大地上的荒草,一根根無精打采,全部蔫了。
物種食物鏈之間的壓制,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宋淮安這個時候,才感覺被柳樹枝蔓纏繞的身體開始隱隱作痛。
“你不是有瓶療傷藥嗎?”江提使說完,抬手打了個呼哨,遠(yuǎn)處的坐騎,一聲長嘶作為回應(yīng)之后,塔塔跑了過來。
“路上治療也不耽誤?!苯崾狗砩像R,一抖韁繩,當(dāng)先離去。
宋淮安掃了一圈,大喊一聲小紅,小紅馬飛奔而來。
駕,駕,駕!
宋淮安騎上馬,口中連連呼喝,小紅馬速度提升,追著江提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上了官道,要不是小藍(lán)提醒要簽到了,宋淮安才發(fā)現(xiàn)此時已然是凌晨了,一夜未眠,精神依舊亢奮。
一是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
二是接觸到了神秘,什么神秘呢,柳樹精和惡魔之花,以及身上這身火不侵的衣袍。
宋淮安知道,這衣服肯定很罕見,所以在心里對江提使感謝了一番。
“比比腳力如何?”江提使見宋淮安跟了上來,扭頭說道。
“目標(biāo)?”宋淮安問道。
“馮令史府……”江提使話音未落,一馬當(dāng)先沿著官道,往前沖,黑馬四蹄如踏浪一般,神駿非凡。
“小紅,跟上!”宋淮安自然不會服輸,他對小紅馬充滿了自信。
掏出藥瓶簡單給自己抹了一些止疼之后,宋淮安縱馬馳騁。
呼呼呼。
耳邊風(fēng)聲呼響,發(fā)絲飛揚(yáng),頭上的帽子差點(diǎn)被風(fēng)吹飛,宋淮安索性脫帽揣入懷中,微微俯下前身,緊握韁繩,在月光下,快速奔行。
馮令史府,宋淮安早上沒來,想不到晚上,不,凌晨時分還是過來了。
此時,馮令史府外有重兵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大門前,時錘端坐馬鞍,身后跟著十幾個手持兵刃的拘捕房公差。
“某等奉大理寺少卿仲大人之令,前來調(diào)查案件,煩請予以放行?!?p> 時錘說著,把手牌遞給了把守在門外的一位將官。
“原來是大理寺拘捕房的,對不住了,咱們是奉提刑司江大人之令在此把守,任何人等不得入內(nèi)?!?p> 將官倒沒有頤氣指使,平靜說道。
“哦,兵部的人馬,甚時成了提刑司的跟班?”時錘見仲太常的手令都不管用,面色當(dāng)即一沉。
“……”將官不言不語,只是站在大門口,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架勢。
時錘有些生氣,今日他找回大炮立下大功,此番正是乘勝追擊,剿捕賊人之時,沒成想,竟被阻在門外。
也就在時錘想辦法如何進(jìn)去之時,一連串急促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傳來,正是江提使和宋淮安。
吁。
江提使收緊韁繩,胯下黑馬速度降了下來。
宋淮安見狀,這可是你停下的,不怨我,一拍小紅馬,噌一聲,跑到了江提使前面,迎面就看見一隊公差站在馮府大門前。
等到近前,宋淮安發(fā)現(xiàn)是時錘時武舉,遂大聲喊道:“時大叔?”
時錘下意識循聲望了過來,眼中亮色一閃:“子正,你怎么過來了?”
“大炮找到了?”宋淮安將韁繩系在門前栓馬樁上,走過來說道。
“你怎知道?”時錘詫異了。
宋淮安笑了,今日真是神仙開會啊,兵部,提刑司,大理寺都碰在一塊了。
“我也是剛剛知道,時大叔,你們這是?”宋淮安問道。
時錘臉色微微一紅,道:“查案,這不,被擋在門外了。”
宋淮安愕然,繼而扭頭看了一眼江提使。
江提使的馬自然有人給他牽著,其問了一下守門的將官一些情況之后,走過來道:“提刑司辦案,無關(guān)人等速速離開?!?p> 宋淮安見時大叔臉色沉了下來,忙插言道:“江大人,時大人他們也是來查案的,何不……”
“只允許一人進(jìn)入。”江提使掃了一眼宋淮安,略微沉吟了一下道。
“時大叔,要不你跟我一起進(jìn)去吧?!彼位窗矂窳艘痪洹?p> 時錘冷哼一聲,回身沖著一眾公差道:“汝等先回去,時某一人也可?!?p> “大人小心?!惫顐冊缇屠У貌恍辛?,巴不得早點(diǎn)回去睡個回籠覺,說完,嘩啦啦,離開了…….
豁。
宋淮安是第一次來馮府,只覺比何首年那個新宅強(qiáng)了許多。
此時,馮府里燈秋火把亮子油松,兵卒們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顯得肅穆森森。
府里很亮堂,也很安靜。
江提使一路往前走,目標(biāo),小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