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姑娘,來嘗嘗我們北疆的奶糕吧,也不曉得你吃不吃得慣!”
一盤乳白色的奶糕端上桌后,廚娘楊嫂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在我身旁坐下。
她見我淚似連珠不絕,遂輕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
“好姑娘,阿承都跟我說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難過,有他在,絕不會讓你嫁給那個什么王爺?shù)摹?p> “楊嫂……”
從小到大,我從未感受過此刻的孤獨與無助,此刻,哪怕一絲的溫暖都足以將我融化。
我撲進她的懷里,萬般無奈與蝕骨的思念將我吞噬,我瞬時泣不成聲。
“楊嫂,我好想凌哥哥……可是……若是能換一張臉該多好……”
楊嫂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阿若姑娘,是不是只要換一張臉,你就不用嫁給那個王爺,能嫁給你心愛的人了?”
聽見那句心愛的人,我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她接著道,
“我們北疆倒是有一種秘術,可以將草藥熬成凝膠狀的液體,再經過加工揉捏后制成人皮面具。我奶奶原就是做這種生意的,那時候常有不滿自身容貌的人來找她定制面具,生意十分好。為了讓我以后有口飯吃,她將此秘術傳給了我,你若是不嫌棄,我倒是可以給你做一張。不過這面具雖逼真,但需內調外養(yǎng),每天早上戴面具之前都需要喝下特制的藥,在臉上涂上藥膏,面具最多也只能支撐十二個時辰,時辰一到,便會出現(xiàn)剝落的現(xiàn)象……”
不待她說完,我便如搗蒜般點頭答應。
只要能正大光明地待在昭京城,哪怕每天只能維持一個時辰,我也心滿意足。
楊嫂將冷卻的白色凝膠均勻地涂抹在我的臉上,不一會兒便將其整張取下鋪在桌上,一面用手蘸碗里的白色粉末,一面動手在面皮上捏起來。
半個時辰后,當我再次站在銅鏡前,看著鏡中樸素無華、毫無破綻的這張陌生的臉,還未來得及驚嘆便已經開始喜極而泣。
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或是方承在北疆早已見慣了這種人皮面具,回來的時候,盡管我?guī)е婢?,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我,臉上還波瀾不驚地說道,
“就猜到你也會整一張,你不用這么驚訝地看著我,小時候我?guī)缀跻惶鞊Q十張臉,早玩膩了,哈哈……不過你這張臉太丑了,怎么不讓楊嫂給你捏好看一點?”
他說著便從桌上拿起一塊奶糕往嘴里扔,一臉享受的樣子。
“她是想給我捏好看一點來著,是我不讓,相比落雁羞花之貌,平平無奇更不易引人注意些!”
或是方承的法子奏了效,三天后城里大街小巷的尋人告示都被人撤走,也無人再挨家挨戶地搜尋我的蹤影,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林家二小姐逃婚、溺亡的事,一時間,我成了許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路過將軍府時,三日前門口的大紅絲緞此刻皆已換成了清一色的白,在陽光下顯得越發(fā)凄清慘淡。
我看著那悲涼空寂的門口,想象著娘傷心欲絕的畫面,淚水便在眼眶里打轉。
“要不要進去看看?”
方承問我。
我擺擺手拉上轎簾。
他又一臉無奈道,
“皇上讓我去一趟凌王府,向十三王爺討教城防布兵之法,你若不愿見他,便讓秋莎陪你在集市上四處走走,我待會兒來接你們,怎么樣?”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打探他的動態(tài)……防止他為難我的家人”
“好!那就一起去,有我在,你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