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笑傲江湖

　　莫名從陰翳處走了出來：“拜見劉師叔和曲前輩?！?p>　　這可嚇壞了，曲洋旁邊的曲非煙，從腰間拔出兩把短劍，站在二人前面問道：“你是何人？”

　　“別緊張，我是華山派弟子莫名，不會傷害你們?！?p>　　“回來吧！非非，這位小哥不是壞人?！鼻笞屒菬熓掌鸬秳?，他知道曲非煙不是莫名的對手，更何況莫名心有道義，不像是奸詐之人，在劉府多次解救劉家子弟。

　　“原來是莫名莫賢侄，多謝賢侄在劉府中仗義出手相助，劉某感激不盡?！?p>　　“劉師叔言重了，不過，還是沒救了倆位前輩。”

　　“哈哈哈，你這娃娃，好尖的眼力”曲洋哈哈大笑，把生死置之度外。這種氣魄和風(fēng)度，足以讓莫名佩服得不得了，莫名自認(rèn)為自己沒這種風(fēng)度。

　　“混蛋小子，說什么胡說。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曲非煙不相信莫名和爺爺?shù)脑挕?p>　　“咳咳咳，嵩山派內(nèi)功果然厲害，將你我的心脈都被一掌震斷了。早知賢弟也不能避免，就不必在用那黑血神針，多傷無辜，于事無補。幸好針上并沒淬毒?！鼻笸鲁鲆豢邗r血，也嚇壞了一旁的曲非煙。

　　劉正風(fēng)輕輕一笑，說道：“但你我卻也因此而得再合奏一曲，不過可惜，從今而后，世上再也無此琴簫之音了?！?p>　　曲洋一聲長嘆“昔日嵇康臨刑，撫琴一曲，嘆息《廣陵散》從此絕響。嘿嘿，《廣陵散》縱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們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當(dāng)年嵇康的心情，卻也和你我一般?！?p>　　“你我今晚合奏，將這一曲《笑傲江湖》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世上已有過了這一曲，你我已奏過了這一曲，人生于世，夫復(fù)何恨？”

　　“不錯！”

　　過得一會，曲洋嘆了口氣。對莫名說道：“莫名小兄弟，我有倆事托付你?！?p>　　莫名知道曲洋要說什么了，二人此時已經(jīng)燈盡油枯，莫名點頭。曲洋向劉正風(fēng)望了一眼，說道：“我和劉賢弟醉心音律，以數(shù)年之功，創(chuàng)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未有。此曲絕響，我和劉賢弟在九泉之下，不免時發(fā)浩嘆?！?p>　　他說到這里，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來，說道：“這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譜簫譜，請小兄弟念著我二人一番心血，將這琴譜簫譜攜至世上，覓得傳人。”

　　劉正風(fēng)道：“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傳于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p>　　莫名躬身從曲洋手中接過曲譜，放入懷中，說道：“二位放心，晚輩自當(dāng)盡力。不知另一事？”

　　曲洋看看了曲非煙一眼，“我這孫女兒生性頑劣，自幼古靈精怪。我們二人此刻命薄西山，只希望日后你能照拂一下劉家和非非。我二人感激不盡?！?p>　　“莫名省得”莫名答應(yīng)了兩個快要離世的前輩。曲非煙趴在曲洋腿上泣不成聲。“不會…不會的，咱們…咱們慢慢養(yǎng)傷。嗚嗚…”一時凝噎，零零散散說出了幾個字。

　　“傻丫頭，爺爺活得也夠久了，也該走了，日后不可耍小孩子脾氣?！鼻筝p輕拍拍孫女的背，安慰她，人固有一死。

　　劉正風(fēng)道：“賢侄，這曲子不但是我二人畢生心血之所寄，還關(guān)聯(lián)到一位古人。這笑傲江湖曲中間的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據(jù)晉人嵇康的《廣陵散》而改編的。”

　　曲洋對此事甚是得意，微笑道：“相傳，嵇康死后，《廣陵散》從此絕響，你可猜得到我卻又何處得來？”

　　莫名：“音律之道，我一竅不通，傳說竹林八賢的嵇康‘文辭壯麗，好言老莊而尚奇任俠’，傳說鐘會拜訪他，嵇康打鐵不理會他，鐘會訕訕離去。回去后向司馬昭說了他的壞話，司馬昭便把嵇康殺了。嵇康臨刑前，上千的文人為嵇康求情。司馬昭不允。嵇康要求死前在撫琴一曲，《廣陵散》從此絕矣。”

　　“話是這樣沒錯，但他小覷了天下群雄，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我對他這句話挺不服氣，便去挖了西漢、東漢兩朝皇帝和大臣的墳?zāi)?，終于在蔡邕的墓中，覓到了《廣陵散》的曲譜。”曲洋說罷呵呵大笑，甚是得意。

　　片刻后，只見曲洋笑容收斂，神色黯然，轉(zhuǎn)頭向劉正風(fēng)道：“兄弟，咱們該走了?！眲⒄L(fēng)道：“是極是極！”兩人雙手相握，齊聲長笑，閉目而逝。莫名吃了一驚，叫道：“前輩，劉師叔。”莫名伸手去探二人鼻息，已無呼吸。二人走了，嘴角帶笑。

　　想來沒有遺憾，一旁的曲非煙淚如雨下，泣不成聲。趴在二人身上，久久不能自已。

　　莫名看著半大的丫頭，十三四歲，舉目無親。莫名一時想不到如何安慰她，莫名不擅長此道，但是他很會氣人。能把人氣得三天吃不下飯，莫名心想，要不揍她一頓，轉(zhuǎn)移痛苦，讓她恨我，或許可行，莫名晃了晃腦袋，手指指著腦袋，罵道：“你真是個蠢貨，想的什么餿主意？”

　　“曲姑娘，人死不能復(fù)生，還望節(jié)哀。你我二人還是讓兩位前輩入土安吧！”莫名想了半天，只有這個說辭。

　　“呃…呃”小姑娘抽泣，只是點點頭，不說話。

　　莫名用劍挖出一個大洞，然后把兩位前輩的尸首放入洞中，正打算掩埋，莫名想了想現(xiàn)在劉家具在，一聲不吭地埋葬了劉正風(fēng)，于情于理都是不妥。

　　莫名又把兩人抱了出來：“對不起了，兩位前輩，莫名所作所為，皆是迫不得已，得罪了?！蹦讯擞靡路撼傻牟紬l捆在背上，揮手一道掌風(fēng)把碎石，土塊帶進洞里掩埋。右手拉著曲非煙，乘著夜色往劉府趕。莫名想到一首詩：天下風(fēng)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yè)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是??！能有幾個人回？莫名感慨萬千，或許有一天他也會倒在江湖里。

　　劉府里，群雄還停留在剛才的畫面，紛紛擾擾，討論莫名是如何了得。華山派后繼有人，莫名頗有君子之風(fēng)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