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柏帶著蘇云,父親派的護衛(wèi),于初、周武、石橋北、文杰四人以及柳州知府杜連勝要的知府衙門差役朱毅,一行七人至桃花鎮(zhèn)歇息。
朱毅坐在客棧的房舍里,看著睡在里面榻上鼾聲入耳的文大哥,朱毅欲哭無淚。
知府大人不是說好了送這京城來的女縣君出城回京嗎,怎么出了城她們要去惠水鎮(zhèn)。
這幾日聽聞惠水鎮(zhèn)出了疫癥,出行前知府叮囑叫我聽這女縣君吩咐,好生侍奉。
如今這情況這縣君怕是非去不可了,看了看昏暗的夜色,自己無依無靠,孑然一身,跟著女縣君,好生聽話,她若替自己美言幾句定然往后日子在柳州更好過了。
想到此處,朱毅便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時辰不早了,早些歇息,明日還需趕路哩。
云兒替蘇夢柏梳洗完后坐在房中,云兒看著波瀾不驚的自家小姐有幾分擔憂,“小姐,咱們當真要去惠水鎮(zhèn)?”
“要去,到時候你只需要跟在我身邊即可,切莫與人接觸?!碧K夢柏拍了拍蘇云的手,她這是擔心我了。
蘇云點頭,“自然是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p> 蘇云朝門外看去,“不知道今日跟來的朱毅是否真會帶路,看模樣這般年輕,行事可是能放心?”
看朱毅模樣確實年輕,十幾二十歲的模樣,五官生的倒是干凈,雖不出眾,但貴在眸子清明,一眼望去雖是普通,但細瞧很是舒服的那種。
“聽他口音,應該是生長皆在柳州的人,既然生在此處,知曉些路程并不意外,明日桃花鎮(zhèn)備著些物件再出發(fā)。”
“時辰不早了,快些歇息?!?p> 一夜蒙亮。
蘇夢柏一行人起榻拾掇一番,又差周武與徐北橋去買了些物件,朱毅走在前面帶路。
此時,柳州城知府衙門里的顧清等人已拾掇清楚正在趕路。
知府杜連勝坐在馬背上還微感不適,只見前面的睿王目光堅定,本是浮躁不安的心多了幾分沉靜。
“送蘇縣君出城的衙役可是回衙門了?”顧清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杜知府。
杜連勝愣了愣,看向顧清,“離出衙門前,未見他來報,約莫是昨日夜里太晚,直接回家了?!?p> “跟去的衙役叫什么名?”
杜連勝回想,當初是隨手招來路過的衙役,記得他自己問他姓名的時候他說他叫朱毅。
杜連勝連忙緊攥韁繩,拱手一禮,“回睿王,那衙役叫朱毅。”
顧清點頭,不再多問,看向身后,“加緊路程,盡快趕路去惠水鎮(zhèn)。”
凌覺看著忽然臉色一變,下令緊急趕路的睿王目光一凌,看向主子。
“爺,莫不是……?”
凌覺點頭,“惠水鎮(zhèn)若真疫病肆虐,她一介官家小姐如何應付得了!當真是膽大至及!”
杜連勝隨即明白了睿王之意,不由大驚,“睿王意思是蘇縣君自己昨夜連夜去了惠水鎮(zhèn)?”
看到睿王焦灼的目光后,杜連勝只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若蘇縣君在自己轄地出現(xiàn)什么意外如何得了。
自己就算是九條命都不夠殺的了,杜連勝穩(wěn)了穩(wěn)馬匹,連忙朝后呼聲,“加快速度,趕往惠水鎮(zhèn)!”
臨近惠水鎮(zhèn)時,朱毅停下馬匹看向蘇夢柏,“蘇縣君,再往前,過了那山澗再往前二里路便進了惠水鎮(zhèn)?!?p> 蘇夢柏停下馬匹,叮囑蘇云從包袱中取出一個匣子,拿出幾塊遮面的帕子遞給幾人。
“這是小姐提前準備的遮面帕,盡量別與他們走太近。”蘇云遞過帕子給幾人。
于初有些擔憂,看向蘇夢柏,自己倒是無所謂,若小姐有什么閃失自己死都彌補不了,“相爺來信,讓小姐回京,這般去了惠水鎮(zhèn)如何是好?!?p> 蘇夢柏看向于初幾人,“我既是去了自是有分寸的,若能成功,蘇家便怕不得什么了,你們?nèi)羰呛ε卤慊亓司┤?。?p> 于初連忙一禮,“屬下不是這個意思?!?p> 蘇夢柏打斷于初的話,“不必多言,要去便走,不去你們便回?!?p> “朱毅,帶路。”
朱毅愣了愣神,連忙點頭,“是,縣君?!?p> 蘇夢柏并不是任性妄為,惠水鎮(zhèn)的兇險自己自是知曉的,然而,睿王是必來的,他若出現(xiàn)什么意外,葉家便再無對手,這江山危矣,蘇家也不會多幸運。
自己的命本來就是掙來的,不在乎能活多久,只要這一切不是虛妄的夢就行。
一路靜謐無言,只有朱毅時不時的指路聲而已。
臨近惠水鎮(zhèn),遠遠只見白發(fā)從生的老者被著簍子似是尋找什么。
馬車走近,朱毅連忙拱手一禮,“周大夫?!?p> 只見周大夫以手遮眼抬頭看去,,見馬匹上的小子掀起面帕,仔細一瞧竟是朱毅。
不由眉頭緊蹙,“你小子怎么跑這處來了,快回去,惠水鎮(zhèn)不安全。”
蘇夢柏打量看去,老者六七十歲的模樣,面容雖溝壑叢生但精神頭十足,一身灰色衣袍,被著竹簍,從馬匹上看去似乎是些活藥材。
朱毅連忙下馬,看向蘇夢柏,“蘇縣君,這是我們柳州有名的游方大夫,周先生。”
朱毅笑呵呵的看向周大夫,“這是京城來的蘇縣君,正要去惠水鎮(zhèn)呢?!?p> 蘇夢柏點了點頭,“周大夫。”
周大夫連忙回了一禮,隨即疑惑看向朱毅,“京城來的女縣君?莫不是惠水鎮(zhèn)由一個女縣君來解決?”
蘇云眉頭緊鎖,明顯聽出周大夫的置喙。
周大夫看向馬匹上遮的女子,梳著少女發(fā)髻,看模樣年紀不大,當真是胡鬧。
“女娃娃,快回去,惠水鎮(zhèn)兇險,這些日子死了不少人,看你衣著金貴,這渾水莫8淌了。”
蘇云冷哼,“你這老者看不起誰呢!”
蘇夢柏伸手攔下蘇云的話語,顎首道,“多謝周大夫,此次我來此處為的確實是惠水鎮(zhèn)的疫病。”
“周大夫既然是在惠水鎮(zhèn),定然是知曉目前情況,此來我?guī)Я诵┧幉?,或許可堪用。”
周大夫疑惑的看了看蘇夢柏,“我如今都沒查清楚病出何疫,不知那些藥材可用,在女娃心意領(lǐng)了,藥材留下,快回去吧?!?p> 蘇夢柏也不惱,“病者可是持續(xù)發(fā)熱、七竅出血、腎竭等癥狀?!?p> 周大夫一懵,震驚抬頭看向蘇夢柏,“小女娃是怎么知道的?”
“當真是此模樣?”蘇夢柏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