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毫發(fā)無損的葉辛推開門,從寇辰的屋子里出來,抬起頭望向凌空高懸的太陽,輕輕瞇眼,緩緩呼出口氣。
這次拜訪的結(jié)果,的確不太圓滿。
哪怕情緒已經(jīng)失控到那種地步,可對于胡蝶的死,寇辰依然三緘其口,不肯說出原委。
究竟什么樣的過去,竟然讓他如此守口如瓶,諱莫如深?
葉辛有點好奇,也有點無奈。
當(dāng)然。
即使沒有達到最完美的預(yù)期,可是他這一趟,并沒有白來,至少寇辰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村里的很多血案,其實是他人為制造的。
離開寇辰的院子,葉辛前往村長家,打算與王望等人匯合,可當(dāng)他趕到時,看到村長正在喝藥,鶯兒站在他旁邊,王望幾人不見蹤影。
“我已經(jīng)把骨灰交給了你的朋友們,他們已經(jīng)回去了。”
村長解釋道。
“村長生病了?”
葉辛貌似關(guān)心的問了一句。
“人年紀(jì)大了,各種各樣的毛病就來了,不礙事?!?p> 村長嗓音嘶啞,有點悔恨的道:“當(dāng)時我應(yīng)該聽寇辰的,不應(yīng)該讓你們進入村子,這樣你們也就不會遭此橫禍,對于你兩個朋友……我很抱歉?!?p> 葉辛默然。
或許是這屋子里經(jīng)常堆放尸體的原因,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再加上裹挾的中藥味,兩者交織混合,形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
“昨晚的事,你的那幾個朋友已經(jīng)和我說了,你們向?qū)У氖w,我已經(jīng)讓村民去加急處理了,待會會把骨灰給你們送去?!?p> 葉辛點頭,“多謝村長?!?p> 村長搖了搖頭,將中藥一口氣喝完,空碗遞給鶯兒。
村子接連發(fā)生的血案,似乎讓這個老人不堪重負(fù),神情憔悴,讓鶯兒和葉辛聊,然后便起身步履蹣跚的走進了里屋。
“鶯兒姑娘。”
葉辛從兜里掏出那本日記,走了過去。
“這是什么?”
“胡蝶的日記?!?p> 葉辛站在她面前,將那本日記遞了過去。
鶯兒皺眉,抬頭凝視葉辛一會,方才伸手接過。
她翻開看了看內(nèi)容,臉色不斷變幻。
“你為什么要把它給我?”
“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更加合適了?!?p> “這本日記,你是從哪找到的?”
鶯兒問,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胡蝶的房子里,你沒進去過嗎?”
葉辛回道。
“她死后,寇辰哥就把那里鎖上了,不讓任何人進去?!?p> 鶯兒抬起頭,臉色看不出太大的異常,不過從她抖動的眼神,還是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這日記你看了?”
葉辛坦然的點頭,沒有半點窺人隱私的羞愧。
“那你為什么不把日記交給寇辰哥?你難道看不出來,寇辰哥喜歡胡蝶姐?”
剛從寇辰那里過來的葉辛與鶯兒對視,輕聲道:“如果鶯兒姑娘覺得這日記應(yīng)該轉(zhuǎn)交給他的話,那你就交給他吧?!?p> 鶯兒沉默。
“鶯兒姑娘,你是不是喜歡寇辰?”
葉辛輕聲問道,臉色之平淡,就像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問題。
鶯兒捏著日記,仍然一語不發(fā)。
可有些時候,沉默已經(jīng)是一種再明確不過的答案了。
鶯兒。
寇辰。
這是胡蝶生前,關(guān)系最密切的兩個人,既然從寇辰那里得不到答案,那么只能試圖從這個女人身上打開缺口了。
“鶯兒姑娘,寇辰目前這種狀態(tài),十分危險,他這是一步步把自己送上絕路,你最好勸勸他,”
鶯兒臉色微變,緊聲道:“你什么意思?”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道理鶯兒姑娘應(yīng)該明白。”
鶯兒臉色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緊緊抿著唇,沒接話。
葉辛沒再多說,轉(zhuǎn)身,似乎要離開。
“他沒有殺你們的人!”
身后傳來咬牙的聲音。
“我知道,可他假如繼續(xù)這樣下去,等待他的,只有毀滅?!?p> 葉辛腳步不停,繼續(xù)往外走。
“等等!”
就在他即將走到門口的時候,鶯兒終于忍不住,將之叫住。
“還有什么事嗎?”
葉辛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
“這是我們村子的事,你們能不能不要說出去?”
鶯兒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祈求。
顯然。
她已經(jīng)看出對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寇辰犯下的累累惡行,祈求葉辛高抬貴手。
葉辛沉默不語。
“我可以放你們出去?!?p> 鶯兒攥緊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語出驚人。
葉辛眼神微微波動。
“其實還有一條出去的小路,那里肯定沒有迷瘴,你只要向我保證,出去后,你們絕對不會泄露這里的事,我就告訴你們那條路在哪?!?p> 聞言,葉辛確實是有點驚訝了。
他本來只打算從對方這里套出一點有用的信息,沒想到居然得到這么大一個驚喜。
假如能夠逃出村子,那么所有的恐怖威脅,也就不攻自破了。
就像很多漏洞一樣。
莫非這個鶯兒,是這場游戲的BUG?
幾乎是下意識的,葉辛點了點頭。
鶯兒深吸口氣。
“跟我來?!?p> 這個宅子確實很大,葉辛跟著鶯兒往里走,來到了一個房間前。
“這是我小時候住的房間?!?p> 鶯兒推門走了進去。
葉辛沒跟進去,畢竟這是人家女孩子的閨房,這點禮貌他還是懂。
他站在門口等待,視線四處打量,然后不可避免注意到了對門的房間。
按照房屋的構(gòu)造,這根本不可能是村長的房間。
原地站了一會,葉辛還是邁步,走向?qū)γ娴哪情g房。
門沒鎖,輕輕一推便被打開。
還沒進去,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便撲面而來。
這里的血腥味,似乎比堂屋還要更加深厚。
葉辛微微皺眉,跨步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應(yīng)該很久沒人住了,床上被褥都沒有,不過房間里的設(shè)施都很新,應(yīng)該經(jīng)常有人打掃。
忽然間,四處打量的葉辛腳步一停,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正要低頭,可一道深沉的話音從背后響起。
“誰讓你進來的?”
葉辛回頭,看到村長正站在門口,不復(fù)剛才的憔悴,正緊緊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