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看房子?”
酒德麻衣發(fā)現(xiàn)了重點(diǎn)。
“這別墅不好么,你怎么還要看房子?”
“好啊,當(dāng)然好?!?p> 路明非的目光掠過一件件精美家具,贊不絕口。
“但我不想住?!?p> “為什么?”
也不知酒德麻衣的這句話戳到了路明非的哪個笑點(diǎn),少年竟捧著肚子樂起來。
他邊笑邊擺手。
“習(xí)慣啦,是習(xí)慣。”
路明非說。
“我可是皇宮都住過,別人還要給我專門建一座王府,我什么人啊,多驕傲啊,全都給推了?!?p> 這話在酒德麻衣聽來還以為又是某個動漫的內(nèi)容,她哦了聲自個想去了,還在心里感慨呢,跟路大少爺聊天還真累,冷不丁就冒出兩句你聽不懂的話,要是肚子里沒個百來部的動漫儲備還真得抓瞎。
事實(shí)上她如果真的開口去問路明非,準(zhǔn)會得到以下的回答。
“開玩笑?不不不,我認(rèn)真地?!?p> “皇宮我當(dāng)然住過,就這么跟你說吧,上個廁所撒尿前后四個小姑娘給伺候著,反正我是受不了?!?p> 這是路明非的真心話,所以他才拒絕了小皇帝的一字王的封賞,王府金銀丫鬟美婢統(tǒng)統(tǒng)不要。
他覺得吧自己就這命,受不來別人伺候,走大街上碰到穿橘色制服的環(huán)衛(wèi)大叔大媽都會站好了認(rèn)認(rèn)真真說聲謝謝,每次去到烈士陵園的涼亭也會在碑前合掌靜立。
就算到了九州宴席上也會給陪酒的丫鬟一板一眼的抱拳,每每如此這些個女孩就紅了眼圈,他人只是搖頭說閻羅連個女娃也不放過,卻哪里知道路明非手忙腳亂的在那安慰女孩的樣子有多窘迫,女孩紅眼圈也不是閻羅兇神惡煞,只因女孩們成長至今閻羅還是頭一個像自己行禮的大人物。
畢竟在尋常的大人物看來,婢女美妾丫鬟小廝之流,又與一件衣服一只茶盞有何區(qū)別。
大人物互贈美妾已是佳話,誰又會對個贈品抱拳行禮呢?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下到車庫,坐上大眾,酒德麻衣問了目的地,聽了后欲言又止,眼中閃過古怪。
“對了?!?p> 路明非忽然想起什么。
“我再說一次啊,不是這房子不好,是我的問題,太好的房子我住不慣,不自在。”
“不過這玩意很有趣,我很滿意。”
路明非手中是亮屏的智能機(jī)。
“人類的智慧真是神奇,未來科技啊,嘖嘖,你說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我們都能用手機(jī)打星際了呀?!?p> 正在啟動車子的酒德麻衣好奇的看了眼。
“這什么,手機(jī)么?怎么沒鍵盤。”
路明非就奇怪的看去。
“你們送的東西,自己不知道?”
酒德麻衣愣了下,臉色頓時一沉。
“老板沒有發(fā)關(guān)于手機(jī)的任務(wù)?!?p> 兩人看著彼此,都是嗅到了些不對。
“送手機(jī)的是什么人?”
“習(xí)武的。”
路明非不忘補(bǔ)充。
“比你強(qiáng)?!?p> 酒德麻衣噎了下。
“沒打過,你怎么就知道比我強(qiáng)?!?p> “嘿這還用打么?”
路明非沖忍者小姐擠眉弄眼。
“就你倆這水平再高能高哪去,還不是我掃一眼的事?!?p> “那人的步伐比你精妙,也更隱蔽,但你看怎么著,還不是沒瞞得過我吧?!?p> 之后他簡單描述了女機(jī)車手的形象,還有那臺怪獸似的黑色機(jī)車,然后搖搖頭。
“這人送了一臺據(jù)說兩年后才上市的手機(jī)給我,還用了抽獎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本來我以為也是你們的手筆。”
“不,不是?!?p> 酒德麻衣斬釘截鐵。
“我們另外一個行動人員還沒機(jī)車高?!?p> 路明非就睜大眼。
“喂喂,是警察叔叔么,這里有人非法雇用童工!”
“打吧打吧,反正你們這邊的法律也管不到一個外國人。”
“外國人?”
路明非摸著下吧。
“又是個日本蘿莉?”
酒德麻衣默默遠(yuǎn)離路明非。
“請注意,你的眼神好惡心。”
“哈哈哈我忘記跟你說了?!?p> 路明非笑容燦爛。
“以后最好不要隨便走到我身后,一個不小心,可是會被我打死的哦。”
酒德麻衣下意識的就要反擊,話將出口又吞了回去。
無論是女人還是忍者的直覺都在提醒著她。
別被路明非的笑容給欺騙了。
這家伙,可不是在開玩笑。
他啊,是認(rèn)真的。
誰要是鬼鬼祟祟的跟在路明非的身后說也不說。
可是真的會被打死的哦。
“總之,這件事我們會幫著查?!?p> “你這邊如果有新的發(fā)現(xiàn)?!?p> 路明非接話。
“就叫你們老板。”
酒德麻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大少爺您這什么語氣啊,怎么感覺我們那英俊強(qiáng)大的老板在您這里就跟拉布拉多似的,隨便叫一聲就來,這還隨叫隨到怎么著啊。
她也只是想想,不敢問也不敢說,問了就怕薯片妞第二天就得給她挑個風(fēng)水寶地給埋咯。
車子在巷口前停下。
前面的路只有單車能進(jìn),別說汽車了,三輪都勉強(qiáng)。
“到了,老井巷?!?p> 酒德麻衣說。
“就這了?!?p> 路明非看著車外趴在斑駁墻根旁曬太陽的老狗。
他輕輕的笑起來。
那墻上垂下大片濃密的爬山虎,翠綠翠綠的生機(jī)勃勃,見了就讓人歡喜。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往里走。
每座城總有個慢悠悠的角落,無論發(fā)展再是日新月異都會有,提起褲子就不認(rèn)人的時光渣神大概是將他那為數(shù)不多的憐憫全留在了這,令得此處的光景十年二十年依舊如初。
很難想象,一座鋼筋水泥的城市里,居然還有這樣的一條老街。
路是青石板鋪的,三四十年前請人去二十多里地的山上一方方的背青石,來回一趟一角錢,那可是強(qiáng)迫了腦袋的好活計(jì),干上一天回家還能給孩子買個雞蛋補(bǔ)補(bǔ)身子,再攢攢沒準(zhǔn)還能給媳婦買塊布做件新衣裳,她笑起來可真是好看。
如今也這么多年過去,旁的地方挖開了青石板,澆下了瀝青水泥,光鮮亮麗的汽車開始奔馳不休,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外墻可都是亮閃閃的玻璃,晃的人都睜不開眼。
可太快了啊。
快的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這座城已是另外一副模樣,祖祖輩輩生在這的人都覺得陌生,納悶也就一兩年咋就不認(rèn)得路了呢,出去一趟回來連家都找不著了,真是愁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