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芙蕾雅和弗雷亞
“沐白,你昏睡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你還有印象嗎?”朱竹清拉著戴沐白的手坐下,其余幾人也紛紛坐好,戴沐白這突如其來的昏迷和蘇醒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小三,我也很奇怪,那日和你們一起看完月神前輩的過去之后,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縈繞在我的心頭,讓我覺得十分悲傷和悔恨,尤其是在看向竹清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深刻,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竟然睡了這么久,只知道自己身邊全都是混沌不堪的,無數(shù)零散的水晶出現(xiàn)在我的周圍,我曾經(jīng)嘗試著去觸碰,后來發(fā)現(xiàn)那些都是記憶片段,而主角正是月神前輩和狂獸之神?!?p> 聽見戴沐白這樣說,唐三最初的猜想倒是被推翻了,子月對月神極為在乎怎么會主動讓戴沐白了解她的往事呢?而且子月的神位是冥炎,聽起來并不像是擁有掌管別人記憶的能力,如此說來就只能是神界的人搞的鬼了。
看著唐三沉默不語,眾人也不禁擔心起來,不過凝重的氣氛也就只持續(xù)了一會兒,“哎呀,三哥別想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戴老大醒了,竹清又通過了第七考,這樣好的事情我們應該慶祝慶祝吧?!薄芭肿诱f得對,這些煩心事兒先拋之腦后吧,我們是得好好放松一下了,最近根本就沒有好好吃上幾頓飯,這次可得補回來?!眾W斯卡輕錘了一下戴沐白的肩膀,“怎么樣戴老大,兄弟陪你喝點兒?月靈島的酒你可真得好好嘗嘗?!?p> “來啊,今日我家竹清第七考通過,我高興,你們要喝多少我都奉陪!”戴沐白十分豪爽地拍了拍奧斯卡的后背,朱竹清見狀直接靠在戴沐白的胸前,她鮮少這把展現(xiàn)自己柔弱的一面,可是這一次戴沐白的情況真的把她嚇壞了。
“竹清,別擔心,我不會再離開你了?!贝縻灏椎皖^吻了吻朱竹清的發(fā)間,又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唐三見狀和小舞對視一眼笑了笑,雖然被眼前的情緒感染,不過他始終放心不下,是他的錯覺嗎?總感覺神界就是在故意針對他們幾個呢?
“三哥,想什么呢?一會兒兄弟酒局,你可別想著逃。”馬紅俊看唐三還愣愣地出神,直接站到唐三身后鎖住他,沒使什么勁,唐三也懶得掙脫,倒是小舞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大有一種他要是對唐三做了什么對他不客氣的意思。
幾人在屋內(nèi)笑成一團,商量著晚上如何慶祝,而此刻滄月宮之外,丑瓊則立在子月身側(cè),向他匯報著情況,“回大供奉,那個戴沐白是突然醒過來的,房間周圍已經(jīng)設下了結(jié)界,沒有任何痕跡?!薄拔抑懒耍阆然厝グ??!?p> 子月臨風而立站在山頂處,腦海中浮現(xiàn)起朱竹清考核時的情形,他承認是他小看了這個人類,竟然能夠孤注一擲舍棄一切地喚出本命之火,先前看到他們八個人的情意,還以為朱竹清擁有在乎的東西太多,根本沒有資格傳承月神之位呢。
抬頭看著天邊,是一團朦朧的云霧,月靈島雖然是艾露恩運用空間之力開辟出來的一處空間,但是這里的一切卻都是真實存在的,尤其是月神山堪稱斗羅大陸上第一高山,說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也不為過。子月很喜歡站在山頂仰望天空,族人們都只當他是向往神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從遇到那個人之后,目光就再也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就算對方去了神界不能時常待在這里,這個習慣也沒有變過,對于他來說能在這里搖搖地看上一會兒也是好的。
而神界之中,月神神殿里卻是一片狼藉。
艾露恩坐在主位上眼神狠厲,她大口喘著氣身上也有幾處傷痕,顯然是剛才戰(zhàn)斗過,至于神殿早已經(jīng)因為兩位神祇的神力對轟被毀得不成樣子。
“芙蕾雅,我警告過你,你不能影響我的月神傳承!”艾露恩近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誰影響啦?你的那位傳承者不是通過第七考了嗎?我聽說不僅被神器認可,還喚醒了本命之火,很厲害那。”芙蕾雅的語氣十分誠懇,面容更是真摯,甚至還伸手朝著艾露恩豎了個大拇指,“艾露恩你的眼光挺好,那個孩子天賦挺不錯的?!?p> 艾露恩冷哼一聲,若不是眼前這個神情誠摯的人剛才還和自己打了一架,她怕是都快相信了。
“你敢說竹清魂力盡失,掉落月神山的時候你沒有用你的神技影響她的情緒!”艾露恩近乎可以肯定,雖然她一直在月神神殿內(nèi),可是這并不代表她就沒有留意周圍的一切。
按照神界規(guī)矩,神祇傳承是最為神圣莊嚴的事情,除了神祇和其傳承者之外任何人不能干涉。朱竹清所在的滄月宮附近是考核場地,早已經(jīng)布滿了艾露恩的空間之力,受到神界庇護,就連神王也不能妄加干預。
這一切都很妥帖,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艾露恩也沒有想到朱竹清會跌落月神山,雖然她已經(jīng)盡快將空間之力覆蓋而下,可是還是晚了幾秒,以芙蕾雅的實力,在這幾秒鐘影響朱竹清的情緒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艾露恩必須承認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以為神王動用了神王令,自己也已經(jīng)提高了考核難度就不會有什么變數(shù)了,哪里能想到神界里的人根本不會這么容易輕易放過他們。
“有嗎?人家不記得了嘛?!避嚼傺培街?,煞有介事地回想著,一副靈動的少女模樣,絲毫看不出矯揉造作,“可是最后她還是通過了呀,艾露恩你就別板著臉了。”
“芙蕾雅,你是我進入神界之后第一個朋友,我真的不想和你走到這樣的地步。你告訴我,究竟是誰的授意,邪惡神王還是毀滅之神?!卑抖鞑灰啦火垼欢ㄒ獑柍鰝€理由,如她所說,芙蕾雅是她的在神界第一個朋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她也不想因為這樣的骯臟手段讓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齟齬。
“夠了!”芙蕾雅突然開口打斷了艾露恩,聲音冰冷到讓艾露恩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的眼神瞬間變成冰藍色,只一個眼神望過去,艾露恩背后的屏風就化成了齏粉,粉末略過艾露恩的臉頰,麻麻癢癢的。
“艾露恩,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朋友啊,那你就應該相信我才是,不管是邪惡還是毀滅,你知道的,這神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真正讓我臣服,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啊,我了解你面冷心熱,性子軟弱,下不去手,我這才來幫幫你,否則若是讓邪惡知道你偷偷給她提示不知道會是個怎樣的態(tài)度呢?!?p> 芙蕾雅邊說邊走近,一張面容美艷的臉有些扭曲,她的額頭緊緊抵在艾露恩的額頭上,面目猙獰,惡狠狠地說著,“你不用管別的,你只要安心當你的月神就好了,我當你是朋友,你沒辦法做的我都會替你做好,你狠不下心的所有事情就由我來。這神界的骯臟讓我來承受,你只要繼續(xù)做那個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的月神就好了,知道嗎?”
芙蕾雅的手扣住艾露恩的后腦,逼迫她看著自己,眼神里滿是邪惡的光芒。
艾露恩皺了皺眉頭,她怎么也沒想到芙蕾雅會在這個時候發(fā)病。她抬手將芙蕾雅推開,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之上,果然滾燙地嚇人。
“弗雷亞,你夠了,別用芙蕾雅的樣子說這種話?!卑抖鞯闹讣饽壑涞脑轮Γ缤謇涞脑鹿庖话阒苯幼⑷氲綄Ψ襟w內(nèi)。
她口中的弗雷亞一連后退了數(shù)步,除了一個腦袋剩下的部分全部被冰凍住。
“艾露恩,別這樣啊,我們好久不見該好好敘敘舊才是?!备ダ讈喢碱^上挑,一直沖艾露恩拋媚眼。
惡心,艾露恩暗罵一聲,將臉撇到一邊去,絲毫不想再看一眼。
這是她們二人之間的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每百年情緒之神總有一段時間會住在月神神殿里,總也不見人影,其他人只道是她們二人關(guān)系好才這般,可是唯有艾露恩知道,這一段時間是芙蕾雅的發(fā)病期。
情緒之神神力龐大,修煉神速,是神界少有的幾位真正強者之一??墒侨祟惖那榫w又豈是容易掌控的?
最初人類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斗羅大陸還處于原始時期,也就是魂獸實力遠超人類之時,人類的想法十分簡單,無非就是吃飽穿暖就行,他們的情緒也十分純粹??墒呛髞黼S著文化的發(fā)展,人類的想法變得越來越復雜,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芙蕾雅獲得的神力也越來越不穩(wěn)定,一開始還能控制住,到后來竟然已經(jīng)開始反噬到了她自己,當積攢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在她的身體上反應出來。
最初還只是眸色發(fā)色的變化,最后來嚴重的時候竟是連性別都變化了,為了區(qū)分他們二人,艾露恩將變化后的人格取名為弗雷亞。
芙蕾雅也察覺到自己越發(fā)控制不住體內(nèi)的情緒,原本是掌管七情六欲的她主動和神王提議,舍棄一部分能力,將欲望的那部分交給了毀滅之神,這才在后來陸續(xù)出現(xiàn)了七大原罪神。
而艾露恩也是在巧合之下才發(fā)覺自己的神力對芙蕾雅管用,發(fā)病之時全身滾燙,只有她的月魄之體才能讓他冷靜下來,次數(shù)多了艾露恩干脆主動承擔起了這個責任,因此雖然她不喜歡面對戴爾斯,卻也久居神界之中,就是擔心芙蕾雅會突然發(fā)病。
“哎。”艾露恩嘆了一口氣,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弗雷亞,他還是那般嘚瑟的模樣,艾露恩不像搭理他,就讓他自己涼快涼快去吧。
距離上次才過了九十八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讓她發(fā)病的時間提前了。人類的欲望愈發(fā)膨脹,情緒上也就自然而然帶有了污點,不再似從前那般純粹,這就是最大的原因,可是艾露恩并不清楚,還以為是自己的步步緊逼,影響了芙蕾雅,這才導致發(fā)病。
心中雖然仍然對芙蕾雅私自影響朱竹清情緒的事情生氣,但是看見她變成這幅樣子火氣就消了大半。
芙蕾雅這幅樣子也不能問出個什么來,左不過就是那些理由借口,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艾露恩放心不下,若是連芙蕾雅都要在朱竹清脫離自己神力范圍內(nèi)才能動手,那那個充滿太陽真火的太陽又是怎么回事?千明涵也不至于會有這么大的能力能夠無視神界的法規(guī)吧。
艾露恩早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天使之身千明涵得到神王首肯前往人界,而且還與唐三大戰(zhàn)了一場,就是在他們一行人來到月靈島之前不久的事情,“難道是千明涵留了后手?知曉竹清要接受傳承早就將能力留下?”
增加考核難度對于神祇來說極其容易,卻也是按照神祇的心意而定,就像艾露恩在朱竹清的月神第七考時沒有出現(xiàn)一樣,這樣在一定程度上也稱得上是增加了考核難度,而神界想要得到的效果卻是更加狠毒,若是不成功結(jié)局怕是只有死。
無論是芙蕾雅還是千明涵定然是得到了邪惡神王或者毀滅之神的授意,再或者就是他們兩個一起下的決定,艾露恩根本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樣的原因能夠讓他們對幾個還沒有成神的人類孩子下這么狠得手。若是朱竹清沒有從情緒中掙脫出來,從月神山上掉落不摔死也會被太陽活活烘烤致死,而且太陽與太陰本就是相對的兩種火焰,至陽之本和極陰之源,朱竹清這樣臨危受命第一次嘗試召喚本命之火本就是危機重重,再加上這樣的天氣,稍有不慎就會立刻死亡,“他們可真是狠啊?!?p> 弗雷亞的話雖然不倫不類,但是卻也有幾分道理,在神界除了地位就是實力,邪惡和毀滅,一個是神王,一個是五大執(zhí)法者之一,自己無論從哪一方面都不能和他們對著干,所謂的增加考核難度也不過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想到這里,艾露恩就對朱竹清的余下兩考充滿擔心和迷惘,她對于朱竹清十分看好確實不想為難她可是若是不增加難度自己就要被神界的那幾位為難一下,如此這般考核的內(nèi)容還要再好好考慮考慮,而這也正是艾露恩沒有立刻告知朱竹清第八考的原因,不止希望她能夠輕松一下,她自己也需要時間好好地考慮。
艾露恩抬手一揮,原本一片狼藉的神殿就恢復了原狀,她坐在主位上,單手撐住額頭,一臉糾結(jié)的模樣。
“在想第八考的內(nèi)容嗎?”過了半個時辰,在大殿之中被凍住的芙蕾雅突然開口,“艾露恩,真是抱歉,又麻煩你了?!痹具€在出神的艾露恩回過神來,食指發(fā)射出一道神力光線就將冰柱切割開。
“沒事,芙蕾雅,你感覺怎么樣?”
“這一次他倒是回去得挺快,沒費什么事?!避嚼傺艧o所謂地聳了聳肩,艾露恩卻明白每次人格的轉(zhuǎn)換,都是芙蕾雅在神識之中的一次戰(zhàn)斗,只有戰(zhàn)勝的人才能掌握身體的掌控權(quán)。
芙蕾雅看著周圍的事物都已經(jīng)恢復了原樣也沒有多說什么,只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呢,剛才可是在考慮第八考的內(nèi)容?”“正是,每個神祇傳承的第九考都大差不差,無非就是七情之關(guān)和合成神裝,就算難度再提高也提高不到哪兒去,可是這第八考我是真的沒想好,怕太難了竹清那孩子有壓力,又怕達不到神王的要求?!?p> “這有什么的,你就隨便想唄,實在不行我再用情緒影響她一下不也算是增加難度了嘛?有我在,想來就算邪惡也說不出什么來?!?p> 這倒是個法子,可是艾露恩卻是不想再讓芙蕾雅做這樣的事情了,不僅是為了朱竹清,也是為了芙蕾雅自己,她搖了搖頭,謝絕了芙蕾雅的好意,“不了,這一次你萬不可插手,我怕我們又會像這次一樣鬧成這樣的局面,萬一弗雷亞再出來,可怎么辦?”
艾露恩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反觀芙蕾雅倒是無所謂,她握住了艾露恩的雙手,一字一句地說著,“萬一那家伙再出來你就用你的月魄之體凍住他不就好了,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做的嗎?”
“月魄?對啊,月魄!”艾露恩的眼睛突然閃亮起來,反手抓住芙蕾雅重重地搖了幾下,“芙蕾雅你真是提醒我了,第八考的內(nèi)容就這么定了,既然我要將神位傳承出去了,那我走后你若是再發(fā)病又怎么辦?我這就讓竹清去成就月魄之體,就算我不在了,她也能夠幫你抑制弗雷亞的出現(xiàn)。哎呀芙蕾雅,你可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p> 艾露恩的面容之上難掩喜色,月魄之體需要獲得二十八星使的認可,以群星之力成就月魄之體,原本艾露恩是想著在朱竹清通過第九考后將這個作為獎勵留給她的,現(xiàn)在作為第八考剛剛好,二十八星使對于月神極為恭敬,想當初自己通過這一關(guān)的時候就和他們嘮嘮嗑,聊了幾句他們就將群星之力主動拿出來了。
每一個神祇都有自己的秘密,究竟如何通過星使的認可誰都不知道,只能看他們的心情做決定,這樣應該就滿足要求了吧,足足二十八個星使呢,就算一個一個聊過去也要費上不少時間心力,多難啊。
事情突然就解決了,艾露恩突然擁抱了一下芙蕾雅,“嘿嘿,芙蕾雅謝謝啊,你可真是太棒了,我相信等到竹清獲得月魄之體之后你們也一定能相處得很好的?!卑抖鞒两谧约旱南矏傊校瑓s絲毫沒有注意到芙蕾雅的臉色變化,以及她突然背在身后的手心之中那跳動的粉金色的霧氣。
“是嗎?我也很期待和他們見面?!避嚼傺懦读顺蹲旖?,不疼不癢地冒出這么一句話,艾露恩正在興頭上也沒在意芙蕾雅的變化,更何況她本就是情緒之神,喜怒無常,也沒什么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