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虛驚
沐璃聞聲正準備去查看一番,染青一句話都沒有反駁,當即猝死在自己腳邊,嚇得她連連后退,
領(lǐng)頭的護衛(wèi)忙上前查看,回應(yīng),“阿璃小姐,這女使齒縫兒藏毒,已經(jīng)死了?!?p> 云姑姑驚嚇的身子一軟,當即坐在了地上,“完了,這——這——”話都沒說完,直接就暈厥了過去。
沐璃趕緊拾起地上那把淬毒的梳子,半瞇著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體。
一見到死人就會響起自己從亂葬崗醒來的時候,惡心又難受,直接對領(lǐng)頭的護衛(wèi)說,“你且看著收拾吧,我先回去了。”
然后,拉著云檀,趕緊跑走了。
麗日臨空。
沐璃主仆二人緊著步子徑直回了綠園。
巖雀依然守在外面,門卻是開著的,里面?zhèn)鱽硪粋€喋喋不休的年輕男子的聲音,正有聲有色的講著她在綠園的一番橫行無忌,大殺四方的做派。
顯然不是君逸凡的聲音,他才沒這么多嘴多舌。
沐璃扒著門邊兒,探頭向里面看了一眼,錦繡屏風后面確實多了一個男人身影,那人巴巴地說個沒完沒了,君逸凡居然沒有打斷。
須臾片刻,里面又傳來那個話嘮男子洋洋自得的聲音。
“嘖嘖嘖,瞧我這束發(fā)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p> 沐璃蹙眉,好奇地問了一句巖雀,“他是誰呀?”
巖雀面上很是歡喜,應(yīng)聲,“是褚神醫(yī),他回來了?!?p> 褚神醫(yī)?
沐璃心中打了個問號,又想起來了,先前趙大夫提過這個人,跟著抬腳便進去了,直接說,“君逸凡,我找到你中毒的根源了。”
此時,那個話嘮的男子,推著穿衣整齊的君逸凡從錦繡屏風后面出來,乍見沐璃,直接指著她說,
“唉——!凡凡,就是這丫頭,可真有意思,那聰明勁兒,都趕上公堂上斷案的官老爺了?!?p> 又覺得沐璃說話沒分寸,詫異的問道,“你這丫頭膽兒挺大呀,直呼其名?!庇钟檬滞屏艘幌戮莘?,問道,“你怎么也不怪她呀?”
沐璃終于明白君逸凡為什么說話吐字如金。
原來他身邊有這么個話嘮子的神醫(yī),還親密的叫他——凡凡。
看來他就是那個外界傳聞逸王殿下的龍陽之癖的癖呀。
只見這個男人,較君逸凡年長一些,身形修長,一身天青色素衣,青絲用淡青色發(fā)帶簡單的束著,修著斜斜的短劉海,面相姣好,眼眸純凈,儼然一個謙謙君子之風,就是最好別說話。
再看君逸凡,一身絳紅色華服,面色蒼白,白發(fā)用正紅金絲繡線鑲邊的發(fā)帶纏著,兩鬢間還松了一縷,自然垂至臉頰,衣衫襯得他面色更顯蒼白,心情卻好了很多,正揉著額頭眉心,滿臉無奈,應(yīng)了一句。
“她就是沐璃?!?p> 那男子聞言,滿臉震驚,問了一句,“我回來的時候,就聽外邊傳聞,她死了,真詐尸了?怎么還躲到逸王府來了?”
君逸凡搖搖頭,嘆惋地應(yīng)了一句,“不知道。巧合?!?p> 沐璃才沒有心情理會那個男子,徑直走到君逸凡身邊,尋了個凳子坐下,將帶回來的東西展開給君逸凡看,解釋說,
“就是這把梳子,才讓你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毒素是從你的頭發(fā)滲透進去的,我找出來了?!?p> 聞言,那話嘮的男子俯身湊近,仔細瞧了瞧,又嗅了嗅,連連肯定,“還真是的,真是叫人好找啊。我前前后后幾次把逸王府翻個底兒朝天,竟然沒有找到?!?p> 君逸凡凝眉,心情很沉重,看了一眼,輕聲說了一句,“謝謝,我已經(jīng)知道了?!?p> “謝——謝!”那話嘮男子滿臉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嘴快的說,“那我呢?我為你奔波,為你辛苦,為你忙這么多年,你可是一個字都沒說過?!?p> “閉嘴?!本莘惨荒槕械么蚶淼臉幼樱f出的話,卻聽不出一絲厭煩的情緒。
沐璃剜了一眼那個話嘮的男子,又看向君逸凡,憂心的問了句,“你沒事兒吧,你這頭發(fā),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那個話嘮的男子又插話了,連連寬慰,“沒事兒的,他這個是好事兒。你真是厲害了,做了我許多年不敢做的事情,確實應(yīng)該謝謝你。”
“什么意思?”沐璃問。
那話嘮的男子一臉神神秘秘的,眼神示意沐璃號一下君逸凡的脈相。
沐璃心下明了,抓住君逸凡的右手,赫然看見他右手虎口附近,觸目驚喜地咬痕,愣了一下,心情沉重。見他要收回,便抓得更緊,探了一下脈相,方才安心。
確實如話嘮男子說的一般。
這一夜白頭是件好事兒,先前用藥,將他體內(nèi)的毒素全部聚集到根源頭發(fā)上。
日后內(nèi)調(diào)外養(yǎng),他這寒毒便可全部驅(qū)除。
真是一時著急,關(guān)心則亂,虛驚一場。
光顧著說梳子的事情,差點忘了瀟湘院里面死了兩個女使。
沐璃趕緊將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君逸凡,最后做了個自我陳詞,諾諾地說道,
“我本來是想把她們帶過來,由你處置,沒想到她們會自絕當場。那個叫染青的就倒在我腳邊,嚇死我了,我就趕緊先回來了?!?p> “這叫死無對證,真是好手段。沒見識了吧,小丫頭還是得再歷練歷練。”那個話嘮的男子又插嘴說。
沐璃不服氣,面上有些不滿,打從一進門兒開始,這個話嘮的男子,一口一個小丫頭,當即起身質(zhì)問,“你是誰呀?”
“在下褚辰溪,逸王府的醫(yī)師,見過阿璃小姐。”那話嘮的男子這才收斂了性子,先行見禮,又笑嘻嘻的回應(yīng)。
“嬉皮笑臉,切——!”沐璃狠狠剜了他一眼,兀自嘟囔了一句,“你們聊吧,我要累死了?!?p> 說罷,她扭頭就出去了,還喚了云檀,兩個人嘰嘰咕咕的回了春草堂。
“唉——!凡凡,我怎么覺得這丫頭瞧我們的眼神兒怪怪的?!瘪页较浦辶щx開的方向,小聲嘀咕了一句。
君逸凡滿臉無語,沖他白了一眼,淡淡地說,“還不是你惹的禍。”
兩個大男人,梳了一樣的發(fā)型,打了同樣的雙生結(jié),還都長得那般俊俏,一個素雅,一個艷麗,又深陷那樣的傳聞里。
任是誰,都會胡思亂想。
晌午過后。
原先守在春草堂的護衛(wèi)全部都撤了,先前院子里面的小廝又換了回來。
瀟湘院子的事情無人敢提及,一切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整個逸王府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春草堂的正主兒褚辰溪回來了,她還不識趣兒的趕緊自個收拾東西搬走。
但是一想到君逸凡手上還有傷。
沐璃特意差云檀送一瓶清涼潤膚膏去綠園,沒想到她又給拿回來了,問了才知道。
原來君逸凡不在綠園,去了北淵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