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書看著未施粉黛卻顯得清純無比的紅蓮,心中的疑問卻是止不住升騰。
“韓憂!”韓非卻是直接打斷了紅蓮,語氣少有的嚴厲。
他知道衛(wèi)書根本不可能為韓國效力,再說下去也只是徒增不快罷了。
“可……”
紅蓮雙眸閃爍如星,縱使心中還有許多話要說,可看到言辭激烈的哥哥,也只得作罷。
“倒是是我失言了?!表n憂峨眉淡掃,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韓憂自罰一杯?!?p> 說罷,竟是豪爽的將酒爵中的酒一飲而盡。
韓非和衛(wèi)書面面相覷,在他們各自心中的紅蓮,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只有紫女嘴角的笑容愈發(fā)燦爛,如同煙花般絢爛。
“不必在意,干!”衛(wèi)書不動聲色,舉杯同飲。
一爵酒下肚,氣氛倒是突然好了不少,至少所有人表面上是這樣覺得的。
“如今韓國形勢危急,衛(wèi)兄蘊大才,有大志,又以法家策論出名,可有何教我?”紅蓮趁勢說道。
紅蓮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就是她沒有這種變法強國的能力去幫助哥哥。
在她的記憶中,這樣的人才也只有眼前讓她痛恨的衛(wèi)書、李斯、哥哥、鬼谷衛(wèi)莊、蓋聶算半個。
可鬼谷衛(wèi)莊、蓋聶縱橫之道不顯,到后期更像是兩個劍客。
哥哥韓非有大才,可是分身乏術(shù),身為宗室子弟這是便利,可又是一種桎梏。
至于李斯,按照時間發(fā)展,已經(jīng)去了北方唯一強國趙國出仕,此人善于順勢而為,從而乘風破浪,而此時的韓國需要的卻是善于制造風浪波瀾的大才。
唯有衛(wèi)書是這種人才,上一世他在奏國舉行的變法,短短數(shù)年時間,就讓弱小落后的奏國煥然一新。
一戰(zhàn)而破楚,奏銳士更是名震天下!
而且在這么多人中,也唯有宣書變法名氣最大,效果最為顯著,也最終以此為根基,奏國統(tǒng)一了諸夏。
讓衛(wèi)書出仕韓國不成,詢問衛(wèi)書自強之道,也不失為幫助哥哥的重要辦法。
“對,我這是為了哥哥,絕沒有其它的!”紅蓮在心底這么喃喃道。
變法強國?
紫女如削蔥般的玉指摩挲著酒爵,對紅蓮的猜測已經(jīng)落實了個七七八八,可此時她卻想起了另一件趣事。
一代大儒荀子的三個入室弟子中,韓非、李斯、衛(wèi)書可都不以儒家自居,而是更喜歡以法家代表自身。
這或許跟荀子思想本身就偏向于法家也不無關(guān)系。
當然了,衛(wèi)書更確切的說也不是法家代表人物。
因為紫女也不知道衛(wèi)書應該分屬哪家。
儒法墨,道兵農(nóng)等各家學說的主流思想,都能在他的施政手段中看到。
而荀子后期的另一個記名弟子張蒼,精通律歷、算法,也不算以儒家自居。
一門四個弟子中,除了韓非外,衛(wèi)書、李斯、張蒼最終都先后出任了奏國的丞相,為奏國效力。
也因為儒家荀子門下的四個弟子中,多是法家代表人物,又在奏國享有高官厚祿,惑亂天下。
后來甚至在反奏陣營中,一些人懷疑荀子是否應該是屬于儒家,而連帶著儒家反奏的立場也飽受置疑。
紫女也有些好奇,當荀子看到這四個學術(shù)各異的弟子,究竟會露出怎樣的一副神情。
變法?
這句話雖然由紅蓮口中問出,可這也是韓非所一直想問的事情,這件事情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但還是想聽聽師弟衛(wèi)書的看法。
衛(wèi)書說自己是一張SSR卡,但在韓非的心中,衛(wèi)書又何嘗不是這樣的一張SSR卡呢?
于是,韓非裝作求賢若渴的樣子,向衛(wèi)書看去。
衛(wèi)書感受著自己又成為全場焦點,也壓根沒有什么名士的風范,慢悠悠的放下酒杯,攤開雙手道:“沒有!”
韓非:?
紫女:?
紅蓮:?
見眾人不解,衛(wèi)書拿起一塊水果,補充了一句:“洗洗睡吧?!?p> 紅蓮不禁想起上一世新鄭城破,哥哥魂歸九天的場景,不發(fā)一言,雙拳攥緊,指節(jié)捏的微微發(fā)白。
紫女心中也是顫了顫,看似無意給衛(wèi)書添了一杯酒,可眼中的鋒芒卻直刺衛(wèi)書的眼睛,她知道這家伙又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了。
“咳咳……”衛(wèi)書感受著紫女幽怨的目光,立刻想到自己如今打工人的身份,很快便調(diào)整了姿態(tài)。
“韓國的地緣格局太差了,雖地處中原,人口繁多,富庶繁榮,但是卻被北方的強國趙國、南方的霸主楚國、東方的齊國三方夾擊。”
“若是韓國有個風吹草動,各國不會坐視不理的,當年的魏國率先變法,吳起、龐涓為之效力,兼有天下獨步的魏武卒,可結(jié)果如何?”
韓非、紫女、紅蓮皆默然。
當年天下強國魏國的下場,他們當然是一清二楚。
曾經(jīng)的中原強國,先東敗于齊,后南辱于楚,終北喪于趙,失地五百余里!
一代霸主,直接被各國圍毆打殘,徹底淪為了一個二流國家,根本不敢再冒頭了。
同屬于中原的韓國想要崛起,各國能夠答應嗎?
變法本就很難,更別提說在韓國變法了。
所有人心底都有了答案。
玩脫了。
衛(wèi)書看著所有人都是一臉意志沉重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些郁悶。
這要是打擊了他們的自信心,不建立流沙,那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呵呵,當然了,這些也都不是問題,師弟才疏學淺,只想到了斬鴟鸮開萬象!
不過我相信師兄才能更甚于我,智謀超群,自然是有良策應對!”衛(wèi)書話鋒一轉(zhuǎn),給韓非一個該你表現(xiàn)的眼神,便匆匆退場。
開玩笑,他雖然答應紫女在韓國期間為流沙提供幫助,但是他清楚韓非才是流沙真正的主角,為流沙留下烙印的應該是韓非,也只能是韓非。
自己,終究是一個過客。
衛(wèi)書對韓國有變法之道,韓非同樣也有變法之道。
雖然同為變法之名,也均可讓韓國強盛,可卻是兩人的變法核心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韓非、衛(wèi)書雖師出同門,可都對自己的變法之道極為自信。
互相欣賞對方的變法之道,不一定代表著要接受對方。
況且一山不容二虎。
衛(wèi)書也壓根不想浪費太多口舌,去試圖改變韓非的想法。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么做,沒有意義,也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
他只需要暫時協(xié)助韓非,壯大流沙,以及追查那件事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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