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諾克薩斯超自然學(xué)院
“妹,妹妹,我的妹妹!”
“李雨雨,你別嚇我,哥錯了,哥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躲了好不好,以后絕對不會再兇你,你想吃什么哥給你買,別躲了好不好……哥錯了。”
李七安慌了,一下子像發(fā)了瘋似的,在四十多平方小的房子里四處亂翻,他甚至不愿意放棄每一個角落。
他情愿妹妹是調(diào)皮勁犯上,故意跟他犟上,躲起來了而已,也不相信自己的妹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可似乎……真的不見了,她永遠(yuǎn)消失了。
小小的房子,就連蟑螂和老鼠不小心落入,都要嫌棄嘆氣。
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藏得??!
李七安多么希望李雨雨會突然跳起來,跳到自己背上得意洋洋的說“李七安你這個笨蛋,這都找不到我”。
可那些都沒可能了,再也不會發(fā)生這種溫馨的事情。
家不成家,沒有李雨雨這個妹妹,這個家瞬間冰冷。
最后一點僥幸也隨之煙消云散。
李七安頹廢地癱坐在地上,一時不知所措,眼神變得空洞迷茫。
原來那不是個夢,都是真切發(fā)生過的事情。
這幾年李七安身體愈發(fā)虛弱,身上發(fā)生的奇奇怪怪事情越來越多。
比如夜里明明在床上躺著睡覺,半夜醒來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陽臺坎坎上一動不動,要知道他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會跌下去丟掉小命摔成爛泥。
半夜出去干苦力幫人搬貨物賺錢,在沒有路燈的漆黑路上前行,遠(yuǎn)方的車燈突然打開射進(jìn)眼神時,李七安第一反應(yīng)不是伸手遮擋,而是被長柱車光吸引住,看到一副古怪的畫面:在一處漆黑的地界,升不起一絲太陽并伴隨永不消散的黑夜,一個身附光明和黑霧的男人站立在黑暗之中,奮力揮舞長劍……
見多了這種畫面,越來越多古怪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好歹小命還在,李七安秉持得過且過的心理。
那一天他和妹妹去了一趟醫(yī)院看病,被張醫(yī)生一頓誤會攆走,在回家路上經(jīng)過一處小巷,那個小巷和平常走的不一樣,格外的長遠(yuǎn)。
剛出小巷口就被一道光閃瞎眼睛,即便瞎了眼在黑暗中李七安仍然看到了……更準(zhǔn)確的應(yīng)該說是感受,對,用心感受到!
一只怪物啃食燃燒烈火的車輛里已經(jīng)死掉的張醫(yī)生,然后……
然后再努力回憶,腦海中的記憶就斷片了,什么也想不起來。
“為,為什么,在小巷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和李雨雨一起回來,為什么我莫名其妙回到了家,她卻消失了?”
李七安心里十分不安,腦袋一歪倒在門背后,一閉上眼腦子里就閃過無數(shù)模糊分割的畫面。
咚咚咚!
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敲門聲,打破正在思緒萬千的李七安。
這個時間已經(jīng)是半夜,還會有什么人上門找自己?
在貧民窟這棟危險樓房,李七安認(rèn)識的人不多。
李七安輕輕按了按太陽穴,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清醒后,打開了門。
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怪樣子。
開門瞬間,不僅是從樓道間灌入的冷風(fēng),還有一副陌生面孔印入眼簾。
一個面容親切寬厚,背著用黑布纏繞著的東西的男人,足足比李七安高了半個頭,腰背筆直地站在門口。
“你是誰?”李七安覺得自己見過面前的男人。
可確實沒見過他,這種感覺真奇怪。
明明長著一張宅心仁厚的臉色,卻給李七安心堵的慌,就跟八十年沒見過的仇人一樣,分外眼紅。
“我叫夜如明,你可以叫我明哥,至于我的身份……”
“你可以理解為一名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我有一件東西要還給你?!?p> 夜如明抱歉地一笑,背著大包裹從李七安身邊擦肩而過,輕輕把包裹放下靠在沙發(fā)角,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原來發(fā)生的那些古怪事情,和我想的一樣?”面對突然闖客,李七安沒有懷疑他,可以往入室搶劫之類的歹徒方向想。
畢竟自己家那么窮,連老鼠都不想光臨的地方,別說是視財如命的歹徒劫匪。
看著這個奇怪的人,李七安皺了皺眉,他盯著他靠著沙發(fā)一角的包裹,塌下來的時候邊角自然形成輪廓很奇怪。
好像裝了一大堆滿滿的沾水濕布娃娃。
“你要給我什么東西?”
“這個?”指著黑布包裹著的東西,李七安問道。
夜如明點了點頭,故作一臉憐憫探過來拍了拍李七安的肩膀:“首先很抱歉的告訴你,我身為神控局的超凡者,本就守護(hù)世人的使命,今天卻失職了,我勸你做好心里裝備之后再打開這個包裹?!?p> “你什么意思?”
李七安聽著夜如明的話,一時沒理解過來,只是單單看一眼包裹,心里就會無端的咯噔一下。
右眼皮跳得厲害,一股火燒眉睫,火辣辣的疼。
通常這種情況,是不祥的預(yù)感。
抱著困惑和不安的心,李七安單膝蹲了下來,伸手解開包裹的時候,手不停地顫抖。
只是微微打開包裹一角,透過那一簇發(fā)卷的發(fā)尖和依稀的臉龐輪廓,熟悉的感覺自然而來撲來。
可惜這熟悉的感覺,不是李七安愿意看到的那一幕。
壓抑像一堵傾倒的墻,一下子把李七安死死壓倒。
他被壓在倒塌的墻下動彈不得,心像被潑了一大盆冷水。
“不,這不是真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她!”
“不可能是她,她那么聰明,怎么會變成這樣?!?p> “被封鎖在一個小小的包裹里,永遠(yuǎn)睡著再也醒不過來,像從黑夜伸手永遠(yuǎn)也觸摸不到任何東西……”
李七安猛地一屁股跳了起來,一把抓起比他高半個頭的夜如明的衣領(lǐng),怒不可遏的嘶喊道:“你,是不是你這個混蛋,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被挨自己半個個子的李七安費勁的拎著,看著他無力的咆哮和眼神中不知所以的茫然,夜如明在心里笑了。
多么像螻蟻無能的咆哮,一個小丑罷了。
雖然心里在不斷的譏笑,表面上夜如明還是故作悲痛,嘆了一口氣:“如果你記得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那個怪物……而且如果是我,你覺得我一個超凡者有必要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嗎?我是兇手的話還會把你妹妹帶回來嗎?”
果然,在夜如明精湛的演技下,李七安臉上的怒氣逐漸消散,而換為了茫然。
是啊,腦海里的記憶就是那個怪物嫌疑最大……而且他說的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是超自然能力者,所謂的‘超凡者’,政府用來守護(hù)世人,肯定不會迫害他們這種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這……”李七安緩緩松開了手,茫然的眼神中一片朦朧,撲在黑布包裹上,嘶聲力竭地痛哭起來。
看著匍在李雨雨尸體上痛哭的李七安,夜如明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在面臨地位實力超然的超凡者,只能任由宰割。
一個小小的記憶抹消,就把他迷得昏頭轉(zhuǎn)向,估計他這輩子都會陷入沒有保護(hù)好妹妹的自責(zé)中。
恨自己一輩子。
一輩子呀……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輕易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夜如明不禁想大笑,對李七安愚蠢的無情嘲笑。
臨走前他拍了拍李七安的肩膀,用安慰的語氣說道:“如果你想改變這一切,替你妹妹報仇,不妨看看這個,或許對你有幫助?!?p> 桌上擺放著一張嶄新的黃色硬紙信封,用油墨書法赫然寫著‘諾克薩斯超自然學(xué)院’幾個飄逸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