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宦官欲謀(16)
明瑯臉色蒼白地捂住腹部,“哦”了一聲,
安來胥心里慌了一下,剛剛他忘記了,她還有傷在身。
安來胥咬咬下唇,克制出想過去看她怎么樣的沖動,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整理好有些凌亂的衣服,不再看明瑯,向外面走去。
安來胥拉開寢宮的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東方辰行禮,“參見皇上?!?p> 東方辰皺眉,“你怎么在皇后寢宮內(nèi)?”
東方辰身后的湯大總管也將目光放在安來胥臉上,眼神不明。
安來胥面不改色,“娘娘重傷在身,希望奴才貼身照顧。”
東方辰不疑有他,只是這一上午,他來這寢宮好幾趟,想要看看明瑯,但都被拒絕了,門也推不開。
他還以為寢宮內(nèi)就明瑯一人,沒想到安來胥也在。
那為什么沒人給他開門?他一個皇上這么沒有面子的嗎?!
東方辰臉色不太好看。
明瑯跟在安來胥后腳就出來了。
東方辰眉頭皺得更狠,“你怎么休息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明瑯面無血色,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安來胥,“碰到傷口而已?!?p> 只有安來胥能感覺到那一瞬間的目光,身形僵了僵。
而小慧:???
東方辰頓時緊張起來,“快去叫御醫(yī)!”
但他還沒吩咐下去,就被明瑯阻止了。
“不用叫御醫(yī)了,你走?!?p> 東方辰:???
東方辰難以置信的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讓我走?”
那冒火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敢再說一遍,朕殺了你!
明瑯點(diǎn)頭,“嗯?!?p> 東方辰:……
東方辰忍了又忍,放下驕傲和他身為帝王從來不存在的尊嚴(yán),“朕不會走的,你是朕的皇后,你愛朕愛到愿意為朕擋刀,朕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離你而去呢?”
東方辰溫柔地看著明瑯。
明瑯覺得他在故意惡心自己,額角突突地跳,“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不要自作多情?!?p> “那你為什么替朕擋刀?”東方辰死活想不通啊!
“……”明瑯不想再跟他多費(fèi)口舌,拉著安來胥退到寢宮內(nèi),“砰”地將門一關(guān)。
東方辰表情僵了僵,傲嬌地哼了一聲,“反正朕不會走的?!彼愿佬』?,“去把偏殿收拾出來,朕要留宿。”
小慧:“……是?!?p> 被明瑯拉進(jìn)門內(nèi)的安來胥,表情冷冰冰的。
明瑯聲音溫和,“怎么還在生氣?不是親耳聽到了嗎,我可不是因?yàn)閷λ楦钪夭艦樗麚醯兜摹!?p> 安來胥已經(jīng)相信了這點(diǎn),但他也不知為何此時自己心中為何有種難言的低沉。
明瑯和東方辰在一起的氣氛太和諧了。
他曾經(jīng)也見過東方辰和其他嬪妃在一起的相處模式,就算卿卿我我時,好像也比不上他和明瑯針鋒相對的氣氛來的好。
他不說話,明瑯也不知道該怎么哄。
明瑯腦子一轉(zhuǎn),又捂住了腹部,一臉難受的樣子,“疼?!?p> 安來胥終于愿意看他一眼,抿了抿嘴,“娘娘好生休息吧?!?p> 明瑯抬起一只素白的手,“快扶著本宮?!?p> 安來胥:……
安來胥扶著明瑯來到床邊。
明瑯在床上坐下。
接下來,一股巨大的力道襲向他的手臂,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安來胥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在床上躺下了。
一雙手臂緊緊箍著他的腰。
安來胥怒瞪向明瑯,卻對上她眼睛里明晃晃的笑意,眉眼浮著一層怒氣,“你裝的!”
這個時候明瑯哪敢承認(rèn)自己是裝的,微不可察地哼唧一聲,抱緊安來胥的身體,臉貼在他脖子里親了親,鼻腔里灌滿了他的味道。
像是有團(tuán)火催發(fā)著她的欲念,明瑯嗓音低沉,“來胥……”
輕輕兩個字,卻讓安來胥感覺到了危險,他不敢再動。
明瑯:“你本來叫什么名字?”
大部分奴才進(jìn)宮之后都會重新再起個名字,也有的是主子賜下的。
安來胥本來不想回答,但還是誠實(shí)說道:“就叫這個……”
“哦。”
明瑯放在安來胥腰上的手緊了緊,閉著眼睛,呼吸平穩(wěn)而綿長,好像要睡著了。
安來胥望著頭頂?shù)拇册?,清醒得不得了,腦子里也亂得要命,半晌,足夠平靜的聲音問道:“娘娘是在戲弄奴才嗎?”
明瑯緩緩睜開眼,眼里只有一片冷靜理智,摸著他的臉,“你覺得我在戲弄你嗎?”
安來胥如實(shí)說:“我不知道?!?p> 她確實(shí)對他很好,自己一向足夠冷靜自持,警惕敏銳,一來到她面前,心里卻有某種情緒不受控制,一般洶涌噴薄。
明瑯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只看著他,不說話。
安來胥眼神疑惑,逐漸,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心,能夠清晰感受到她的心跳,一聲一聲,急促有力。
他愣了愣。
明瑯眼神平靜得看著他,即便這個時候,神色都透著某種清冷淡薄,“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它都是這樣跳動著,我曾經(jīng)想過阻止,但怎么都沒用?!?p> 明瑯又拿下他的手,將臉埋回他頸窩蹭了蹭,悶悶的聲音,甕聲甕氣地說:“這是個秘密,今天是個例外,下次就不告訴你了?!?p> 安來胥緩緩眨眼,有點(diǎn)不明白她的意思。
下次?可她已經(jīng)告訴他了,哪還有下次?
明瑯很快睡著了,安來胥輕手輕腳的拿開腰上的手臂,從床上下來,離開寢宮。
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中,枯葉落在他肩膀上他也沒有反應(yīng),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白皙的手心。
湯大總管神色嚴(yán)肅而冷漠地來到他對面坐下,坐了有一會兒,看他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神色更冷了幾分。
“咳咳?!?p> 安來胥回過神,連忙站起身,“爹。”
安來胥是他的養(yǎng)子也是徒弟,平時都會叫他一聲爹。
湯大總管也是真心待他,什么好處都為他想著。
湯大總管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冷哼,“還不倒茶?”
安來胥端來一壺?zé)岵杞o他滿上。
湯大總管也不繞來繞去,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澳愫突屎竽锬镌趺椿厥???p> 安來胥頓了頓,不露聲色,“爹爹這話問的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懂?”
湯大總管哼了一聲,“我還不了解你?”
實(shí)話說,湯大總管也不知道安來胥是怎么回事,只是僅憑著對安來胥的了解,覺得他和皇后之間有些不對勁。
安來胥在皇宮中沒有個親近人。
再憑著湯大總管火眼金睛,他總覺著在安來胥和皇后之間看出一點(diǎn)曖昧氣氛。
他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