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小徒弟
“怎么樣了，醫(yī)生？”源殊向一旁盯著病例單的醫(yī)生問道。
徐震站直了身體，咳嗽了一聲，“咳，我們出去說?！?p> 源殊看了一眼呆呆的灰瞳，跟著徐震和醫(yī)生走出了病房。
剛走出來，徐震點上一根煙，嘆了一口氣，“唉，一個壞消息，醫(yī)院治不好她的病。”
源殊愣了一下，趕忙追問道：“身體崩潰的問題不是有治療類的寵獸可以解決嗎，怎么會？”
徐震搖了搖頭，“身體崩潰確實不難解決，只需要恢復(fù)生命力就行了，但這里面涉及到了神源血脈的問題，她體內(nèi)的神源血脈一直在侵蝕著她的身體，即使現(xiàn)在醫(yī)治好了，過幾個月又會恢復(f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p> “就算醫(yī)療跟上去了，也不過僅僅能夠維持她一年的生命而已?！?p> “而在這一年中，她要無時無刻承受著血脈沖突帶來的痛苦，這種治療對她來說簡直就是……”
徐震沒有說下去，但是源殊明白他想要說什么。
這就是困擾了很多人的救與不救的問題，救了還會延長病人痛苦，不救或許能夠讓病人解放，但死亡會提前到來。
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一開始時，許蕓熙那僥幸的語氣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原來，血脈沖突的問題從來就沒有得到過解決，渡罪花效果消失后，她的命運就已經(jīng)注定了。
灰瞳的結(jié)局根本就沒有被改變，這和一開始時，跟隨寒天之冰泯滅在時間長河中的結(jié)局好像沒什么不同……
源殊搖了搖頭，丟掉了沮喪的想法。透過觀察窗，他將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灰瞳。
灰瞳此時也正茫然地盯著他看，雙目對視了一秒，源殊默默收回了目光，他對著徐震問道：
“如果選擇不救，她還能活多久？”
徐震開口道：“理論上來說，神源血脈賦予她痛苦的同時，也賦予了她異于常人的強大體魄，就算不依靠治療，至少可以活兩個月?！?p> “一個存活了數(shù)百年的奇跡，就此要消失了……”醫(yī)生嘆了一口氣，“新時代人類已經(jīng)不需要混血護道者了，但我們連讓她好好地活下去都做不到?！?p> 源殊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徐震開口道：“讓她已經(jīng)做決定吧，自己去決定最后的時間里，是一直待在病房里，還是去見識一下新時代的世界?！?p> 源殊點了點頭，三人推開房門重新走了進去。
醫(yī)生推了推，有些不忍心地向灰瞳問道：“你想繼續(xù)待在病房中治療，還是出院。”
徐震接下了醫(yī)生的話，開口道：“出院后，你的生活費用由協(xié)會承擔(dān)，你可以去做你該做的事。”
灰瞳迷?？粗矍暗膬扇?，有些不知所措，她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有些迷糊。
不過，當看到站在后面的源殊后，她突然稍稍安定了下來，緩緩用手指向源殊。
徐震和醫(yī)生對視了一眼，滿臉迷惑。
醫(yī)生試探性地開口問道：“你是說，要跟著這個小哥？”
灰瞳沒有回答，只是執(zhí)著地輕聲念了一遍“源殊”。
“……”源殊拍了拍腦袋，她好像還記得在幻境里面的事情。
醫(yī)生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位小哥太過年輕了，而且病人對自我的意識不太清晰，按照法理來說……”
徐震突然拍了一下源殊的肩膀，“你缺不缺徒弟？”
“？？？”源殊腦袋冒出了幾個問號，“這和徒弟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徐震笑瞇瞇地說道：“當然有，你這個年紀，當她爸還是太勉強了，收她為徒弟剛好可以?！?p> “這……我好好想想……”源殊有些為難地說道。
源殊心煩意亂地思考著，但當迎面看著灰瞳投射過來的目光時，他的內(nèi)心還是動搖了一下。
最終源殊還是答應(yīng)了。
不為別的，他或許可以拯救一下這條鮮活的生命，這也是寵獸培育指南能夠做到的。
在徐震的擔(dān)保下，源殊完成了一系列的出院手續(xù)后，把灰瞳帶出了醫(yī)院。
灰瞳有些畏懼地躲閃在源殊身后，此時她的身體被繃帶和衣物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她本能地害怕著陽光。
源殊將她頭上的兜帽拉下了一點，避免她的臉被陽光直接照射到。
帶著灰瞳找到了停車場的位置，源殊看著破破爛爛的小電車，嘆了一口氣，是時候該買輛新車了。
若是此時小電車有意識的話，高低也得和他對罵一番，明明剛剛買回來的時候開心地不得了，現(xiàn)在看到它就只會嘆氣了。
示意灰瞳坐上去之后，源殊提醒道：“抓緊一點，路有點顛簸?！?p> 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只是在那里一個勁地點頭。
源殊又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快變成奶爸了。
啟動車子后，源殊向著小院的方向開去，而畏懼陽光的灰瞳在后面緊緊地把頭貼在他的背上。
剛回到小院，源殊將車推了進去，灰瞳好奇地跟在他身后。
不過讓源殊郁悶的是，平時他剛回到門口，庭心便會感知到了，怎么今天靜悄悄的。
等來到后院，當源殊看到兩獸一樹正在打斗地主時，他才明白過來。
源殊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帶著灰瞳走了過去。
而此時，在樹下，庭心，小白和小小龍正在展開激烈的殊死搏斗。
庭心大喊道：“王炸！小小龍快幫我翻開后面那兩張牌?！?p> 變色龍慢吞吞地把手向著庭心那邊蓋在草地上的牌伸了過去，還沒等他翻開紙牌，源殊的聲音傳了過來，嚇得它小手抖了一下，把庭心的牌全部給翻了出來。
“咳咳，我回來了?！?p> 庭心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散落在地上的一手好牌，然后對著源殊訕笑道：“嘿嘿，源殊，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p> “我在門口沒聽到你的聲音，就過來看看了?！?p> 庭心趕忙解釋道：“小白和小小龍怕我作弊，不讓我用感知技能。”
小白努力假裝自己很乖的樣子，頭上的軟體犄角都收了回來。
源殊笑道：“沒有責(zé)怪你們的意思，適當?shù)貖蕵芬幌逻€是挺好。我過來只是給你們介紹一下家庭的新成員?！?p> “新成員？”兩獸一樹看向了源殊身后的少女。