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誰在撒謊?
周沐剛一跑進營帳,就看到林殊從床榻旁站起身,見到他來了,沖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周沐過來一把揪住了林殊的衣領(lǐng),把他提溜到一旁,壓低聲音問:“你怎么在這里?”
林殊很想對他翻白眼,并告訴他,婦產(chǎn)科這一塊兒,他是專業(yè)的。
但他眼下只能說:“穆王爺讓我來的。遼王妃母子無礙?!?p> 聽說顧甘棠和孩子都沒事,周沐這才松了口氣,把林殊放下來,還給他撫了撫剛剛抓著的地方:“冒犯了?!?p> “沒事。不過姐夫讓我告訴你,對外就說孩子保不住了。”林殊叮囑了他幾句。
“你!”周沐當下就跟他翻臉了,目眥欲裂,呼喊著“你賠我孩子”,對著林殊就是一頓暴打。
林殊抱頭鼠竄,也還是被痛揍了好幾拳。
而且周沐是真打。拳頭落在林殊身上那叫一個疼啊。林殊感覺他絕對破相了。
“住手!”身后趕來的眾人忙攔下了周沐,并把林殊跟他隔離開來。
周靈修看了一眼林殊的傷勢,對著白久功吩咐了一句:“傳太醫(yī)?!?p> 他再回頭看向周沐。
周沐頭發(fā)凌亂,眼睛通紅,整個人的氣息不穩(wěn),似憤怒,又悲傷。
“我這造的是什么孽??!”雪貴妃進來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顧甘棠,就昏了過去。
又是一陣騷亂。
周靈修讓人把雪貴妃扶回去。他則是惡狠狠地瞪了周沐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周恤悄悄問周順:“就這么過去了?”
“不然呢?”周順反問道。
“八弟謀害的,可是父皇的子嗣?!敝苄艨傆X得這次事情的處理結(jié)果,太便宜周沐了。
周羽:“一命抵一命,還想怎么樣?”
周恤悻悻然。
“父皇偏心,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周霖撇了撇嘴,眼睛看的是周蕭。
“是啊?!敝苡痦樦哪抗飧胶偷?。
周蕭感覺到了有人注視,抬頭看向了他們這邊。
只是他的視線剛跟周羽對上,白久功就來叫他了。
周靈修要出這口惡氣,也就只能發(fā)在周蕭的身上。
周蕭進入皇帳之后,看到的是一地的狼藉。
他剛剛站定,就又有東西砸在了他的身上,落在腳邊。
“瞧你們干得好事?!敝莒`修氣得不輕。
好好一場秋獵,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回去還不知道會被那些大臣們說成什么樣子。
原本這是他為周蕭鋪路樹威的好機會,全搞砸了。
周瓊默默地撿起地上的奏折,合著就直接放回案幾上:“父皇息怒,這也不是九弟所想的?!?p>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敝莒`修指著周蕭,“我問問你,你說不是老八害的舒兒,那是誰?能有那樣的本事,可以撞飛老八的箭?”
周沐本就力大驚人。就算當時他未用全力,可一般人也難在速度和力量上勝過他。
周蕭想了想,看向了周瓊。
周瓊在他的注視下,也同樣想到了一個人。
穆王府里,綠柳一整風一樣地跑進了堂屋,見到林免就吵嚷道:“小姐,你嘴巴開光了!”
林免放下手中的小人書,不滿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綠柳馬上閉嘴,環(huán)顧周圍。
趙丙等幾個小孩子正在默書。
綠柳拉著林免往外走。
“干嘛?”林免不情愿地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叮囑那幾個小孩,“別以為我看不到。不許作弊?!?p> 兩個互相使眼色的小孩忙又老實了起來。
“小姐,你知道嗎,那個何夫人,小產(chǎn)了?!本G柳盡可能小聲地跟她八卦了一下剛剛聽來的消息。
何望舒還真有了孩子,還小產(chǎn)了?
這著實有些出乎林免的意料。
然而綠柳卻沒察覺到林免的異樣,還一個勁兒地夸她:“小姐,你太厲害了,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我聽他們說,太醫(yī)院還是這次出事之后才知道何夫人有喜呢。”
“你確定她是小產(chǎn)嗎?”林免不相信。
宮里的這些人,隔三差五都會有太醫(yī)去給請平安脈,何望舒懷孕一事,不可能這么久都沒被人發(fā)現(xiàn)。
出現(xiàn)眼下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之前照料何望舒的太醫(yī)知情不報,要么就是閔太醫(yī)撒了謊。
這件事情,林免能想到,周蕭也一樣能想到。
而且周蕭還知道,那個閔太醫(yī),是淑妃的人。
可是淑妃怎么會跟何望舒扯上關(guān)系?這是他所想不明白的地方。
宮里的人都說,只有德妃和賢嬪會時不時地去看看何望舒,淑妃根本就沒跟何望舒私下里接觸過。
淑妃在聽聞這件事情后,也以身子不適為由,召了閔太醫(yī)。
閔太醫(yī)如常給她懸絲診脈,開了調(diào)理的方子,并沒有多言語。
淑妃看著那個方子,片刻后,付之一炬。
周沐因為這件事,被罰禁足一月。
他托人上了折子,自請舉家離京。
周靈修問過周瓊的意見后,準了。不過要等周蓓出嫁之后再走。
周蕭回到穆王府之后,整日地黏在林免身旁。
林免不勝其煩。
一日,林免實在憋不住了,問他:“你都不去上班的嗎?”
“上班是什么?”周蕭揣著明白裝糊涂。
“多少也要給我們娘倆賺點奶粉錢啊?!绷置獾亩亲右呀?jīng)開始有丁點凸起了,雖然隔著衣服看不到,可周蕭現(xiàn)在的手就放在上面,能摸得出來。
“奶粉又是什么?比奶媽還好嗎?”這幾日跟林免待在一起,周蕭學了不少新鮮的詞。這讓他更加懷疑,林免是不是被什么鬼魂附了體。
林免沖周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種人,給他解釋也是白費力氣。
自從他知道三個月后可以同房,每天都在問她第幾天了,滿腦子都是帶顏色的東西。
“靈蛇不是說,你給我準備了禮物嗎?禮物呢?”林免沖周蕭伸出了手。
周蕭把她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帶著它摸上他的臉:“在這兒呢。”
“你要點臉行嗎?”林免就沒見過這么小氣的人。
成親這么久了,都不說上街給她隨手買點兒東西,哪怕是買包肘子回來也行。
還不如成親之前呢。
想到過去,林免更是來氣,索性直接把他推下了床。
“怎么了?”周蕭皮厚,沒怎么被摔到,也還是一頭霧水。
明明氣氛正好,你儂我儂,她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林免懶得跟他多費口舌,背轉(zhuǎn)過身去,負氣。
周蕭現(xiàn)在多少能對她的小性子摸出一點規(guī)律,過來湊到她耳畔:“是不是想吃什么東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林免搶白了他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