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既視感嗎?
這是一種生理現(xiàn)象,簡單來說就是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仿佛曾經(jīng)發(fā)生過,用一個詞語來概括就是“似曾相識”。
在科學上也有許多解釋,有的人說是夢的記憶,有的人說是大腦模擬的情境,還有種說法是平行世界的時空隧道。
更有甚者,說現(xiàn)實生活中的既視感,可能是因為生活在了一個不停循環(huán)的時間中,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拖長尾音念完這一段詞,陶謹神秘地放下了手機,觀察著車內(nèi)眾人的反應。
他特意選了一個前排的位置,就是方便在無聊的坐車時光中和班上的人交流,順便……讓某個人注意到他。
“這就是你找的鬼故事?”好哥們陸慎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本來他都醞釀好情緒準備迎接鬼故事的洗禮,事情忽然反轉,陶謹講了這么個沒頭沒腦的概念,倒不像是鬼故事大會,更像是某個江湖騙子故弄玄虛招搖撞騙。
“怎么不是?”陶謹一本正經(jīng),“格局太小了啊陸慎,鬼故事又不僅僅是鬼神,還有懸疑、靈異,都算!”
“你這也不太懸疑,就說了既視感的概念,不是故事。”陸慎搖了搖頭,直接拆臺。
“細思極恐才是魅力。就比如,你不覺得我們曾經(jīng)也坐在這輛大巴車上,說了同樣的話嗎?其實我們已經(jīng)在山路上走了無數(shù)次了,始終走不到盡頭……”
“得了吧你!”陸慎狂翻白眼,打斷了陶謹?shù)脑幃愓Z調(diào),順手給了他一拳。
陶謹哪兒能讓他得手,連忙反擊,把陸慎手里的薯片給搶了回來。好好的鬼故事大會進一步演化成搶奪零食大賽。
車內(nèi)的女生看到他們?nèi)绱耍疾挥傻眯Τ隽寺暋?p> 陶謹在打鬧中趁機看了后排一眼,正好有一位女生和他對視,隨即她轉過頭,和她的閨蜜眉飛色舞地說了些什么,兩人當即笑成一團,連手上的瓜子都顧不得吃。
那位女生便是他們班上的學習委員江羽霖。陶謹平時因為學習的事和她交流得也算多,但在這種集體的場合下,爭得江羽霖的好感,他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這個地理專業(yè)班級里,陶謹?shù)某煽冎荒芩闶侵械人?,可江羽霖就得坐上第一寶座了。不僅學習優(yōu)秀,性格也比較外向活潑,當然讓陶謹有不少的好感,雖然他也無法確定這種好感算不算喜歡……
他們已經(jīng)大二了,這次正是實習階段,帶隊老師帶領整個班一起去到C市的近月山,主要是就地考察一些生物地理學,包括認識近月山上的土壤、植被等等。每一屆大二在這個時間都會去近月山實習五天,他們也不例外。
對面坐著的班長盧渭陽出手,及時制止了兩人的爭奪戰(zhàn),拿著手機嚴肅道:“陶謹,你剛才說的確實不算靈異故事。我這兒找到了一個,和近月山有關的?!?p> “什么?你別嚇我,我膽小……”陶謹故作害怕。
“十年前,近月山的失蹤事件!”
“臥槽?!标懮髁R了一句,“魯班你別亂編,鬼故事不能與現(xiàn)實生活有關這是原則!我們班還有好幾個女生呢!”
“什么亂編?這是上了新聞的?!北R渭陽很是無所謂地把手機展示給兩人看。
看來對于把盧渭陽盧班長簡化成“盧班”進而變?yōu)椤棒敯唷边@種稱呼,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
陶謹看了過去,果然是真人真事,他順便把屏幕上的字段給念了出來:“十年前,近月山發(fā)生了幾起失蹤案件,失蹤人數(shù)不詳,涉及旅館老板、旅客等,至今未能找到,且未曾接到失蹤報案?!?p> “……說得好模棱兩可啊,‘幾起’‘不詳’這種詞都出來了,是不是假新聞?。俊碧罩斪詈笤u價。
“應該不會吧。”盧渭陽說著,忽然發(fā)現(xiàn)車內(nèi)的氣氛有些詭異的沉默,連忙安撫眾人,“不過不是什么事,這都十年了!十年前近月山恐怕都沒怎么開發(fā),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旅游景點了,治安環(huán)境也很好?!?p> “真有這么玄乎嗎?”后排的江羽霖突然來了興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難道是那些失蹤的人去了平行世界?”
“你還真敢想啊,江羽霖。”陶謹?shù)?,“原來你相信平行世界理論??p> “我倒沒什么確切相信的??梢哉f我都信,也可以說我都不信。”江羽霖說。
“如果真有平行世界我一定要回到當初選物理專業(yè),當然天文學也不錯……”陶謹說。
“科幻小說看多了吧你!我們地理專業(yè)委屈你了?”陸慎鄙視,順手扯過陶謹,在他耳邊小聲道,“萬一你真選物理,可就見不到江羽霖了,也沒有我這種好兄弟了?!?p> 陶謹?shù)溃骸拔铱唇鹆仄綍r也對這種科幻感興趣得很,你看她剛剛的發(fā)言……說不定她也想選物理呢!”
“可勁腦補吧!重色輕友的家伙,你沒救了!”陸慎低聲罵道。
“什么重色輕友,這叫希望我欣賞的人和我志趣相投?!碧罩?shù)闪怂谎邸?p> 一次群聊就這么結束,陶謹打了個哈欠,靠在座椅上轉頭看著外面的風景——不過沒什么好看的,不僅除了樹還是樹,而且因為早晨出發(fā)到這里,山間一直都有霧氣繚繞,能見度很低。
山路崎嶇,司機駕駛得卻很平穩(wěn),讓陶謹都沾染上了困意。
周圍的人聲沉寂下來,陶謹看到江羽霖忽然從后排起身,走到了他身邊。他剛想詢問有什么事,卻發(fā)現(xiàn)江羽霖站在他身前,用一種奇特而微妙的目光盯著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
那樣的眼神,簡直穿透靈魂,直擊他心臟,讓他毛骨悚然。他回頭一看,坐在窗邊的陸慎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車廂里只有他和江羽霖兩人……
“下車了!”耳旁傳來一聲大喊,陶謹直接驚醒,嚇得冷汗淋漓。
他當場給了陸慎一拳:“你叫那么大聲干嘛!”
“臥槽你還打我?這都下車了你還在睡!睡死你得了!”陸慎罵了一句,“我們到旅館了,下車拿行李啊?!?p> “哦?!碧罩斢行┗秀钡卣酒饋?,正好江羽霖從后排走到了他身邊,又把他嚇得一激靈。
江羽霖看他這么大反應,也被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大概是講了靈異故事遭報應了……”陶謹痛苦地按了按太陽穴,“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陸慎偷笑道:“活該?!?p> 陶謹眼神威脅陸慎閉嘴。
江羽霖笑道:“我還以為陶謹你什么都不怕呢,沒想到也會被噩夢嚇到。”
“人嘛,總有一些弱點?!碧罩?shù)故抢碇睔鈮选?p> “你說的都對。”江羽霖無奈地表示贊同。為了不妨礙后面的同學,江羽霖也跟著人流下了車。
陶謹拉著陸慎一起下了車,準備在大巴車的行李箱旁等候拿行李。
下車之后,陶謹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看著同學們排隊拿行李,他看了看周圍的景象。
這里是一處空地,旁邊則是茂盛的、看不到盡頭樹林。而前方就是他們這次的落腳點“近月旅館”,看起來有些陳舊。
他記得他在百度上看這個旅館的時候,還挺不錯的啊?果然實物與圖片不符嗎……
陶謹向前走了幾步,腳下忽然“嘎吱”地響了一下,他抬腳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破爛的樹枝。
不知為何,陶謹?shù)哪X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次他踩到樹枝的場景。
不是在別的地方,別的時間,就是在這里。這件事發(fā)生過!
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