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地下暗河（4）

　　“超凡者掌握尋常人羨慕得超自然能力，卻不知當一名超凡者登上難以翻越的高峰，仰望高高在上的神明，心中就難免產(chǎn)生打破桎梏的欲望，這種欲望一旦產(chǎn)生，就會無限被擴大?！笨ń萘照f。

　　她已經(jīng)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

　　“那可是神明的守護者吶……若是出現(xiàn)意外，那將是滅頂之災，全體隊員則徹底埋葬于此，考慮到生命安全，這種程度不是你們可以觸碰的，我允許你們現(xiàn)在返程，但如果你們還想繼續(xù)勘測，萬一激活石像陣法，不要怪我無情，我會拋棄你們和神控局接應的超凡者匯合，帶領(lǐng)剩下的隊員逃離樓蘭古城?！辈┕爬а勒f。

　　“氧氣只能供半個小時的使用，是留是走你們自己決定?！?p>　　博古拉教授說的話，深深刺入隊員們的腦海。

　　是去是留對他們來說，是個難以抉擇的岔路口，能進入諾克薩斯學院進修，無一不是萬中無一的瘋子。

　　暗河本身地質(zhì)構(gòu)造的特殊性，造成河水冰冷刺骨，何況是在幾百米深的水中，危機無處不在，人人都要承受住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沖擊。

　　必須盡快作出說服隊員的理由，卡捷琳想。

　　“教授，人世間再也無法誕生新生神明了嗎？”仰望巨大石像，仿佛擁有無窮魅力，卡捷琳說，“人類誕生不過匆匆萬年，而記載的神明無論是東方盤古、女媧，還是北歐的宙斯、波塞冬，無一不是以億萬載記錄，超凡者是屬于神明拋棄人間的‘棋子’，為何數(shù)千年來沒有一位超凡者可以成為神明，即便是那位新任諾克薩斯學院校長的東方人，無限的比肩神明，身處克神之境，卻還是肉體凡胎……或者是神明只是一場謊言，神明之路是否已經(jīng)封死？”

　　“在場的都是諾克薩斯學院的學生，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神明，誰不想成為神明呢？”

　　卡捷琳沒有料到，自己一番出自肺腑的話，成功感染了隊員們。

　　他們無一沒有動搖。

　　“無可奉告?！辈┕爬f，“這超出了我的教學范圍，也許關(guān)乎神明更深層次的理解，等回學院后，你可以去辦公室親自找校長問清楚，但我可以告訴的是，你浪費了五分鐘，現(xiàn)在你們的氧氣只能供五十五分鐘的使用?！?p>　　卡捷琳閉上了嘴，沒有再多說話。

　　此時博古拉教授的超凡能力已經(jīng)撤離，水底又陷入黑暗，僅僅依靠頭頂?shù)恼丈錈?，他們只有不足五米的可視范圍?p>　　她試圖再度使用超凡力量，卻發(fā)現(xiàn)這里的古怪之處，竟然失效了。

　　這讓卡捷琳很是懊惱。

　　“距離不要隔太遠，收集一些石像的樣本，也許回去分析能有什么意外結(jié)果?！笨ń萘仗蛄颂蜃齑?，目向眾石像，“石像的擺放方式正是傳統(tǒng)的祭壇祈禱，他們排成兩排，脖頸微微彎曲低頭，滿臉的恭敬，像華夏古代時期臣子在迎接歸來的君主?！?p>　　他們撥開腳蹼，緩緩游了過去，在兩排巨大石像間游向遠去的祭壇。

　　這里的水是沉積的死水，仿佛遭受被禁錮于此，永遠流不出出，若不是穿戴潛水服，惡心程度媲美大型醫(yī)院的催吐劑。

　　在漫游的過程中，卡捷琳還注意著底部的森森尸骨，他們個子并不高，但在華夏古代已經(jīng)是鶴立雞群，在一米七左右，奇怪的是沒有西域人，都是當時的中原人，在大一時，卡捷琳進修過人體學，發(fā)表的論文在小有成就，上了劍橋的校園網(wǎng)，曾經(jīng)被劍橋大學的一位博士看重，她又跟隨一支科考組考古，充分了解古代華夏人。

　　奇怪的是，當時西域三十六國雖然奉汗為天子，但在古樓蘭國的地下祭壇，為何會出現(xiàn)中原人的尸骨？

　　“石像上的文字和圖案很古怪，類似于甲骨文和象形文字，又與學院開設的神文課程上教的‘神的文字’不太相同，這又是哪種文字？”一個隊員說。

　　“神的文字，記載于現(xiàn)有的神明遺址中，最新出自華夏007實驗室，冥王在沉睡中低聲吟語，經(jīng)美國智庫研究文字規(guī)律后，由諾克薩斯學院出版最新的神文研究，就目前的文字記載而言，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是記錄中的文字。”卡捷琳撫摸石像上刻印的神文說，“關(guān)于神明的研究陷入過死角，一派說過神文是死的，這個異類種族曾經(jīng)創(chuàng)造極度輝煌的文明，在神的君主的統(tǒng)治下，神的國度發(fā)生暴亂，諸神最終落入黃昏?！?p>　　“前面的祭壇才是重頭戲。”卡捷琳說。

　　大部隊游得速度很慢，以便能一齊向前，不至于因為某個隊員落伍，使整個隊伍陷入麻煩，這當然是最笨的方法。

　　一個隊員游在隊伍末尾，他撇過頭看石像，看石像眼睛的時候，沾滿碧綠苔蘚的石像上，那雙鏤空眼眸似乎閃了一下，他有些詫異的張大嘴巴，以為是出現(xiàn)幻覺，眨了眨眼再看的時候，那石像又恢復了正常。

　　隊員戳了戳他的隔壁，說：“你耽擱什么，別落隊了?！?p>　　“石像好像朝我眨眼睛了?！彼q豫了一下，指著說，“我總覺得那石像睜開了眼眸，朝我笑，那個笑容……充滿了嘲諷和詭異，很瘆人?！?p>　　“是你的幻覺而已?！彼χf，“在冰冷的水底太久，你的大腦像機械一樣，也會變得遲鈍，思維自然轉(zhuǎn)不過來?！?p>　　通訊設備可以任意溝通附近的其他設備，以便在多人時更好的溝通，不至于造成混亂的局面。

　　卡捷琳扭頭，猜測說：“還有一種可能，石像上極有可能是另一些神文，超凡者天生有神明的血脈，在一定程度下激發(fā)血脈記憶，在心里默讀，造成記憶扭曲，精神不受控制產(chǎn)生詭異畫面?！?p>　　“走了，我們的時間可不多?！彼牧伺年爢T的肩膀，提醒說。

　　很快，一隊人游到石像盡頭，這是一個四面向上階梯的建筑，平臺上設立六角星芒，插著六根腐爛的木棍。

　　祭壇上卻空空如也。

　　六角星芒平臺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這次他們看懂了，確實是神文！

　　而木棍好像是火把，已經(jīng)熄滅近千年。

　　“我們白來了？”看到比紙還干凈的祭壇，除了新發(fā)現(xiàn)的神文，再無別物，隊員們垂頭喪氣說，“難道這里只是單單的一座普通祭壇，設計者究竟為何目的，莫非之所以死了那么多人，不過是過程中突發(fā)災害，暗河灌入淹死了所有人？”

　　“神明的祭壇……”卡捷琳聽后喃喃自語，說，“有位老先生跟我說過，當你站在別人的位置上時，你就能看到他所看到的所有東西?！?。

　　她站在六角星芒上，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想象自己穿越千年回到幾千年前的那一幕。

　　樓蘭古城一處古老的‘墓穴’里，數(shù)以千計的奴隸修建祭壇，建造石像以表他們崇敬的神明，表示對其尊重，神明的信徒們高高舉著火把歡呼雀躍，現(xiàn)場人生巔峰，當今最火熱的歌星演唱會現(xiàn)場過之而不及，他們仿佛因此能得道升天，進入極樂世界，其中代表的人把火把插在祭壇上，像信徒一樣跪下，無數(shù)人在祈禱神明。

　　那個大祭司般的人物，在一次次的跪拜中默念神文。

　　畫面卻極度詭異……

　　“神文嗎？”卡捷琳睜開眼眸說，她看了眼祭壇上的文字，好像有種心有靈犀，不知覺想要用英語讀出聲音來，以表達原文句意，“當神明降臨之時，任何人都需要向祂臣服，即便是我?！?p>　　隊員們注意到卡捷琳的古怪行為，剛想問問她時，通訊設備里傳出來博古拉教授急促的聲音。

　　“所有人，趕緊止住卡捷琳，她似乎被某種東西控制了心智，我嘗試對她的通訊設備溝通，卻始終沒法連接?！辈┕爬淌谡f。

　　當他們試圖喚醒卡捷琳的時候，她已經(jīng)站在六角星芒祭壇的中央，張開雙臂作出一個擁抱的動作。

　　她的嘴唇在翕動，仿佛在念某種文字。

　　“那和神文相似！”從唇語中看出，有人驚訝的說。

　　隊員們推了推卡捷琳。

　　她的眼眸猛然一縮，那種感覺像是從萬米深海中突然抽出，臉皮震了震，她的腦海被針扎了一樣，有股區(qū)域記載著神秘莫測的記憶……而她試圖回憶，仿佛思維有自己的想法，意識中在懼怕那段記憶，卡捷琳驚魂未定的茫然望向四周。

　　“我剛才怎么了？”卡捷琳看著齊刷刷望向她的隊員們說，溝通設備也恢復了正常，“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好像在cospaly一樣，像是做了一場夢，無法自拔，這種感覺很不好。”

　　“你剛才站在祭壇上，動作詭異，在念上面的神文?！标爢T提醒她。

　　踩在祭壇平臺上，腳蹼微微一顫。

　　卡捷琳眼神猛縮，視線突然延伸向遠去，超凡力量無端的自行開啟，在她的目光中，一座座石像動了起來，好像在弓腰迎接某個君主的到來。

　　祭壇上的文字和圖案亮了起來，紋路閃著金光。

　　眾所周知，水中聲音難以傳播。

　　此時，卻有一道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聲音古老、幽遠、冰冷、沒有一點感情，仿佛毫無人性。

　　“祭壇正在啟動！”卡捷琳低聲說，溝通博古拉，“教授，我想您對這個應該比我更感興趣，正如您研究過的諸多文明，這些消失在人類歷史長河中的文明中，譬如瑪雅文明的祭壇文化一樣?！?p>　　水底震了一下，漣漪蕩過來，差點把所有人給掀翻。

　　這時石像們突然動了，它們抬起頭顱，舉起雙臂，發(fā)出各種摩擦的巨大咯吱聲音，刺激隊員們的耳膜。

　　卡捷琳遲疑片刻，就見到石像貌似在試圖抬起它的腿。

　　那是個危險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