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濟所在的這座村莊叫做白石村,得名于后山的白石礦。雖然名叫白石但是色彩艷麗,易于雕刻。是鎮(zhèn)上有錢人十分喜歡的建筑材料。
白石村的人口不多,只有百十來口人,因人少又都在一口礦坑里找飯吃。大家都是分工一起協(xié)作。
年輕力壯的爺們們,與礦坑中采礦。心細(xì)手巧的女人們,加工石料。而經(jīng)驗老道的老人們則是駕著牲口拉車去鎮(zhèn)上販賣。
看似合理的分工卻凸顯出一項問題,孩子怎么辦。
孩子們力氣小去礦坑不安全,進行加工工作,石末還會對年幼的身體造成危害。所以大部分的孩子都是老人在帶。
吳濟也是這樣的小孩,可是最近收養(yǎng)他的啞老人去世了。啞老人留下了一頭牛,一架牛車。這??墒谴遄永锖芏嗳搜奂t的牲口,吃的簡單力氣還大。沒有石頭販賣的時候還能幫家里干點農(nóng)活。
不過僧多粥少,這問題最后還是只能交給村長來解決。
白石村的村長,老李頭正蹲在吳濟家門口猛抽著旱煙桿。等待著吳濟放?;貋?。不遠(yuǎn)欠著水牛的瘦小身影出現(xiàn)在夕陽下。
李老頭想起了早上出門自己妻子的囑托。
“阿濟那孩子,從小就沒父母。性子也孤僻,沒見過他和村子里的小孩玩。下午去的時候注意點,別在刺激倒他。”
‘說的容易,這是要收掉別人吃飯的家伙。還要將這孩子甩出去。’
老李頭催了一口痰,走了上去。
“李村長?!眳菨线h(yuǎn)就看見村長蹲在自家門口。
記憶中村長對自家和啞老頭很是不錯,家里的水牛也是村長當(dāng)年為了照顧他們兩爺孫特意劃分給啞老頭的。平日里主事也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阿濟啊,村長跟你說個事。”李老頭不斷搓著手,顯得有些拮據(jù)。眼生也盯著大黑。
吳濟摸了摸身邊的大黑,心里明白村長這趟是為了什么。大黑跟著自己,是不能為村里干活的。而在一座村子里,一頭可以勞動的牲口意味著能夠喂飽更多的人。而村長也是到了年紀(jì)不能下礦。
雖然吳濟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吳濟了,可是融合的記憶加上這幾天的相處,吳濟對這大水牛也有了感情。
“村長,我明白。大黑在我身邊留不久。”吳濟撫摸著大黑的脖頸,大黑好似也感覺到了要分離。也用犄角在吳濟手上蹭了蹭。
“沒事,村子也不大,我可以來看你呀?!眳菨牧伺拇蠛诘年鹘?。安慰著大黑。
村長看著這一幕,雙手搓的更加的勤快了。有些猶豫,但還是出聲。此時成年的村長盡然顯得比只有十二歲的吳濟看上去更加矮小。
“吳濟,其實村子里準(zhǔn)備送你去鎮(zhèn)上找份活計。”
吳濟畢竟也是經(jīng)歷過一世的人,也是明白。村子里不愿意照顧自己。說是給自己找份活計,其實就是在鎮(zhèn)上找份管吃的活。將自己丟出去。
不過無所謂,自己只是想活著。前世的自己連活著的權(quán)利都沒有?,F(xiàn)在自己能用別人的身體活著,還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行,村長,我知道了。”吳濟繼續(xù)摩擦著牛角。對大黑做著最后的道別。
將韁繩遞給了還在搓手的村長。吳濟朝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村長看著手里的韁繩,又看向了擦肩而過已經(jīng)走開的吳濟。朝吳濟走了幾步,終究是停下了步伐。牽著韁繩離去。
路上大黑走幾步一頓,不斷回望。村長頭也不回只是加大了手中拖動韁繩的力氣。不斷抽著旱煙。
回到了家里將大黑拴在了早已準(zhǔn)備好的棚子里,進屋繼續(xù)抽著旱煙。
正在做飯的村長夫人看見自己丈夫回來了。正想要讓丈夫去管管兩個打擾自己做飯孫子。等兒子兒媳回來就開飯。卻見丈夫一聲不吭的坐到炕上猛抽著煙。一股莫名的火氣就串了上來。
“你這一天天的什么事不干。出門抽,回來抽。早晚抽死你?!贝謇锏膵D人們哪能慣著你。張嘴就來。
村長也是不回話,一斗抽完又點了一斗。
村長婦人見狀,伸手就想去將煙斗搶過來。這一伸手村長發(fā)話了。
“別管我,我煩著呢?!?p> “喲,你還煩著呢。我在加工場干一天我還煩呢?!眿D人也是不問,繼續(xù)想搶。爭執(zhí)之中,村長打了婦人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將正在嬉鬧的兩個孩子嚇著了。年幼的孩子頓時大哭。
短暫的停頓后,婦人眼淚就下來了。
“你打我,你從來沒打過我?!?p> 伴隨著孫子們的哭聲,村長也不知所措。
這時好巧不巧,兒子和兒媳也在這時回來了。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屋子里的哭聲。趕忙跑回家。
村長一番解釋,家人這才了解始末。
村長將和吳濟見面,和吳濟有多懂事。又將自己無能為力作為理由像自己妻子道了歉。這才使得婦人停下了眼淚。
“爹,其實并不是沒有補償阿濟的辦法?!边@時兒子開口。
“你是說,清元宗?”村長開口道。
“不行,那是給孫兒留下的機會。”這時村長夫人止住了哭泣。
“娘,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白石村。從來沒有一個擁有靈根的,我們不是也送去測試過嗎沒有靈根。而且去測試的那個條件我們真的忍心將這兩孩子送過去嗎?當(dāng)年阿濟是被啞老頭撿回來的。萬一呢,萬一他就有靈根呢,那不是被埋沒在我們這白石村了?在則說算是吳濟沒有靈根憑借著這次機會留在清元宗,哪怕是當(dāng)個雜役弟子,也是我們無愧與他。”兒子發(fā)言。
婦人聽后也停止了反對。
村長這時沉思良久。起身在火炕里掏出一塊黑布。
“這塊東西沒了,冬天也能睡睡熱炕了?!?p> 將黑布打開,里面是一塊青銅令牌。上面有個清字。村長盯著令牌。
那是個冬天,自己在大雪中見到了一位滿身是血的男人。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是一位仙長。仙長蘇醒后給了自己這塊令牌,講述自己來自清元宗。說自己是清元宗弟子。憑借這塊令牌,可以去清元宗找他。
這些年來,這塊令牌自己一直被自己保存在自己和老伴睡的火炕中。
本來是想讓自己的兩個孫兒拜在那位仙長門下。但是現(xiàn)在看來自己兩個孫兒并沒有那所謂的‘仙緣’。
這一切于早已進入睡夢中的吳濟,并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